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辞月虽然总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但不得不承认,精英未来小学五年级(一)班的这几个叶罗丽战士,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这位“神仙老师”。
这种喜欢,不仅仅源于对他神秘身份的好奇和敬畏,更渗透在平日里点点滴滴、带着温度的小事中。
建鹏是最外露的一个,体育课上,他像只精力旺盛的小豹子,每次绕着操场跑步经过数学办公室的窗口,都会刻意放慢脚步,扯着嗓子朝里面喊一声。
“卦老师!今天天气真好啊!”
哪怕卦辞月只是从教案中抬起头,对他微微颔首,这小子也能像得了什么嘉奖似的,咧嘴一笑,加速冲出去老远。
偶尔他打球受伤,蹭破点皮,也会举着贴了创可贴的手指,跑到卦辞月面前,带着点小得意又委屈地抱怨:“老师你看!都是为了班级荣誉!”
卦辞月通常只会淡淡瞥一眼,说句“下次小心”,但建鹏总能自己脑补出无限的关怀,乐呵呵地跑开。
王默的喜欢则带着小心翼翼的笨拙和真诚,她数学基础弱,是办公室的常客。
每次捧着错题本站在卦辞月桌前时,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声音细若蚊蝇。卦辞月讲题时,她会瞪大眼睛,努力跟上思路,小脸憋得通红。
有时卦辞月只是稍微放柔了语气,或者用红笔在她本子上画出一个清晰的辅助线,她就能眼睛一亮,仿佛得到了天大的鼓励,回去能抱着本子反复看好几遍。
有一次,她偷偷在卦辞月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小盒自己烤的、形状有些歪扭的小饼干,附着一张纸条:“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卦辞月发现后,看着那盒卖相不佳却散发着黄油香气的饼干,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在午休时,就着清茶,默默吃掉了两块。
陈思思的表达更为得体,她是班长,与卦辞月的接触多限于班务。
但她总会细心地将收齐的作业本边角抚平,整齐地放在他桌上,发现老师的水杯空了,会不着痕迹地去帮忙接满温水,班级活动需要老师协助时,她总能条理清晰地向卦辞月说明情况,让他省心不少。
她的喜欢,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尊重和体贴。
舒言则体现在学术上的共鸣,他偶尔会拿着一些超出课本范围的、有趣的数学难题或逻辑谜题来请教卦辞月。卦辞月发现这孩子的思维确实敏捷,有时甚至会与他进行简短的讨论。
在这种时候,卦辞月会暂时放下老师的身份,以更平等的姿态与他交流。舒言也很享受这种被“智者”认可的感觉,镜片后的眼睛会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几个孩子,用他们各自的方式,笨拙又真诚地表达着对老师的喜爱与亲近。
他们或许不知道眼前这位老师是活了万载的曦神,拥有撼动日月的力量,但他们能感受到,这位卦老师虽然话不多,偶尔显得有些冷淡,但讲课认真,批改作业仔细,从不敷衍,会在他们遇到难题时耐心讲解,也会在他们取得进步时,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慰。
对于卦辞月而言,这些日常的、琐碎的互动,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浸润着他那颗因漫长岁月和复杂过往而显得有些冰冷沉寂的心。
他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与疏离,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当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那些或认真、或走神、或努力思考的小脸时,当他被这些孩子单纯的热情和依赖包围时,那万年不变的冰川之下,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
这份来自人间的、平凡的师生情谊,或许,正是他在沉睡百年后,选择留在这里的、连自己都未曾深思的意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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