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柳玉容计划受挫,反派行动再升级
静心苑内,那股甜腻的安神香混杂着血腥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锦被上那滩刺目的暗红色,已经微微凝固,像一朵开在黄泉路上的败花。柳玉容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床头,脸上的泪痕与血迹交错,神情却不再是方才的癫狂,而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那些她引以为傲的世家交际手腕,那些她奉为圭臬的后宅生存法则,在苏浅月面前,竟如三岁孩童的把戏,不堪一击。
桂嬷嬷跪在床边,大气不敢出,手里的帕子攥得死紧,却不敢去擦拭柳玉容嘴角的血污,生怕一碰,就点燃了这死寂下的火山。
“嬷嬷。”柳玉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奴婢在。”桂嬷嬷的身体绷成了一张弓。
柳玉容没有看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的流苏。她缓缓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发髻,从中抽出一支毫不起眼的木簪。那木簪样式古朴,通体乌黑,与她这一身的华贵格格不入。
她将木簪递给桂嬷嬷,动作缓慢而郑重。
“城南,槐树巷,第三家。门口挂着一盏破灯笼的,就是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网该收了,我要看到鱼死。”
鱼死。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轻飘飘的,却带着蚀骨的寒意。桂嬷嬷接过那支沉甸甸的木簪,只觉得掌心一阵滚烫,仿佛握住的不是木头,而是一块烙铁。她知道这支簪子的来历,这是柳玉容当年与宁王府暗通款曲时,对方留下的信物。动用它,就意味着彻底撕破了脸皮,再无回头路。
“夫人,您……您想清楚了?”桂嬷嬷的声音都在发颤。这已经不是宅斗了,这是在玩火,是通敌,是要掉脑袋的。
“清楚?”柳玉容终于转过头,看着桂嬷嬷,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过。苏浅月那个小贱人,她想做功在社稷的圣人,想当天下女子的表率?好啊,我偏要让她先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连自己娘家都管不好的丧家之犬。”
她一把抓住桂嬷嬷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她不是在乎那些下人吗?不是在乎她那个病秧子弟弟吗?那就从这些地方下手。我要让相府鸡犬不宁,让她焦头烂额!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她想守护的一切,是怎么样一点点烂掉、坏掉!”
桂嬷嬷被她眼中的疯狂骇住,连疼痛都忘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是,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看着桂嬷嬷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从角门悄悄溜出去的背影,柳玉容缓缓躺下,用那床沾了血的锦被,将自己裹得更紧了。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苏浅月那张平静淡然的脸。
苏浅月,你不是想跟我讲道理,讲格局吗?
可惜,我不想听了。
……
汀兰水榭。
茶会的余温尚在,青禾正哼着小曲儿,将那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具小心翼翼地收回锦盒。今天这场茶会,赢得实在太漂亮了,她到现在还觉得像做梦一样。
“小姐,您是没瞧见,李夫人走的时候,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就差指着静心苑的方向骂了!”青禾一边擦拭着茶盏,一边兴高采烈地汇报着,“还有王夫人,她临走时还特意跟我说,女学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去尚书府开口。这下好了,柳夫人那点心思,算是彻底白费了!”
苏浅月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女学新编的识字课本,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她当然知道柳玉容白费了心思,系统面板上清晰地显示着战果。
「成功瓦解柳氏阴谋,获得贵妇圈支持,委屈币+500」
「民心支持+100,解锁‘京城贵妇圈’声望:友善」
青禾见她反应平淡,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小姐,还有更好笑的呢!我听府门口的小厮说,那几位夫人刚走,静心苑那边就传出柳夫人气得吐血了。相爷知道后,只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连面都没露。这回,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苏浅月翻过一页书,指尖在“人”字上轻轻划过。
“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狗,咬不到外人,就会开始撕咬笼子,甚至撕咬自己。”她轻声说。
青禾愣了一下,没太明白。
苏浅月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外被风吹得摇曳的竹林上,眼神平静而深远:“她输了面子,失了人脉,苏哲对她也只剩下最后一丝情面。她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这种时候,人往往会变得最危险。”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警告:检测到宿主重要关系人‘柳玉容’怨念值已达顶峰,触发‘绝境反扑’状态。」
「危险预警等级提升:由‘宅斗’级别提升至‘权谋’级别。柳玉容已启动外部危险势力,新一轮报复即将展开,请宿主做好准备。」
苏浅月的心微微一沉。
来了。
她就知道,柳玉容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宅斗层面的手段用尽,她果然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勾结宁王余党。
“小姐,您怎么了?”青禾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
“没什么。”苏浅月合上书,站起身,“青禾,传话下去,从今天起,加强府中各处的巡查,尤其是厨房、药房和瑾儿的院子。另外,把府里所有下人的名册,连同他们的家世背景、入府年月,都整理一份给我。”
青禾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应下:“是,奴婢马上去办。”
看着青禾离去的背影,苏浅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夹杂着草木清香的微风拂面而来,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凝重。
柳玉容,就像一只盘踞在相府的蝎子。之前,她只是用尾巴上的小刺不痛不痒地蜇人,如今,她终于要亮出最致命的毒针了。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毒针刺过来之前,先一步,敲碎它的毒囊。
与此同时,京城南城,槐树巷。
这里是京城最混乱、最肮脏的角落之一。狭窄的巷子里污水横流,两旁的屋子歪歪扭扭,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桂嬷嬷用帕子捂着口鼻,强忍着熏天的臭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穿行。她按照柳玉容的指示,找到了巷子里的第三户人家。那门前,果然挂着一盏破破烂烂的灯笼,灯罩上糊着厚厚的油污,在昏暗的天色下,像一只鬼眼。
她定了定神,上前叩响了院门。
“三长两短。”
门环叩击的声音,在死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等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一道缝。一只警惕的眼睛从门缝里露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桂嬷嬷心头一紧,从怀中掏出那支乌木簪,递了过去。
门里的那只眼睛看到木簪,闪动了一下。门被彻底拉开,一个干瘦的、留着山羊胡的男人闪身出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又迅速关上了门。
院子里比外面更显破败,角落里堆满了杂物。山羊胡男人将她引到一间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屋里只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刀疤,随着他咀嚼的动作,那道疤痕像一条蜈蚣般扭动着,平添了几分狰狞。
他就是宁王赵承留下的心腹之一,人称“蝎子”。
“柳夫人有什么吩咐?”蝎子吐掉嘴里的花生壳,声音粗嘎地问。
桂嬷嬷不敢看他,低着头,将柳玉容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我家夫人说,网该收了,她要看到鱼死。”
蝎子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鱼死?”他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一壶浊酒,给自己倒了一碗,“柳夫人这口气可不小啊。她想让哪条鱼死?是苏哲,还是那个风头正盛的皇后娘娘?”
桂嬷嬷身子一颤,硬着头皮道:“我家夫人说……她要让相府,鸡犬不宁。”
“鸡犬不宁?”蝎子身旁的一个手下嗤笑一声,“柳夫人自己都被禁足了,还想让相府鸡犬不宁?她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桂嬷嬷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上:“这是一千两,只是定金。我家夫人说了,只要事成,她愿将自己陪嫁的一半,赠予各位英雄。”
蝎子看了一眼那张银票,刀疤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但他没有立刻去拿。
他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一半的陪嫁……柳夫人倒是真下了血本。不过,我们替宁王殿下办事,可不是为了这点银子。苏哲是赵玦的左膀右臂,苏浅月又是如今的皇后,在民间声望日隆。若是能把相府搅乱,让他们父女离心,甚至反目成仇,对我们的大业,倒确实是件好事。”
他看向桂嬷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这件事,我们接了。不过,得按我们的法子来。她不是说,苏浅月最在乎府里的下人和她那个弟弟吗?”
蝎子阴测测地笑了起来,那道疤痕显得愈发可怖。
“那就先从这些下人身上,放一把火。”他对手下吩咐道,“去,联络我们之前安插在相府的棋子。让他们动起来。不用做大事,偷点东西,吵个架,散布点谣言……总之,怎么能让那位皇后娘娘烦心,就怎么来。”
“是!”
蝎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将碗重重地顿在桌上。
“先让她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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