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精神病大雄的世界,哆啦A梦只是他梦里的幻想,结局是大雄跳窗自杀。这帮黑暗结局的作者真是丝毫不掩饰它们对大雄的嫉妒。】
阳光透过精神疗养中心三楼活动室那扇高而窄,焊着铁条的窗户,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陈旧食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凝滞的气息。
活动室很大,却很空旷,几个穿着统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影或蜷缩在角落,或对着墙壁喃喃自语,或毫无目的的来回踱步,像一群被困在巨大玻璃缸里失去方向的幽灵。
野比大雄就是其中一个幽灵,他来这里,已经有足足八年了。
他瘦小的身体紧紧蜷缩在一张硬塑料椅子里,双臂死死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骨上,几乎要把自己折叠成一个痛苦的方块。
他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长期的病痛和药物作用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也更脆弱。
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一双本该清澈的大眼睛此刻却空洞地睁着,瞳孔涣散,没有焦点,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留下这具被疾病掏空的躯壳。
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一些破碎,含糊,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音节,偶尔夹杂着几个清晰的词语:
“……哆啦A梦……竹蜻蜓……不要……胖虎……”
他在“做梦”。或者说,他在努力抓住那个正在飞速崩塌的,由他自己编织的彩色幻梦。
就在昨天,甚至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个世界还那么真实!
他有最好的朋友——那个圆滚滚。无所不能,总是从神奇口袋里掏出各种道具来帮他解决麻烦的哆啦A梦!
他有总是欺负他的胖虎、小夫,
还有他偷偷喜欢的静香!
他们一起用竹蜻蜓飞翔,用时光机穿梭时空,用任意门通往世界各地,用缩小灯在微观世界冒险,对抗过海盗、恐龙、外星人!
在那个世界里,他虽然笨拙,考试零分,总被欺负,但他从不孤单,永远有希望,永远有那个蓝色的身影挡在他身前,告诉他“没关系,有我在!”
可就在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剧烈的感官过载——刺耳的警报铃声、护士粗暴的拉扯、冰冷药水灌入喉咙的窒息感、以及某个病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巨斧,狠狠劈开了他赖以生存的幻想泡沫!
“假的!都是假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尖叫,甚至盖过了胖虎的歌声,小夫的嘲笑,静香的呼唤,还有……哆啦A梦那永远温和的叮咛。
“没有竹蜻蜓……没有任意门……没有胖虎小夫静香……更没有哆啦A梦……”
“啊——!!!”
大雄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他像被无形的烙铁烫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和脸颊,指甲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窗户,拼命拉扯着那厚重的,无法撼动的护栏,仿佛想撕开一条通往幻想世界的裂缝!
“光!光!太亮了!关掉!关掉它!”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强烈的光线对他敏感脆弱的神经如同酷刑。
两名身材壮硕的男护工迅速冲过来,动作熟练却毫无温情地抓住了他剧烈挣扎的双臂。
“野比!冷静!冷静下来!”
其中一个大声呵斥着,试图控制他。
“放开我!放开!我要去找哆啦A梦!他还在等我!胖虎要抢他的铜锣烧!!”
大雄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泪水混合着鼻涕糊满了脸,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和肌肉的痉挛而扭曲着。
他分不清现实与幻想的边界,混乱的思维碎片如同高速旋转的万花筒,将恐惧,失落,被抛弃感和强烈的感官痛苦搅拌成一团粘稠的黑暗泥沼,将他死死困住。
他一会儿喊着伙伴的名字求救,一会儿又对着空气咒骂着根本不存在的敌人,一会儿又蜷缩起来发出悲伤的呜咽。
“注射镇定剂!”
护工对闻讯赶来的护士喊道。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强效的药物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大雄混乱的意识。
挣扎的力气消失了,嘶喊变成了无力的呜咽,最终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和空洞的眼神。
他被半拖半抱地带离了活动室,留下地板上几滴无助的泪痕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惧气息。
大雄的世界,彻底沉入了冰冷的现实。
一间只有一张床,一个铁皮柜,一个焊死的小窗的狭小病房。
为了防止他自伤,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床栏上。
药物的效力让他浑身无力,意识却像漂浮在粘稠的油污里,清晰感受着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绝望和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假的……都是假的……面对现实吧!”
那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重复,一遍遍摧毁着他仅存的幻想碎片。
他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那块剥落的墙皮,眼泪无声地,持续不断地从空洞的眼眶里滑落,浸湿了枕套。
自闭的壁垒将他与世界隔绝,精神分裂的幻听和妄想如同恶鬼在耳边低语嘲弄,而最深沉的绝望,是意识到自己倾尽所有幻想构筑的避风港,原来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他想要放弃这场持续八年的幻梦。
也许,接受这冰冷的现实,麻木地活下去,就是唯一的出路。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像一具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玩偶,任由绝望的冰水将自己彻底淹没。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毫无征兆地泛起涟漪般的波动。
一道柔和的,纯粹的蓝色光芒,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一颗星辰,无声无息地在冰冷的空气中晕染开来。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阴霾的温暖力量,迅速凝聚成一个清晰的轮廓。
一个圆滚滚的、蓝白相间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了病床前。
是哆啦A梦。
穿越了无数时空的救赎者,次元共鸣罗盘向他展示了这个世界大雄那绝望无助的遭遇后,他的心碎了……
即便见识过上个世界的野比大雄那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可憎模样,他还是忍不住为下一个大雄伤心难过。
此刻,哆啦A梦看着病床上被束缚带捆缚,瘦骨嶙峋,泪痕满面,眼神空洞如同破碎琉璃般的大雄,一股撕裂灵魂般的剧痛瞬间充斥了他的内心。
他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见过大雄的失败,懦弱,绝望,但从未见过如此彻底被碾碎,被剥夺了所有希望和幻想的模样!这比任何物理的创伤都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心痛!心疼得几乎让他的系统过载。
也许是那奇异的蓝光,也许是那刻入灵魂的气息,病床上本已放弃挣扎,闭目待毙的大雄,身体猛地剧烈一颤!
他极其艰难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当那双空洞无神,布满血丝的眼睛聚焦到床前那个蓝色的轮廓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死寂被彻底打破!
“啊——!!!滚开!滚开!!!”
大雄像经历了最恐怖的噩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被束缚的身体疯狂地扭动起来,手腕脚踝在束缚带上磨出刺目的红痕。
他拼命地甩着头,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憎恨和混乱。
“假的!又是假的!滚出我的梦!滚出去!不要再来骗我!我受够了!滚啊——!!!”
他的声音嘶哑变形,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在狭小的病房里疯狂回荡。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嘶吼着,咒骂着,试图驱散眼前这个“幻觉”,这个在他最绝望时还要来戏弄他的“幻影”。
自闭症带来的感官过载和精神分裂的混乱思维,让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彻底崩溃了。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崩溃,面对大雄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排斥,穿越而来的哆啦A梦没有后退一步。
他没有试图辩解,没有拿出任何道具。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而悲伤的蓝色礁石,承受着大雄所有绝望的宣泄。
滚烫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汹涌地从他的眼中奔流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每一滴泪,都饱含着穿越时空的心碎,无能为力的自责和看到挚友被如此折磨的肝肠寸断。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盈满泪水,充满了最深切悲伤和守护决心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床上那个疯狂挣扎,泪流满面的孩子。
那无声的泪水,那沉静而饱含巨大痛苦的凝视,像一股奇异的暖流,穿透了尖叫和咒骂的屏障。
大雄的嘶吼声,在喉咙里卡住了。
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得无力……他喘着粗气,布满泪水的脸上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极度的疲惫。
他死死地盯着床前的哆啦A梦,盯着他脸上那不断滚落的晶莹泪珠。
这眼泪……太真实了……和他梦中那个永远乐观,会为他着急生气,却很少真正哭泣的哆啦A梦……不一样……
混乱的思维在巨大的情绪风暴后出现了一丝短暂的空白。
一个微弱的,几乎被绝望淹没的念头,如同风中的残烛,挣扎着冒了出来:
万一……万一这次……是真的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用尽仅存的力气,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停止了哭喊和挣扎,胸膛剧烈起伏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哆啦A梦,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绝望和小心翼翼:
“……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放我从这个该死的梦里出去……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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