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乾清宫。
嘉靖帝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密报。
密报是陆炳送来的,上面详细记录了哈密卫的军力部署和火器威力。
看完密报,嘉靖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黄锦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上,您看起来心事重重。”
嘉靖帝放下密报,叹了口气。
“黄锦,你说,林望到底想干什么?”
黄锦躬身回答。
“奴婢不敢妄言。”
“但依奴婢看,林望虽有野心。”
“但他还没有反叛之心。”
嘉靖帝冷笑一声。
“没有反叛之心?他现在手里有兵,有钱,有火器。”
“他随时都能反。”
黄锦不敢说话了。
嘉靖帝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朕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林望会不会反。”
“而是朕能不能压得住他。”
“陆炳的密报里说了。”
“林望手下的玄甲军,战力惊人。”
“火器更是精良无比。”
“如果朕派兵去打他。”
“未必能赢。”
黄锦试探着问道。
“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嘉靖帝停下脚步,看着黄锦。
“朕决定,暂时不发兵。”
“而是派一支钦差团,前往哈密卫。”
“名义上是监督金矿开采。”
“实则是震慑和探查。”
黄锦点了点头。
“皇上圣明。”
嘉靖帝又说道。
“传旨,让司礼监的王太监。”
“和锦衣卫的赵千户。”
“组成钦差团,前往哈密卫。”
“告诉他们,到了哈密卫。”
“不要太过分,但也不要太软弱。”
“要让林望知道,朝廷的威严不容挑衅。”
黄锦应道。
“是。”
嘉靖帝走回龙椅前,坐了下来。
“还有,传旨。”
“将金矿的七成利润,划归内库。”
“以充实朕的小金库。”
“剩下的三成,由林望自行支配。”
“但朕要派人,常驻哈密卫。”
“监督金矿的开采。”
黄锦躬身。
“奴婢这就去办。”
黄锦退下后,嘉靖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
他闭上眼睛,开始思考。
林望这个人,太危险了。
他有能力,有野心,有手段。
如果不加以控制,迟早会成为大患。
但现在,嘉靖帝还不能动他。
因为哈密卫对大明太重要了。
西域边疆,有瓦剌和吐鲁番虎视眈眈。
如果哈密卫乱了,整个西域都会乱。
到时候,大明的西北门户,就彻底失守了。
所以,嘉靖帝决定暂时放过林望。
但他也不会让林望太舒服。
他要派钦差团去,好好敲打敲打林望。
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几天后,钦差团启程。
司礼监的王太监,和锦衣卫的赵千户。
带着皇上的旨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
王太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监,脸上皱纹密布,眼神阴冷。
他在宫里混了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次去哈密卫,他心里有数。
林望这个人,不好对付。
但他王太监也不是吃素的。
赵千户则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魁梧,眼神锐利。
他是锦衣卫里出了名的鹰犬,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这次去哈密卫,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查清楚林望到底在搞什么鬼。
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路无话。
王太监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赵千户则在心里盘算着,到了哈密卫该怎么办。
半个月后,钦差团抵达了哈密卫。
林望早已接到消息,亲自出城迎接。
他站在城门外,身后是一排排身披铁甲的玄甲军。
阳光照在铠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王太监和赵千户走下马车,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边陲苦寒之地,分明是一座钢铁堡垒。
林望走上前,拱手行礼。
“下官哈密卫都督林望。”
“恭迎钦差大人。”
王太监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都督,咱家奉旨前来。”
“监督金矿开采。”
“还望林都督多多配合。”
林望笑了。
“王公公放心。”
“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请。”
林望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钦差团进了城。
一路上,王太监和赵千户都在观察着哈密卫。
城内街道整齐,建筑规整。
工坊里机器轰鸣,热火朝天。
贸易区里商贾云集,熙熙攘攘。
这哪里像个边陲卫所,简直就是个繁华都市。
王太监心里暗暗吃惊。
林望这个人,确实有本事。
短短几年,就把哈密卫建设得如此繁荣。
难怪皇上对他又爱又恨。
到了指挥使府,林望设宴款待。
酒席上,林望对王太监和赵千户极尽热情。
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王太监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滴酒不沾。
他知道,林望这是在试探。
酒过三巡,王太监放下筷子,看着林望。
“林都督,咱家有句话。”
“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望笑了。
“王公公请讲。”
王太监说道。
“皇上这次派咱家来。”
“是想看看,林都督到底在搞什么。”
“金矿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虽然皇上准了你的奏疏。”
“但他心里还是有疑虑。”
“所以,咱家希望林都督。”
“能够坦诚相待。”
“不要让皇上失望。”
林望点了点头。
“王公公放心。”
“下官一定坦诚相待。”
“明天,下官就带王公公和赵千户。”
“去金矿看看。”
“让你们亲眼看看,金矿是怎么开采的。”
王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林都督了。”
赵千户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
他的眼睛,却在不停地观察着林望。
这个人,太危险了。
表面上笑容满面,实则心机深沉。
赵千户心里暗暗警惕。
这次哈密卫之行,恐怕不会平静。
宴席结束后,王太监和赵千户回到住处。
两人坐在房间里,开始商议对策。
王太监说道。
“赵千户,你怎么看林望这个人?”
赵千户想了想。
“回王公公,林望这个人。”
“表面上恭敬有加,实则桀骜不驯。”
“他虽然答应带我们去金矿。”
“但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王太监点了点头。
“咱家也这么觉得。”
“明天去金矿,你要仔细观察。”
“看看林望到底在搞什么鬼。”
赵千户应道。
“属下明白。”
第二天一早,林望带着王太监和赵千户。
前往城西的金矿。
一路上,林望不停地介绍着哈密卫的风土人情。
王太监和赵千户,都只是偶尔应付一句。
他们的眼睛,却在不停地观察着周围。
越往西走,两人的心就越沉。
通往金矿的路,修得异常平整。
路面用碎石和黄土混合,反复碾压夯实。
坚硬得如同城墙的地基。
这种修路法,在京城都很少见。
林望一个边陲都督,竟然修得如此考究。
到了金矿,王太监和赵千户看到。
成百上千的苦力,正在山脚下挖矿。
金矿的规模,远超他们的想象。
到处都是矿坑,到处都是矿石。
林望指着金矿。
“王公公,赵千户,请看。”
“这就是哈密卫的金矿。”
“每天的产出,都会详细记录。”
“七成上缴朝廷,三成用于哈密卫建设。”
“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王太监点了点头。
“林都督果然坦诚。”
赵千户却在金矿里四处走动。
他蹲下身,拿起一块矿石,仔细端详。
矿石上,金黄色的亮点清晰可见。
这确实是一座金矿,而且品位极高。
赵千户站起身,看着林望。
“林都督,这金矿的产量。”
“每年能有多少?”
林望笑了。
“赵千户,这个我不敢妄言。”
“但按照目前的开采速度。”
“每年至少能产出十万两黄金。”
“七成上缴朝廷,就是七万两。”
“足够朝廷用了。”
赵千户心中一震。
十万两黄金,这是个天文数字。
难怪皇上对林望又爱又恨。
有了这座金矿,林望就有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他想干什么,都不用再看朝廷的脸色。
王太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看着林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林都督,咱家明白了。”
“这座金矿,确实是个宝贝。”
“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林望笑了。
“那就多谢王公公美言了。”
参观完金矿,林望又带着王太监和赵千户。
去参观了哈密卫的火器工坊。
工坊里,工匠们正在制造燧发枪和火炮。
王太监和赵千户,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些火器,比京营的还要精良。
而且,数量惊人。
林望指着火器。
“王公公,赵千户,这些火器。”
“都是哈密卫自己研发制造的。”
“威力巨大,射程远。”
“是守卫西域的利器。”
王太监点了点头。
“林都督果然能干。”
赵千户却在心里暗暗警惕。
林望手里有这么多火器。
如果他真的要反,朝廷未必能压得住。
参观结束后,林望带着王太监和赵千户。
回到了指挥使府。
林望设宴款待,酒席上气氛热烈。
但王太监和赵千户,心里都很沉重。
他们意识到,林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百户了。
他现在有兵,有钱,有火器。
他已经成了气候。
宴席结束后,王太监和赵千户回到住处。
两人坐在房间里,久久不语。
最后,王太监叹了口气。
“赵千户,你怎么看?”
赵千户沉默了很久,最终说道。
“回王公公,林望这个人。”
“已经不是朝廷能轻易控制的了。”
“他手里有金矿,有火器,有十几万军民。”
“如果他真的要反。”
“朝廷未必能赢。”
王太监点了点头。
“咱家也这么觉得。”
“但皇上现在还不能动他。”
“因为西域还需要他。”
“所以,咱家决定。”
“回去如实禀报皇上。”
“至于怎么处置林望。”
“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赵千户应道。
“王公公说的是。”
两人商议完毕,各自休息。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
这次哈密卫之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林望这个人,太危险了。
他的野心,已经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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