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板狐疑地看了她们一眼，伸手解开布包，当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时，眼睛瞬间瞪圆！
那是一面镜子！
一面他从未见过，清晰得令人发指的镜子！
镜框是普通的黄杨木，雕花也寻常。
那镜面光滑如水面，映照出的人影纤毫毕现，连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清晰可见，与他铺子里卖的那种模糊不清，照人变形，还容易发黑的铜镜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这是……”
孙老板的声音都变了调，颤抖着手想去摸，又怕碰坏了。
“这叫‘琉璃镜’。”柳云萱淡淡道，“孙老板觉得如何？”
“神……神物啊！”
孙老板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睛直勾勾盯着琉璃镜，恐怕这等神物突然消失，“这……这比西洋舶来的水银镜还要清晰透亮，姑娘……不，贵人，您这是……”
柳云萱没有回答，又示意琳琅拿出第二样东西。
这次是一个小巧的白瓷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块方方正正，颜色各异，散发着清雅香气的固体。
“这是‘香胰子’，洗手洁面沐浴皆可，留香持久，洁净肌肤。”
柳云萱拿起一块淡粉色的，“这块是玫瑰香型，颜色不一样，自然香味也不同。”
孙老板凑近闻了闻，香气清雅不俗，绝非市面上那些劣质香胰子可比，拿起一块触手温润细腻，这等好货也绝非寻常材料制作。
琳琅又陆续拿出几样东西，包装精美，色彩鲜艳的“糖果”，几块质地细密吸水极好的“细棉毛巾”，甚至还有一小罐散发着浓郁酱香的“香菇牛肉酱”。
每拿出一件，孙老板的呼吸就急促一分，眼睛就瞪大一圈！
这些东西，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每一样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精巧和实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贵人！”
孙老板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敬畏，“您……您这些东西，是从何处得来，这……这简直是……”
“孙老板不必问来处。”
柳云萱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我只问你，这些东西可入得你的眼？可……卖得出去？”
“能！太能了！”
孙老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颊红润，“随便哪一样，放在京城最顶级的铺子里，都是抢手货，贵人您有多少，小老儿倾家荡产也要收！”
他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柳云萱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孙老板，我不卖给你。”
“啊？”孙老板如遭雷击，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转为错愕和失落，“不……不卖？那贵人您这是……”
“我跟你合作。”
柳云萱看着他，眼神锐利，“这些东西，我只供货给你一家，整个京城，除了你‘万隆杂货’，再无第二家能卖这些货。”
孙老板脑子“嗡”的一声，巨大的狂喜再次席卷而来，几乎将他冲晕。
独家供货，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将垄断这些奇货，意味着他这小小的杂货铺将一跃成为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铺子！
“贵人，您……您说的是真的？！”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自然是真的。”柳云萱语气笃定，“但，我有条件。”
“您说，您尽管说，小老儿什么都答应！”孙老板此刻恨不得跪下磕头。
“第一，货源来路，绝不可问，更不可对外泄露半个字，否则……”柳云萱眼神一冷，“后果你承担不起。”
“是是是，小老儿明白，打死也不说！”孙老板连连点头，冷汗都下来了。
能拿出这等奇货的人，背景岂是他能揣测的？
“第二，定价权在我，我会给你一个底价，你卖多少我不管，但不得低于我定的最低售价，以免扰乱市场，赚多少差价是你的本事。”
柳云萱深知饥饿营销和品牌溢价的重要性。
“明白，明白，全凭贵人做主！”孙老板毫无异议。
“第三，货款结算，半月一结，只收现银或足额银票，概不赊欠。”
柳云萱语气不容置疑。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孙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第四。”
柳云萱顿了顿，眸光扫过周围，幽幽道，“你铺子里原有的那些普通杂货，照常经营，不得引人注目。”
“这些新货，你需得想个稳妥的法子，分批上架，只卖给熟客或信得过的商贩，不可大肆张扬，对外，只说是从南边新寻来的稀罕物，懂吗？”
孙老板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柳云萱的顾虑，树大招风！
他连忙点头，“贵人放心，小老儿晓得轻重，一定低调行事，闷声发财！”
“很好。”
柳云萱满意地点点头，上一世没少和他这样的商人打交道，自然明白孙老板的心理，拿起旁边毫无特色的银簪把玩，“今日先给你一批样品试水。”
说罢，她示意琳琅将东西拿出。
孙老板看着柜台上那些“样品”，眼睛都直了，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至于价格……”
柳云萱报出一个数字。
孙老板倒吸一口凉气！
这底价比他预想的还要高，但一想到这些东西的稀缺和品质，他立刻又兴奋起来，中间的利润空间足够他做梦都笑醒了！
“成交！贵人，成交！”孙老板忙不迭地应下，生怕柳云萱反悔。
“口说无凭。”
柳云萱从袖中取出两张早已准备好的契约文书，上面清晰地写着双方的权利义务，供货方式，价格，结算周期以及最重要的保密条款和独家条款。
“签了它，按上手印，一式两份。”
孙老板接过文书，手还在抖，但仔细看了一遍，虽然识字不多，但契约内容还算看得懂，确认无误后，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按上鲜红的手印。
柳云萱签了一个化名“柳萱”，按上手印。
契约达成。
孙老板看着桌面的样品，如同看稀世珍宝，激动得老泪纵横。
“贵人放心，小老儿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贵人失望！”
孙老板对着柳云萱离去的背影，深深作揖。
走出杂货铺，柳云萱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第一步成了。
有这个隐秘的出货渠道，她的“脱贫致富”计划就能稳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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