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凡的声音穿透紫色雾气,在谷口回荡。苏清雪握着补天石罗盘,青金光晕在掌心流转,她转头对秦亦柔与赵武说:“盟主已破阵,我们速随其后,务必保持道心清明,莫被幻境迷惑。”
秦亦柔将魔焰凝聚于掌心,形成一道护体屏障:“我修魔心术多年,执念早已斩断,尽管放心。”说罢率先冲入雾气,赵武提着铁拳紧随其后,苏清雪收好罗盘,仁心剑出鞘护在身侧,缓步踏入幻境。
孟小凡站在幻境内侧,望着眼前消散的血雾,心绪仍未完全平复。父亲战死的画面是他深埋心底的执念,而幻境中“战友出卖”的场景,几乎让他道心崩塌。但父亲临终前的教诲犹在耳畔,“侠道在于坚守,而非怨怼”,这份信念最终支撑他冲破了虚妄。
“孟大哥!”秦亦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从雾气中传来。孟小凡转头望去,只见秦亦柔正挥舞短刃,对着空气疯狂劈砍,魔焰虽盛,却难掩她眼底的恐惧。“别过来!这是我的幻境!”
孟小凡立刻明白,她陷入了自己的执念。他没有贸然上前——剑心幻境需自行破阵,外力干预只会适得其反。他只能运起浩然气,高声喊道:“亦柔!想想你为何修魔,你的初心是什么!”
秦亦柔的动作猛地一顿。幻境中,她回到了魔心殿被灭门的那一夜,师父将她藏在密室中,自己却被正道修士斩杀,临死前说:“修魔不是错,错的是用魔功作恶。”而眼前的“敌人”,正是当年斩杀师父的修士,他们狞笑着说:“魔道妖女,死不足惜!”
“我修魔,是为了给师父报仇,更是为了守住魔心殿的底线!”秦亦柔嘶吼着,魔焰暴涨,“我从未用魔功害过人,凭什么说我是妖女!”她挥出最强一击,魔焰与幻境碰撞,紫色雾气剧烈翻滚,“守底线而不屈,这就是我的道!”
“轰”的一声,秦亦柔身前的幻境破碎,她踉跄着跌出雾气,大口喘着粗气,魔焰渐渐收敛。“这破幻境,差点让我走火入魔。”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向孟小凡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
此时,苏清雪的身影也出现在雾气中,她的脸色苍白,仁心剑的灵光微弱闪烁。幻境中,她正面对忘情 长老的质问,长老手持宗规,厉声斥责:“你与魔道为伍,玷污圣女身份,若不回头,便逐你出宗,废你修为!”
“我所行之事,皆是为了护民,何错之有?”苏清雪在幻境中高声反驳,“天衍宗的教义是仁心,不是冷漠!若宗门容不下护民的圣女,这圣女之位,我宁可不做!”她举起仁心剑,碧色灵光与宗规的金光碰撞,“仁心即道心,这就是我的坚守!”
幻境破碎的瞬间,苏清雪跌坐在地,孟小凡连忙上前搀扶。“多谢孟大哥提醒,我差点被宗门的执念困住。”苏清雪轻声道,眼底却多了几分坚定——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道不在天衍宗,而在护民的路上。
赵武是最后一个破阵的。他的幻境最为简单,却是最考验心性——幻境中,他面临着“守护盟主”与“拯救乡亲”的抉择,一边是孟小凡被天魔围攻,一边是家乡百姓陷入火海。最终,他选择分兵救援,虽两处都险象环生,却凭借着悍不畏死的信念撑到了最后。
“副盟主果然刚正。”孟小凡赞许道。赵武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盟主说过,侠道不是单选题,只要有信念,就能找到两全之法。”
四人汇合后,望着眼前通往谷底的石阶,石阶两旁的岩壁上插满了锈蚀的古剑,剑身上残留着上古战场的煞气。补天石罗盘的光晕愈发强烈,直指谷底深处,显然七魂剑的关键部件就在那里。
“沿着石阶走,应该就能到剑冢。”苏清雪看着岩壁上的剑痕,“这些剑都是上古侠修的佩剑,他们为了守护中州,战死在陨剑谷,这里是他们的埋骨之地,我们需心怀敬畏。”
众人放慢脚步,沿着石阶缓缓下行。越往谷底走,空气中的剑器气息越浓郁,甚至能听到隐隐的剑鸣之声。孟小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儒侠剑在与周围的古剑共鸣,仿佛在呼应着上古侠修的意志。
行至谷底,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震撼不已——一片广阔的平地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剑冢,每个剑冢前都立着一块无字石碑,象征着无名侠修的奉献。而在剑冢中央,有一座高约三丈的石台,石台上插着一柄残破的剑柄,剑柄呈青金色,与他们找到的剑器残片材质一致,正是七魂剑的残柄。
“那就是七魂剑残柄!”苏清雪激动地说道。就在此时,石台周围突然泛起金光,一道由剑气虚化而成的身影缓缓浮现——身影身着上古侠修的铠甲,手持一柄虚幻的长剑,眼神威严如狱,正是守剑剑魂。
“凡夫俗子,也敢觊觎七魂剑?”剑魂的声音苍老而威严,带着上古侠修的威压,“此剑乃护世利器,非真正的侠者不能执掌。今日,我便考较你们一番——何为侠?”
秦亦柔性子最急,率先开口:“我认为,侠就是守底线而不屈!哪怕修魔,哪怕被世人误解,也要守住心中的正义,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她的话刚说完,剑魂的眼神微微一动,却未表态。
苏清雪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坚定:“我认为,侠是护众生而忘己。如上古侠修般,为了守护百姓,不惜战死沙场,将姓名埋于剑冢,不求功名,只为苍生平安。”
剑魂的目光落在孟小凡身上,显然在等待他的答案。孟小凡缓步走到石台前,目光扫过周围的剑冢,沉声道:“我认为,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守,是‘侠道不问过往,只问初心’的纯粹,更是‘共守苍生’的担当。无论是儒、道、魔,只要心怀护民之心,皆是侠者。”
他的话刚说完,剑魂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谷底的剑鸣愈发响亮:“好一个‘共守苍生’!好一个‘道魔无别’!你们三人的答案,虽各有侧重,却都触碰到了侠道的本质,比那些只知空谈道义的修士强上百倍!”
剑魂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他抬手一挥,七魂剑残柄从石台上飞出,缓缓落在孟小凡手中。“此剑残柄,便交予你们。集齐所有部件,重铸七魂剑,摧毁天魔主巢,守护中州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请前辈放心,我们必不负所托!”孟小凡握紧残柄,郑重承诺。剑魂点了点头,最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融入周围的剑冢中,而那些剑冢前的无字石碑,突然亮起淡淡的金光,仿佛在为他们祝福。
孟小凡将之前得到的剑器残片与残柄对接,残片瞬间融入残柄中,青金色的光芒更盛。补天石罗盘的光晕与残柄共鸣,指针指向中州西南方向,显然下一块残片就在那里。
“我们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寻找下一块残片。”孟小凡望着残柄上的剑纹,眼中满是坚定。苏清雪与秦亦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信心——有七魂剑残柄在手,有彼此并肩同行,哪怕前路再凶险,他们也能迎难而上,守护住这片土地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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