来人……
贺兰婕妤的惊叫刚溢出喉咙,就被谢天歌手中的匕首逼成了气音。
匕首的寒光映在贺兰婕妤骤然惨白的脸上,吓得她连退两步,后背抵上墙柱。
婕妤娘娘还是先闭嘴吧。谢天歌反手将匕首插进柱子,入木三分的嗡鸣声让贺兰婕妤浑身一颤,免得……自讨苦吃。
你、你怎么出来的?你现在禁足期间。贺兰婕妤强自镇定,身体因谢天歌凌厉的眼神而轻颤着,私逃出宫是死罪!
谢天歌嫌弃地嗅了嗅自己身上味道,竟然开始肆无忌惮的解着腰带:死罪我身上多的是,不劳娘娘挂心。
今日来,是想跟娘娘做笔交易。
贺兰婕妤偏开头,声音发紧:什么交易?
外衫滑落在地,露出单薄的亵衣,
叮——随着谢天歌的衣物掉落,一根藏了许久的袖箭也掉到地上。
在贺兰婕妤错愕的目光中,谢天歌弯腰捡起来那只泛着蓝光的袖箭。
这个...娘娘该认得吧?
贺兰婕妤瞳孔骤缩,刚要呼救的嘴猛地闭紧。
看来认识。谢天歌轻笑,“那现在麻烦娘娘先转过身去。”
贺兰婕妤浑身轻颤着背向对着谢天歌。“你想怎样……”
继续解着里衣束带,说来你我真有缘。大赦天下才多久?谢天歌舒服泡进热水里,您的大宫女想拿我顶罪,您的小太监陈光...指尖抚过颈侧箭疤,两次要送我去见阎王爷。我觉得……你多多少少亏欠我点什么吧!
溅起的水花惊醒了呆立的贺兰婕妤,她惊道,“陈光!他又对你动手了!?”
谢天歌仔仔细细地擦着身上的脏污,“今晚差点死在他手上……”
“我说这些都并非是我指使,你可会相信。”贺兰婕妤深吸口气,面上是无比的愧疚。
“当然!”谢天歌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贺兰婕妤竟不自觉的转过身,怔愣原地。
热气氤氲的浴桶中,谢天歌雪白的肩头沾着晶莹水珠,青丝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她抬眸看向贺兰婕妤,唇角微扬:婕妤娘娘可想好了?
氤氲水汽中,贺兰婕妤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她将自己刚才解开的衣襟重新系好,在绣墩上坐下,郑重地说道:你要谈什么交易?
谢天歌掬起一捧热水浇在肩头,晶莹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落:第一,今夜我借宿于此;第二,明日,婕妤娘娘带我进太庙内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惬意地往后一靠,这桶热水归我。
贺兰婕妤看着已经泡在浴桶里的谢天歌,气极反笑:水都让你用了,我还能说不行吗。她瞥了眼被谢天歌脱在一边的夏国是婢女装,原来你那么早以前已经打算好了。?
婕妤娘娘英明。谢天歌闭眼仰头,青丝在水中如墨晕开。
你要去内围做什么?贺兰婕妤突然压低声音,靠近浴桶边缘问道。
水面一响,谢天歌睁开眼,突然就欺身到了贺兰婕妤跟前与她对视,正色道:这是我的私事。
见贺兰婕妤突然怔愣住了。谢天歌又俏皮一笑道,婕妤娘娘放心,我这样的末等采女只身一人,总不能去刺王杀驾吧。
若是被人发现了,娘娘尽管说是我胁迫的。谢天歌语气轻松得像闲谈家常。
什么样的末等采女,能有你这样的本事。贺兰淑媛道。
谢天歌没有回答,只是将湿漉漉的长发挽至一侧,露出纤细的脖颈:婕妤娘娘,这笔交易你是应还是不应?
贺兰婕妤考虑良久后,终于做了决定,她道:若我帮你......她抬眼,眸中带着试探,齐乐宫对你的亏欠是否可以一笔购销?陈光的事……你也不会再提起?
谢天歌轻笑,琥珀色的眸子盯着贺兰婕妤,婕妤娘娘倒是真心护犊子。
陈光本性不坏!贺兰婕妤急声解释,像是生怕她不信,他自幼父母双亡,入宫后受尽欺凌,只有白玲待他好......她声音低了下去,白玲死后,他钻了牛角尖,才会将恨意全算在你头上。
谢天歌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眼中寒光一闪,冷道:他最近……见过什么人吗?
贺兰婕妤一怔:应当没有……她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天歌沉默片刻,终于淡淡道:好,我答应你。她撩起一捧水,浇在肩上,只要他今后不再招惹我,这笔债——我便当没发生过。
贺兰婕妤斩钉截铁地应下,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室内一时只剩水声轻响,烛火摇曳,映得屏风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良久后,贺兰婕妤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为何信我?
因为婕妤娘娘不笨啊......她看了看那支猝了毒的袖箭,我二哥痴迷于研究机扩类武器,我耳闻目染也知道一点,射程那么远的袖箭,只有夏国天工局改造得出来。婕妤娘娘若是存心杀我,当不会如此疏忽。我只怕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故意挑拨。
贺兰婕妤低声道,“回宫后我会找他问清楚。”
谢天歌道,“婕妤娘娘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处理,他武功好是个人才,但若下次再敢对我动手。那便没有理由再放他一马了。”
贺兰婕妤还想说什么,突然被谢天歌紧紧地攥紧了衣袖。“别出声,有人来了……”
贺兰婕妤脸儿煞白,突然紧张起来。
谢天歌大力把贺兰婕妤按坐在绣墩上,示意她噤声。
一阵脚步声后。门便被人推开。
门口守候的夏国婢女报道,“娘娘,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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