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无咎,刚从归墟边缘的血影混战中脱身,玄猫便蜷缩在我肩头,绿瞳里还残留着幽冥玄虎血脉觉醒的炽烈。
森罗殿的青铜灯在阴风里摇曳,阎君的声音比忘川河水更冷:
“忘川河眼昨夜异动,血污漩涡吞噬了三艘摆渡灵舟,新魂无一生还。”
我攥紧阴律司印,印纹里缠着的血影残渍突然发烫,像是在预警—— 这场血影之乱,已从归墟蔓延到地府命脉。
“牛头马面的巡河兵去查过,只带回半块灵舟残骸。”
阎君说着,案几上浮现残骸虚影,木板上的血手印层层叠叠,指缝间还缠着新魂的魂丝,
“血污里藏着归墟的气息,河眼怕是与归墟裂缝连通了。”
我心头一沉,若忘川水脉被血影污染,新魂入地府的通道将彻底断绝,阳间的冤屈再无申冤之日。
领命赶往忘川河畔时,玄猫突然从肩头跳下,绿瞳死死盯着河面:
“不对劲,忘川的水…… 变腥了。”
往日泛着幽蓝的河水,此刻竟透着暗红,浪涛拍岸的声音里,掺着细碎的哭号,像是无数魂体在血污中挣扎。
我祭出阴律司印,印光扫过水面,血污里瞬间窜出数条血影蛇,张开獠牙咬向印光,玄猫喷出绿火,火蛇与血蛇在河面缠斗,烧得血污滋滋作响。
“是‘噬魂血污’,归墟邪修用阴法炼的毒!”
牛头马面带着巡河兵赶来,马面长枪戳向河心,枪尖没入水面的瞬间,整杆枪竟被血污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这血污能啃食阴器,连玄铁都挡不住!”
我看着巡河兵们残缺的兵器,再望向远处翻滚的血污漩涡,那些漩涡中心泛着黑芒,像是归墟裂缝的眼睛,正贪婪地盯着河岸上的魂体。
沿着河岸前行,每隔数十步就会撞见挣扎的新魂,他们被血污缠上脚踝,魂体正一点点被吞噬,化作血污的养料。
“特察使大人救我!”
一个孩童魂哭着伸手,我刚要靠近,血污突然暴涨,凝成巨手将孩童拽入河心,漩涡里传来骨头被嚼碎的脆响,听得魂体发麻。
玄猫低喝:“别冲动,血污有灵,会设陷阱!”
行至忘川古渡,昔日摆渡灵舟停靠的码头已被血污淹没,岸边的“往生石”上,刻满了新魂的抓痕,石缝里渗着暗红的魂血。
我用神识探入石下,竟触到一团温热的魂力—— 是幸存的摆渡翁魂体! 我忙用阴律司印劈开血污,石下露出个蜷缩的老魂,他浑身是血污咬痕,见我便哭:“血影…… 血影从河眼里爬出来,专抓新魂炼血煞,连灵舟都被他们拖进漩涡了!”
老魂颤抖着指向河心最大的漩涡:
“那里…… 那里有血影祭坛,他们用灵舟残骸搭的,崔珏大人…… 崔珏大人和他们一起祭血魂幡!”
我心头剧震,崔珏果然与血影勾结! 玄猫突然炸毛,绿瞳盯着漩涡深处:“祭坛动了!”
只见血污漩涡加速旋转,无数灵舟碎片从河底翻涌而上,在漩涡中心搭成歪斜的祭坛,崔珏的黑袍身影站在坛顶,手中血魂幡一挥,血污里顿时浮出密密麻麻的凶灵,嘶吼着往河岸扑来。
“布阵!”
我大喊,牛头马面率巡河兵结成防御阵,阴律司印悬浮半空,印光化作屏障挡住凶灵冲击。
可血污仍在蔓延,巡河兵们的魂体开始被腐蚀,惨叫声此起彼伏。
玄猫突然化作幽冥玄虎,绿火焚向祭坛:
“去毁血魂幡!”
我趁机冲出屏障,踩着血污凝成的浮桥冲向祭坛,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魂体被血污啃得刺痛。
离祭坛还有丈许时,崔珏突然回头,黑袍下的脸已被血影吞噬大半:
“谢无咎,你来得正好,这忘川血煞阵,缺个特察使的魂头祭旗!”
血魂幡猛地挥出,血影凝成巨蟒缠住我的魂体,我将阴律司印拍向巨蟒七寸,印光与血影碰撞的气浪掀翻祭坛,血魂幡脱手飞出,坠入血污漩涡。
“拦住他!”
崔珏嘶吼着扑来,我侧身躲过,阴律司印斩向他肩头,黑袍破裂处露出血影组成的躯体
—— 他早已不是阴差,而是血影傀儡! 玄猫趁机咬住崔珏咽喉,绿火灼烧的剧痛让他疯狂挣扎,竟拖着玄猫往漩涡里坠。
“玄猫!”
我扑过去抓住玄猫后腿,血污漩涡的吸力却越来越强,三人(魂)在漩涡边缘拉锯,阴律司印突然爆发出历代特察使的魂力,印纹浮现古老咒文,将崔珏魂体钉在祭坛残骸上。
“归墟裂缝…… 要开了……”
崔珏在印光中惨叫,身体化作血影融入漩涡,漩涡中心果然裂开道黑缝,归墟的阴冷气息混着血污喷涌而出,河面上的血污漩涡瞬间扩大数倍,连森罗殿方向都传来地动。
“快封裂缝!”
玄猫挣脱我的手,绿火喷向裂缝,我忙将阴律司印嵌入漩涡中心,用巡河兵的阴力、玄猫的虎啸、还有自己的魂体为引,刻下三层封印咒文。
当最后一道咒文成型,裂缝终于闭合,血污漩涡的转速渐渐放缓,河面上的凶灵也随之消散。
我瘫在河岸上,看着忘川河水一点点褪去暗红,玄猫变回小猫模样,舔着我手上的血污咬痕:
“暂时…… 暂时封住了。”
牛头马面扶我起身,他们身后的巡河兵已折损过半,幸存的也都带伤,往生石上的抓痕在夕阳下泛着惨光。
回到森罗殿,我将河眼封印的事禀报阎君,案几上的灵舟残骸虚影仍在闪烁。阎君沉默许久:
“裂缝虽封,归墟与忘川的联系已被打通,血影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你需找到‘幽冥镇魂珠’,那是唯一能彻底净化忘川血污的至宝,珠子…… 在玄虎族遗址。”
我看向肩头的玄猫,它绿瞳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路! 族里的古籍提过,镇魂珠藏在玄虎圣山的魂脉深处!”
我攥紧阴律司印,印纹里崔珏的血影残渍已被净化,露出历代特察使刻下的“守”字。
忘川河畔的血污虽退,可新魂的哭号、巡河兵的残躯、祭坛的残骸,都在提醒我—— 血影之乱远未结束。
但只要有玄猫引路,有阴律司印护航,哪怕玄虎圣山藏着再多凶险,我谢无咎也要找到镇魂珠,净化忘川,护新魂周全,查出血影真相,让这幽冥河畔,再无血污吞噬亡魂之痛。
圣山在归墟与忘川之间的迷雾地带,沿途阴风如刀,雾里藏着被血影感染的幽冥兽,它们的眼睛泛着红光,见魂就扑。
玄猫走在前方开路,绿瞳能看穿迷雾:“左边有噬魂狼,绕着走。”
我依言避开,阴律司印在怀里发烫,印光偶尔穿透迷雾,照亮路边幽冥兽的白骨,那些骨头都被啃得只剩半截,显然是血影肆虐的痕迹。
行至圣山山脚,一座残破的玄虎族牌坊矗立在雾中,牌坊上的“镇邪”二字被血影啃去半边,只剩“镇”字孤零零地立着。
玄猫蹭了蹭牌坊石柱,绿瞳里闪过哀伤:
“这是我族的山门,当年玄虎族就是在这里抵挡血影入侵的。”
我抚摸石柱上的爪痕,那些痕迹深可见骨,像是玄虎战士用身体刻下的防线。
穿过牌坊,山路愈发陡峭,雾气中传来诵经声,却不是阴司经文,而是邪异的血咒!
我和玄猫隐蔽在巨石后,只见一群被血影控制的玄虎族残魂,正围着块血石诵经,血石上渗出的血污顺着山路往下流,竟与忘川的血污同源。
“他们在祭献族魂养血石!”
玄猫低吼,绿瞳燃着怒火,
“那是圣山的魂脉源头,被血影污染了!”
我祭出阴律司印,印光扫过血石,诵经的残魂惨叫着现形,他们的魂体被血影缠成茧状,只剩空洞的眼窝。
玄猫化作幽冥玄虎扑过去,绿火焚向血石,血石却爆发出黑芒,将玄猫震退数步:
“这血石被崔珏的残魂加固过,硬闯不行!”
我看着血石上流转的血咒纹路,突然发现与归墟祭坛的纹路相似
—— 是血魂幡的衍生咒法!
“用阴律司印的传承魂力破咒!”
我大喊,将印中历代特察使的魂力注入印光,玄猫也凝聚血脉之力,绿火与印光交织成网,罩向血石。
血石上的血咒剧烈闪烁,崔珏的残魂虚影从石中窜出:
“谢无咎,你敢坏我好事!”
虚影挥出血影巨掌,我与玄猫合力抵挡,印光与绿火在巨掌下寸寸碎裂,就在血石即将挣脱控制时,血石中突然传来微弱的龙吟
—— 是玄虎族的守护魂!
“助我族魂破咒!”
玄猫嘶吼,绿瞳射出红光,与血石中的龙吟共鸣。
我趁机将阴律司印嵌入血石裂缝,印纹与族魂龙吟共振,血咒纹路开始瓦解,崔珏残魂惨叫着消散,血石崩裂,从中涌出清澈的魂脉水流,那些被血影控制的玄虎残魂,在水流中渐渐恢复清明,对着我们鞠躬后消散在雾中。
清理完血石,山路畅通,魂脉水流顺着山路蜿蜒,滋养着沿途枯萎的幽冥草。
玄猫变回小猫,喝了口魂脉水:
“镇魂珠就在圣山之巅的魂脉泉里,这水流能净化血污,跟着它走准没错。”
我们顺着水流往上,沿途的幽冥兽不再攻击,反而对着魂脉水流跪拜,看来玄虎族的守护魂仍在庇佑圣山。
行至山腰,一座玄虎族祭坛出现在眼前,坛上的魂火虽弱却未灭,火中浮着块兽骨,骨上刻着玄虎族的古老文字。
玄猫跳上祭坛,用爪子轻触兽骨,骨上文字亮起金光,投射出玄虎族与血影大战的画面:
无数玄虎战士用魂体堵住归墟裂缝,血影啃食他们的身体,却始终无法突破防线,最后一位玄虎王将镇魂珠嵌入裂缝,才暂时封印血影。
“原来镇魂珠早就用过一次!”
我恍然大悟,难怪归墟裂缝能被压制千年,
“可珠子怎么会回到魂脉泉?”
玄猫看着画面里玄虎王消散的身影:
“王用最后的魂力将珠子送回圣山,怕血影卷土重来时,再无克制之物。”
画面消散,兽骨上的文字化作地图,指引我们前往圣山之巅。
越靠近山顶,魂脉水流越充沛,雾气也渐渐散去,露出湛蓝的幽冥天空。
山顶的魂脉泉如蓝宝石般镶嵌在圣山之巅,泉中心的水柱托着颗拳头大的珠子,珠子里流转着玄虎族的魂火
—— 正是幽冥镇魂珠! 可就在我们靠近泉边时,泉底突然翻涌出血污,崔珏的残魂再次凝聚,这次他竟与归墟血影融合,化作半人半影的怪物:
“镇魂珠是我的!”
怪物扑来,血影触手横扫祭坛,我将玄猫护在身后,阴律司印与镇魂珠共鸣,珠光与印光形成屏障。
“你以为镇魂珠能救地府?”
怪物狂笑,
“归墟裂缝已与忘川连通,血影大军正在集结,这珠子不过是拖延时间!”
他的触手刺穿屏障,缠住我的魂体,血污顺着触手蔓延,开始啃食我的魂力。
“谢无咎!”
玄猫化作幽冥玄虎,咬住怪物脖颈,绿火顺着伤口蔓延,怪物惨叫着甩动身体,却始终甩不脱玄猫。
我趁机抓住魂脉泉水,将水泼向怪物,镇魂珠的光芒在水中暴涨,怪物身上的血影开始消融,露出崔珏原本的面容
—— 那张脸竟与阳间诬陷我的县令有七分相似! 我心头剧震,难怪血影与阳间血屠案同源,他们本就是一脉相承的邪祟!
“不可能…… 我不会输!”
崔珏残魂在珠光中嘶吼,魂体彻底消散,泉底的血污也被魂脉水净化。
我捧起镇魂珠,珠子在掌心温暖如玉,泉边的魂脉水泛着金光,顺着山路往山下流去,所过之处,血污尽褪,幽冥草重新焕发生机。
玄猫趴在我肩头,绿瞳映着珠子的光芒:“忘川有救了。”
带着镇魂珠返回忘川河畔,牛头马面早已等候,他们身后的巡河兵们,用魂脉水清理河岸的血污,那些被血污侵蚀的往生石,竟在水中渐渐恢复原貌。
我将镇魂珠嵌入河眼封印处,珠子光芒大盛,顺着忘川水脉流淌,所过之处,血污漩涡尽数消散,河水重新变得清澈,连空气中的腥气都被净化。
新魂们再次登上摆渡灵舟,孩童魂在船头向我们挥手,摆渡翁老魂撑着船桨,歌声在河面上回荡:
“忘川河,水流长,载冤魂,归故乡……”
我站在河岸,看着灵舟消失在河雾中,玄猫蹭了蹭我的手,阎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镇魂珠虽能净化血污,却挡不住归墟深处的血影大军,你还需找到玄虎族的‘镇墟大阵’图,彻底封印归墟裂缝。”
我握紧阴律司印,掌心的镇魂珠余温未散,望着圣山方向的云雾,知道新的使命已在前方。
忘川河畔的血污虽净,但归墟的威胁仍在,崔珏与阳间邪修的关联尚未查清,这场守护地府的战斗,远未结束。
可只要有镇魂珠净化血污,有玄猫引路寻阵图,有阴律司印传承的力量,我谢无咎就会一步步走下去,直到归墟裂缝彻底封印,直到血影永寂,直到每个新魂都能平安渡过忘川,找到申冤的希望。
上次被净化的魂脉水流已滋养了整座圣山,沿途的幽冥兽不再躲避,反而对着我们点头示意,玄猫说这是玄虎族守护魂的认可。
行至山腰祭坛,上次的兽骨旁多了块新的石碑,上面刻着玄猫的爪印—— 看来玄虎族的守护魂已认它为主。
玄猫跳上石碑,用爪子轻拍碑面,石碑缓缓移开,露出个通往山腹的通道,通道壁上刻满玄虎族的战斗壁画:
玄虎战士与血影厮杀,玄虎王用镇魂珠封印裂缝,最后一幅画是玄虎王将镇墟大阵图藏在魂脉核心。
“大阵图在山腹深处的魂脉核心!”
玄猫绿瞳发亮,率先钻进通道,我紧随其后,通道里弥漫着魂脉水的清香,与归墟的阴冷截然不同。
通道尽头是座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泛着魂脉水的蓝光,洞中心的水潭里,魂脉水流汇聚成漩涡,漩涡中心浮着块兽皮卷
—— 正是镇墟大阵图!
可就在我们靠近水潭时,潭底突然翻涌出血污,崔珏的残魂碎片再次凝聚,这次他学聪明了,躲在血影屏障后:
“谢无咎,有本事就破我的血影盾,大阵图是我的!”
我祭出阴律司印,印光与镇魂珠共鸣,珠光穿透血影屏障,在潭面炸出涟漪。
玄猫化作幽冥玄虎,绿火喷向屏障,屏障上的血影开始消融,崔珏残魂嘶吼着往潭底钻,想毁掉大阵图。
“别想跑!”
我纵身跃入水潭,魂脉水虽能净化血污,却也刺骨冰凉,我忍着寒意游向漩涡中心,就在指尖触到大阵图的瞬间,潭底突然伸出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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