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浅月呈证于赵衍,一举铲除陈氏族
夜色如墨,一辆不起眼的青帷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相府的角门。
喜儿下了车,将一个分量不轻的食盒交给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张妈,又不动声色地将一只小巧的锦囊塞进了张妈的袖笼里,低声嘱咐了几句。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拂过。
一盏茶的功夫后,那只散发着淡淡安神香气的锦囊,便被青禾呈到了苏浅月的面前。
“小姐,贤妃娘娘派人送来的。”
苏浅月正在灯下翻看一本医案,闻言抬起头。她接过锦囊,并未急着打开,而是先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清雅,是贤妃惯用的配方,但里面似乎多了一丝极细微的、纸张与墨锭混合的气息。
她指尖在锦囊底部一捏,果然触到了一处夹层的硬角。
她没有说话,只是示意青禾将房门关好。在烛火摇曳的光影下,她用一根银簪小心翼翼地挑开夹层的暗线,从中取出一卷被折叠得极薄的纸条。
纸条展开,上面是几行娟秀却又透着仓皇的字迹。
苏浅月一目十行地扫过,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凝结如冰。
陈敬文。禁卫军副统领张贺。必要之时。
这几个词连在一起,便是一幅呼之欲出的谋逆图。陈家这是疯了,被废了一个皇后还不够,竟想把整个家族都搭进去。
【叮——】
【检测到重大谋逆线索,宿主若能成功阻止,将获得大量功德值。】
【触发隐藏任务:朝堂的清道夫。任务要求:清除朝中至少三股与宿主为敌的势力。当前进度(1\/3)。】
苏浅月没有理会系统的提示音,她的思绪在飞速运转。
她走到书案前,从一个上了锁的暗格里,取出了另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包裹。
正是李茂交给她的那份“投名状”。
她将油纸包里的账本与凭证,和贤妃送来的密信并排放在桌上。烛光下,一份是来自朝堂的腐败铁证,一份是来自深宫的谋逆密谋。一份指向雁门关的边防漏洞,一份指向京畿心脏的禁卫军。
这两份东西,原本是两条互不相干的线,此刻却被苏浅月的手,捻在了一起,编织成了一张足以将陈氏一族彻底绞杀的天罗地网。
陈家,不仅通敌,还欲谋反。
“青禾。”苏浅月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备纸笔。”
青禾立刻上前研墨。
苏浅月提笔,写的却不是奏折,而是一封信。一封给李茂的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八个字:
“时机已至,戴罪立功。”
……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兵部主事李茂便称病告假,悄悄坐着一辆不起眼的小车,从后门离开了府邸。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
皇帝赵衍刚下早朝,正揉着发胀的眉心,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近来朝中暗流涌动,先是陈家与宁王余党的谣言满天飞,后是兵部武备采买出了岔子,让他心烦不已。
就在这时,内侍总管王德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苏相求见。”
“让他进来。”赵衍头也未抬。
须臾,苏哲一身朝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行过君臣之礼后,却并未像往常一样谈论政务。
“陛下,臣今日前来,是为小女浅月传一句话。”
赵衍这才放下朱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哦?苏爱卿的女儿,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小女说,她近日偶得一味安神良方,或可缓解陛下近日的烦忧。只是此方用药奇特,需当面问诊,方能对症。”苏哲不卑不亢地说道。
赵衍眉头微挑。他知道苏浅月医术不凡,连太后都对她赞不绝口。只是,一个闺阁女子,怎会知道他“近日烦忧”?
他沉吟片刻,心中掠过一丝好奇。罢了,宣她进来看看也无妨。
“准。”
半个时辰后,苏浅月一袭素雅的湖蓝色长裙,跟在王德全身后,走进了御书房。她手中提着一只小巧的药箱,神色平静,步履从容,丝毫没有初次面圣的紧张与惶恐。
“臣女苏浅月,叩见陛下。”她盈盈下拜,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
“平身吧。”赵衍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他听过太多关于她的传闻,从破庙捉奸的受害者,到智斗继母的嫡女,再到兴办女学的奇女子。今日一见,方觉闻名不如见面。这少女的眉宇间,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静与通透。
“你说有安神良方,呈上来看看。”赵衍的语气不咸不淡。
苏浅月却没有立刻打开药箱,而是轻声说道:“陛下,臣女的药方,并非草木之药,而是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能除病根,祛心火,让陛下从此高枕无忧。”
“哦?”赵衍的兴趣更浓了,“拿来朕瞧瞧。”
苏浅月这才从袖中取出两样东西。一样,是用油纸包着的、厚厚的一叠账册凭证;另一样,则是一卷小小的、甚至还带着女子香气的信纸。
她将这两样东西,恭恭敬敬地呈到王德全手中。
王德全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捧到御案上。
赵衍的目光先是落在那份油纸包上。他随手翻开,看清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后,脸色便开始一点点沉了下去。
“兵部武备司……劣质弓弩……雁门关……”
他每念出一个词,御书房内的温度仿佛就下降一分。当他看到账册后面附带的、李茂亲笔写下的认罪书时,握着奏折的手指已经捏得发白。
“好,好一个陈敬德!好一个兵部!”赵衍气极反笑,胸口剧烈起伏。边防乃国之命脉,他们竟敢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这是要挖他大雍的根基!
然而,他的怒火还未完全喷发,目光便落在了旁边那封更不起眼的密信上。
他拿起信纸,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
信上的字迹,他认得,是出自陈敬文之手。而信中提到的禁卫军副统领张贺,昨日早朝时,还站在殿前向他汇报京中防务。
一股比刚才强烈百倍的寒意,从赵衍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如果说,贪墨军备是蛀空国本的白蚁,那这封信,就是一把已经抵在他咽喉上的、淬了毒的匕首!
内外勾结,意图谋反!
“啪!”
赵衍狠狠一掌拍在御案上,那方上好的端砚被震得跳起,又重重落下,溅出的墨汁污了一片明黄色的龙袍。
“王德全!”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嗜血的冰冷。
“奴才在!”王德全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传朕旨意!”赵衍站起身,在御案前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命禁卫军统领赵四方,即刻封锁陈氏所有府邸、铺面,任何人不得进出!将陈氏一族,无论男女老幼,尽数下天牢!”
“命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督察院左都御史,三司会审!所有涉案人员,一律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还有那个张贺……”赵衍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杀气,“给朕活捉了,朕要亲自审问!”
一连串的旨意,不带半点迟疑,如狂风暴雨般砸下。王德全连滚带爬地领旨去了,整个御书房只剩下赵衍粗重的喘息声,和苏浅月平静的呼吸声。
苏浅月自始至终都垂着头,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情绪的玉像。她知道,从她拿出这两样东西的那一刻起,陈家这棵盘踞在大雍朝堂数十年的大树,便注定了倒塌的命运。
许久,赵衍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他重新坐回龙椅上,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浅月。
“这些东西,你是从何而来?”
“回陛下,账册,是兵部李茂大人迷途知返,主动交给臣女的。他此刻,应该已经在大理寺门前,负荆请罪。”苏浅月缓缓说道,“至于这封密信,是一位不愿看到江山动荡的有心人,辗转托臣女呈上。”
她没有提贤妃,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赵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个兵部主事,为何不直接向官府自首,而是要把身家性命压在一个少女身上?那个“有心人”又是谁?
但他没有再问。有时候,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苏浅月不仅给了他一把刀,还帮他磨好了刀锋,甚至连递刀的角度都选得恰到好处。
“你想要什么赏赐?”赵衍问道。
苏浅月抬起头,迎上皇帝探究的目光,不闪不避:“臣女不敢求赏。臣女只希望,雍华女学能得到陛下的庇佑,让更多女子有书可读,有理可明。如此,便不会再有如陈皇后一般,因一己之私,险些祸乱朝纲之人。”
她的话,说得极为巧妙。既点出了陈皇后的根源,又将自己的功劳,引向了女学的大义。
赵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个苏浅月,不仅有智谋,更有胸襟。
“准。”他金口玉言,“朕会下旨,将陈家查抄家产的一部分,拨给雍华女学,用以扩建。另外,朕赐你一道金牌,凭此金牌,你可随时入宫,为太后与后宫嫔妃诊脉。”
这道金牌,看似是赏她医术,实则是给了她一个自由出入宫禁、直达天听的特权。
“臣女,谢陛下隆恩。”苏浅月再次下拜,这一次,拜得心悦诚服。
她走出御书房时,外面天光大亮。一队队身披重甲的禁卫军,正从宫门鱼贯而出,马蹄声与甲胄碰撞声,汇成一股肃杀的洪流,向着京城各处奔涌而去。
一场席卷整个京城的大清洗,开始了。
苏浅月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看着那股钢铁洪流,心中并无半分波澜。她只是在想,陈家倒了,那个藏在幕后的巳蛇,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宁王赵承布下的棋子,绝不止陈家这一颗。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几只乌鸦盘旋着,发出嘶哑的叫声,仿佛在为某个庞然大物的倒塌,提前唱起了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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