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秘库入口遇阵法,借灵根之力破阵
次日,天光大亮。
与昨夜的死寂不同,白日里的京城恢复了喧嚣。车马粼粼,人声鼎沸,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充满了俗世的烟火气。
顾盼寻了一处能望见“百草堂”的茶楼二楼,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临窗而坐。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面色蜡黄,身形瘦小,混在一众茶客中,毫不起眼。
她在等。
等一个人的出现,等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茶水早已凉透,她却未曾动过一口。她的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街对面那间气派的药铺门口。苏清的情报,是她此刻唯一的赌注。
时间在人来人往的喧嚣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午时将近,日头升至最高。
一辆由两匹神俊灵马拉着的华贵马车,不快不慢地停在了百草堂门前。车帘掀开,一个身穿藏青色道袍,须发半白的老者,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走了下来。
正是魏坤。
他神情倨傲,对百草堂掌柜的谄媚笑脸视若无睹,径直走进了铺子。
顾盼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继续静静地坐着,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
一下,两下,三下……
她在计算时间,也在平复自己的心跳。
她知道,从魏坤踏入百草堂的那一刻起,悬在她头顶的利剑便暂时移开了寸许,而通往国公府秘库的那条路,也随之敞开了一道最危险的门缝。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确认魏坤没有立刻出来的迹象,顾盼才将几枚铜板压在茶杯下,起身离去。她没有走正门,而是从茶楼后巷悄然离开,再次融入了京城纵横交错的阴影里。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翻墙。
白日里守卫的视线远比夜晚开阔,翻墙的目标太大。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杂役令牌,那是她昨夜顺手从一个醉倒在巷口的国公府下人身上“借”来的。
她低着头,含着胸,步履匆匆,一副急着去办事的模样,混在一群给国公府送菜的农夫中,顺利地通过了戒备森严的西角门。
守门的护卫只是懒懒地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令牌,便不耐烦地挥手放行,心思全不在她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杂役”身上。
踏入国公府的那一刻,阳光似乎都变得冷了几分。
府内的气氛,比昨夜更加凝重。巡逻的护卫增加了不止一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乎没有任何视觉死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紧绷感。
顾盼目不斜视,沿着地图上早已烂熟于心的路线,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不快不慢,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卑微而忙碌的杂役。
一路上,她与数队巡逻护卫擦肩而过。那些护卫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却都自动忽略了她这个低着头、毫不起眼的存在。
越靠近内院,守卫的修为越高,其中甚至不乏炼气后期的修士。顾盼能感觉到几道强大的神识在府内交错扫荡,但这些神识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更关注的是灵力波动异常的“修士”,而不是她这种气息微弱的“凡人”。
这便是她最大的伪装。
噬灵口的存在,让她可以完美地收敛自身所有灵力波动,只要她不动用灵力,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穿过几重回廊,绕过一片精致的花园,后山那片由奇石堆砌而成的假山群,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国公府的禁地之一,平日里除了特定的洒扫杂役,无人可以靠近。假山群占地极广,怪石嶙峋,藤蔓缠绕,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国公府的后方。
顾盼没有贸然闯入。她躲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后,仔细观察着。
一队护卫正绕着假山群外围巡逻,步伐整齐,气息沉稳。她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那队护卫的身影消失在山石的另一侧。
就是现在。
她身形一晃,如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假山群中。
一踏入其中,周围的喧嚣瞬间被隔绝,只剩下风吹过石缝时发出的呜呜声。这里的山石布局看似杂乱,实则暗合某种阵势,极易让人迷失方向。
但顾盼有地图。
她像一只灵巧的狸猫,在错综复杂的石林间穿梭,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暗哨,精准地朝着地图上标注的那个红点靠近。
最终,她在一面毫不起眼的、爬满了青苔的石壁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假山群最深处,位置偏僻,光线昏暗。石壁看上去与周围的任何一块石头都没有区别,古朴而厚重。
秘库的入口,就在这里。
顾盼伸出手,却没有去触摸石壁。她的指尖悬在离石壁三寸远的地方,丹田内,那道新融合不久的土黄色灵力,被她缓缓引动。
随着土灵根之力的运转,她的感知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在她眼中,眼前的石壁不再是死物。她能“看”到,一股股浑厚沉凝的土系灵力,正在石壁内部,按照某种玄奥的规律缓缓流淌,构成了一张无形的、致密的能量大网。
这,就是苏清提到的土系防御阵法。
它没有发出任何光芒,也没有散发任何危险的气息,只是与整片大地融为一体,沉静,却坚不可摧。任何外力强行触碰,都会瞬间引发整个大阵的反击,其威力,足以将一名筑基修士碾成齑粉。
更重要的是,苏清的信中提到,此阵与柳娴心神相连。
阵法一旦受到攻击,远在清虚宗的柳娴,会第一时间知晓。
强攻,是死路一条。
顾盼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她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这座阵法的感知中。
她像一个耐心的学生,在聆听一位老师的讲课。
她能感觉到阵法核心的“脉搏”,那是一股极其稳定、周而复始的灵力波动,如同大地的呼吸。她能感觉到阵法的“经络”,那是无数条细密的灵力通路,从大地深处汲取力量,再输送到阵法的每一个节点。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顾盼的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丹田内的土灵根之力,开始在她的控制下,缓缓改变着运转的频率。
一下,两下……
她像一个笨拙的学徒,在模仿着阵法核心那独特的“脉搏”。
起初,她的灵力波动与阵法格格不入,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石头,总会引起阵法能量的些微涟漪。她必须在涟漪扩大成警报之前,立刻收回自己的灵力。
失败,再来。
失败,再来。
这个过程枯燥而凶险,对心神的消耗极大。但顾盼的心,却如一口古井,没有半分波澜。
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那随时可能返回的魏坤。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两种声音——阵法的脉搏,和她自己的脉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只是片刻。
终于,在她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灵力时,奇迹发生了。
她的土灵根之力,完美地融入了阵法的能量流中,没有引起任何排斥。那一瞬间,顾盼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这座阵法的一部分,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每一个细节。
成功了第一步。
她没有立刻试图穿过阵法。这种同步只是暂时的,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抓住了一根顺流而下的浮木。只要她有任何异动,立刻就会被河流本身的力量所察觉并撕碎。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这条“河流”出现短暂“断流”的机会。
顾盼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
她另一只手,掌心向上,一缕森白的寒气,悄然弥漫开来。
冰灵根!
她没有将这股寒气直接拍向石壁,那等同于自杀。她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自己身前的地面上。
那森白的寒气,如同一条无声的毒蛇,顺着她的掌心,钻入了脚下的泥土之中。
它没有向上,而是向下,再向下,朝着她刚刚感知到的,阵法从大地汲取力量的几处关键“根须”蔓延而去。
这是一个极其精妙的构想。
不攻击阵法本身,而是攻击它的能源供应。
咔……咔嚓……
一阵极其细微的、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凝结声,传入顾盼的耳中。
那是阵法的灵力根须,被她那精纯至极的冰灵根之力,从源头冻结的声音!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原本稳定如山岳的阵法能量流,猛地出现了一丝迟滞,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
就是现在!
顾盼双目圆睁,维持着与阵法同步的土灵根之力,整个身体向前一扑,毫不犹豫地撞向了那面冰冷的石壁!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能量碰撞的炫光。
她的身体,就像穿过了一层水幕,轻而易举地没入了石壁之中,消失不见。
在她消失的下一秒,被冻结的阵法根须瞬间挣脱了寒气的束缚,那丝迟滞也立刻恢复正常。整个防御大阵,又变回了那副坚不可摧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石壁之后,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一股混合着尘土与灵材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向下倾斜的石阶,不知通往何处。
顾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依然是坚实的石壁,再无退路。
她成功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丝成功的悸动,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瞬间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条幽深的地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防止神识探查的特殊黑曜石。
地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青铜大门。
秘库一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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