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柳玉容恼羞成怒,暗中联络赵承党
坤宁宫门前,夜风裹挟着寒气,吹得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光影不定。
“出事了。”
青禾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苏浅月心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原本因宴会胜利而舒展的眉眼,此刻已然凝结成冰。她没有追问,只是用眼神示意青禾继续说。
“赵福大人……今天下午被发现,在城西的一条暗巷里,已经……已经没气了。”青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是恐惧,也是愤怒,“仵作初步验看,是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凶器直接刺穿了心口。他身上钱袋分文未少,不像是劫财。”
不是劫财,那就是灭口。
苏浅月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下悄然收紧。赵福是赵玦派来的皇城司卫,身手不凡,警惕性极高。能在他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一刀毙命,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她派他去“取茶”,只是为了监视,为了布控。她算到了柳玉容会动用底牌,却没想到对方的底牌竟是如此锋利、如此狠绝。
这已经超出了后宅争斗的范畴。这不是柳玉容能调动的人。
“我知道了。”苏浅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转身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不回宫,去皇城司。”
青禾一愣,连忙跟上:“娘娘,夜深了,您……”
“死的是我的人。”苏浅月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这个公道,我得亲自去讨。”
马车在夜色中调转方向,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亡魂奏响哀乐。
苏浅月闭上眼,脑海里飞速地运转。
赵福的死,传递了两个信息。
第一,柳玉容联系上的“影子”,是一个组织严密、手段狠辣的杀手集团,他们不仅敢杀皇城司卫,而且有能力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说明赵承留下的势力,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根深蒂固。
第二,他们在警告她。杀了赵福,就是在告诉她,不要再试图窥探他们的秘密,否则,下一个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警告?
前世的她,或许会被吓住。但这一世,从她重生在破庙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字典里,就再也没有“退缩”二字。
你杀我一人,我便要你整个组织,都来陪葬。
与此同时,相府,采薇苑。
柳玉容刚从柳侍郎府回来,一进院子,就将身上那件华美的海棠红蜀锦外衣狠狠扯下,扔在地上。
“苏浅月!”她咬牙切齿,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了吞下去。
宴会上苏哲那句“莫要用老眼光看人”,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直到现在还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所有的精心算计,都成了衬托苏浅月聪慧能干的笑话。
桂嬷嬷连忙上前,捡起衣裳,低声道:“夫人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息怒?”柳玉容猛地回头,双目赤红地盯着她,“你让我如何息怒!我被她踩在脚底下,被整个京城的人当成笑话,你让我怎么息怒!”
她像一头困兽,在小小的院子里来回踱步,胸中的怨毒与屈辱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她意识到,只靠她自己,只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宅斗手段,她永远也斗不过苏浅月。那个小贱人,如今有皇帝撑腰,有相爷的信任,还有满朝文武的赞誉,她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既然正路走不通,那就走邪路。既然光明正大赢不了,那就在阴暗里,给她致命一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对桂嬷嬷道:“‘影子’那边,可有回音了?”
桂嬷嬷神色一凛,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比蚊子还低:“回了。今日午后,老奴去倒泔水时,在后巷的死信箱里,拿到了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递了过去。
柳玉容一把抓过,用指甲掐开蜡封,里面是一张极薄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子时,城南,土地庙。”
她的心猛地一跳,既有恐惧,又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可一想到苏浅月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她所有的犹豫便都化为了狠厉。
“备车。”她冷冷地吩咐,“就说我心中烦闷,要去城外的静安寺为老夫人祈福,连夜出城。”
桂嬷嬷大惊失色:“夫人,这……这太冒险了!您是禁足之身,若是被相爷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的。”柳玉容打断她,眼神阴鸷,“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好女儿,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废人。快去!”
子时,城南废弃的土地庙。
月光被乌云遮蔽,四野一片漆黑,只有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发出沙哑的叫声,听着格外瘆人。
柳玉容提着一盏几乎快要熄灭的灯笼,在桂嬷嬷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破庙。庙里蛛网遍布,神像的半边脸已经塌了,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泥胎,看着分外诡异。
一阵阴风吹过,吹得灯笼里的火苗一阵摇曳,差点熄灭。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从神像背后传来。
“柳夫人,好大的胆子。”
柳玉容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灯笼“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火苗彻底灭了。黑暗中,她只能死死抓住桂嬷嬷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稳。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神像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完全融入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一股血腥而冷酷的气息,像毒蛇一样缠绕过来。
“你……你就是‘影子’?”柳玉容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我只是‘影子’的信使。”黑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说吧,你想做什么。我们不做亏本买卖。”
柳玉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我要苏浅月死!”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我要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黑影发出一声轻嗤,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皇后娘娘?柳夫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刺杀当朝皇后,这个价钱,你付得起吗?”
“我付得起!”柳玉容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宁王殿下虽然不在了,但你们一定想在京城重新站稳脚跟,搅乱朝局,为殿下报仇。我可以帮你们!”
“你?”黑影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一个被禁足的后宅妇人,你能帮我们什么?”
“我能给你们提供相府里的一切情报!”柳玉容抛出了自己的筹码,“苏哲的动向,他与哪些官员往来,朝廷的决策……我都能想办法弄到。我还能帮你们在相府里安插人手,成为你们在朝堂中枢的一双眼睛,一只耳朵!有了我,你们就等于在苏哲身边安插了一把刀!”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不止能帮你们对付苏浅月,我还能帮你们找到宁王殿下当年留下的一批东西!那批东西,就藏在相府!”
这是她临时编造的谎言,但她知道,只有足够大的诱惑,才能让这些亡命之徒为她所用。
黑影沉默了。
破庙里死一般的寂静,柳玉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良久,黑影才缓缓开口:“你的条件,我们可以考虑。但是,我们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很简单。”黑影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残忍的意味,“今天下午,我们帮你处理掉了一个碍事的探子。现在,轮到你了。三天之内,我们要看到青州女官林晓的死讯。她是苏浅月一手提拔的人,杀了她,就等于砍了苏浅月的一条手臂。你能做到,我们再谈下一步的合作。”
柳玉容的心猛地一沉。
林晓?青州?相隔千里,让她如何动手?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黑影从怀里扔出一个小瓷瓶,落在她脚边。
“这里面是‘七日绝’,无色无味,见血封喉。至于怎么送到青州,送到林晓的手上,就是你要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了。”
说完,黑影转身便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玉容在黑暗中摸索着,捡起那个冰凉的小瓷瓶,紧紧攥在手心。
她知道,这是一份投名状,一份用人命换来的、与魔鬼交易的契约。
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扭曲而疯狂的笑容。
苏浅月,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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