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微芒觅径百草门
手握四十五个碎灵，林阳的心并未轻松多少。这点钱财，在坊市中如同杯水车薪。他深知，依靠残玉捡漏并非长久之计，且风险极高。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条稳定获取资源的途径，同时尽快提升实力。
他将那枚已变得平凡无奇的铁片彻底丢弃，仿佛它从未存在过。残玉的秘密，必须深埋心底，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几天，林阳不再漫无目的地闲逛，而是有目的地观察和打听。他重点留意那些需要人手的店铺，以及关于百草门招新的更多细节。
他了解到，百草门是南域一个以炼丹闻名的中小型宗门，山门位于云雾坊市以东数百里外的百草山脉。每次开山门招新，都会吸引大量散修和修真家族的子弟前来。外门弟子和杂役的待遇虽不算优厚，但至少提供基础的修炼功法和相对安稳的环境，更重要的是，有机会接触炼丹知识，这对于众多低阶散修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招新的基本要求是年纪不超过二十岁，修为达到练气三层，并且需要通过资质和心性的考核。对于杂役，要求稍低，但也要练气二层，并且需要有一技之长，比如辨识药材、照料灵植、或者有些力气能干杂活。
“练气三层……我还差得远。” 林阳感受着丹田内那丝微弱的气流，即便有残玉意外相助，也才刚刚稳固在练气一层的中期水准。按部就班修炼，要达到练气三层，即便有丹药辅助，恐怕也得一年半载。而百草门招新，就在下个月！
时间紧迫得让人窒息。
他必须想办法加速修炼。丹药是最直接的途径，但最便宜的“聚气丹”也要五块下品灵石一瓶（十颗），他根本买不起。去坊市外的山脉冒险采集灵草？以他现在的修为和手段，遇到稍强点的妖兽就是送死。
似乎只剩下一条路：找份工，赚取灵石，同时不耽误修炼。
他又去了几次散摊区，希望能再遇到能被残玉感应的物品，但一无所获。那种蕴含特殊能量的古物显然极其罕见。他也尝试去一些店铺询问是否需要伙计，但对方不是嫌他修为太低，就是要求有担保人或者预付押金，他一样都满足不了。
就在他几乎山穷水尽，考虑是否要冒险接取一些贴在坊市布告栏上的、报酬较高但危险不明的私人任务时，转机出现了。
这天，他路过坊市边缘一处相对冷清的角落，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摊位，不像其他摊位那样琳琅满目，只摆着几捆还带着泥土的草药，摊主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黝黑、手上布满老茧的老者，修为在练气三层左右，气息平和，不像那些精明的商人。
摊位上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收购‘青纹草’，新鲜带根须，一株两块下品灵石。长期有效。”
青纹草？林阳心中一动。这是一种低阶灵草，叶片上有淡淡的青色纹路，是炼制几种基础丹药的辅料，并不算特别罕见，但要求新鲜带根须，说明对方可能是要尝试移植或者有特殊用途。关键是，这种草药的生长环境，他有些印象，似乎在来时的路上，某个山谷的背阴处见过类似描述的植物。
他走上前，恭敬地问道：“前辈，请问这青纹草，除了新鲜带根，可还有别的要求？比如年份？”
老者抬起头，看了林阳一眼，见他年纪虽小，但眼神清澈，态度恭敬，便缓声道：“年份五年以上即可，关键是根须必须完整，不能有损伤。怎么，小友有门路？”
林阳不敢把话说满，谨慎答道：“晚辈以前在山中采药时，似乎见过类似的，但不能完全确定就是青纹草。若是前辈需要，晚辈可以再去碰碰运气，只是……”他露出为难之色，“那地方有些偏远，来回需要些时日，而且山中难免有野兽……”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沉吟片刻道：“你若真能采来符合要求的青纹草，老夫按价收购，绝不食言。至于安全……老夫这里有几张自己绘制的‘轻身符’，效果一般，但能让你脚程快些，就算预付给你的报酬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三张淡黄色的符箓递给林阳。
符箓看上去很普通，灵力波动微弱，但确实是真正的符箓。林阳心中感激，这老者显然是个厚道人，并没有因为他修为低而轻视他。
“多谢前辈信任！” 林阳接过符箓，仔细收好，“晚辈定当尽力一试。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采到草药后该如何寻您？”
“老夫姓张，人称张老汉。平时就在这摆摊，若我不在，你可去坊市西头那片简陋石屋区，打听‘种药的张老汉’便知。” 张老汉摆摆手，“去吧，凡事小心，量力而行。”
离开摊位，林阳心中有了目标。他并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先花了一点碎灵，买了一本最基础的《常见低阶灵草图鉴》，仔细对照确认了青纹草的模样和生长习性。然后又去购买了少量干粮和一把更锋利的柴刀。
准备妥当后，他并没有使用那三张轻身符，而是靠着双腿，再次走出了云雾坊市。这一次，他有了明确的方向——记忆中那个可能生长着青纹草的山谷。
一路上，他更加小心，尽量避开可能有妖兽出没的区域。凭借对山林的熟悉和微弱神识的辅助，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那个位于两座山峰之间的幽静山谷。
山谷中雾气弥漫，湿度很大。林阳按照图鉴上的描述，在背阴的岩石缝隙和溪水边仔细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之后，他终于在一片潮湿的苔藓地中，发现了十几株叶片上带着清晰青色纹路的灵草！
正是青纹草！看年份，大多在五到八年之间。
林阳心中大喜，但他没有贸然动手。他记得张老汉的要求是根须完整。他小心翼翼地用药锄连同一大块泥土一起挖出，再用柔软的苔藓包裹住根须，保持湿润。
他一共找到了十五株符合要求的青纹草，并没有贪心地全部采光，而是留下了几株较小的，以备日后还能生长。
返程的路上，林阳心情轻松了不少。这次收获，如果全部卖掉，就是三十块下品灵石！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足以支撑他一段时间的生活和修炼所需。
回到坊市，他径直找到了张老汉的摊位。当他把十五株完好无损的青纹草拿出来时，张老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品相很好，根须也完整。”张老汉仔细检查后，爽快地数出三十块下品灵石交给林阳，“小友办事稳妥，以后若还能采到其他药材，或者对照料药草有兴趣，可以再来找老夫。”
三十块亮晶晶的下品灵石入手，沉甸甸的，林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他强忍着激动，谢过张老汉，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趁机打听道：“张前辈，晚辈听闻百草门即将招新，不知您可知道更多消息？比如考核具体会考些什么？”
张老汉看了林阳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捋了捋胡须道：“百草门以丹立宗，考核自然偏向于此。资质灵根是基础，此外，通常会考校对常见药草的辨识、药性理解，有时还会让考生处理一些简单的药材。至于心性，无非是看是否耐得住寂寞，有无恒心。你小子心思细腻，做事踏实，若修为能再进一步，倒不是没有机会。”
这番话让林阳心中更有底了。辨识药草、处理药材，这恰恰是他的长处！在山村多年的采药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告别张老汉，林阳怀揣着三十块灵石，感觉腰杆都挺直了些。他没有挥霍，而是精打细算：首先续租了石屋一个月（花费三块灵石），然后去丹药铺买了一瓶最基础的“聚气丹”（花费五块灵石），又补充了些干粮和清水。
剩下的二十多块灵石，他仔细收好，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资本。
有了丹药辅助，林阳的修炼速度明显加快。他每日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石屋内打坐修炼，服用聚气丹，引导灵气在经脉中运行，冲击练气二层的瓶颈。
坊市的灵气远比外界浓郁，加上丹药之力，半个月后，林阳终于水到渠成，突破到了练气二层！
感受着丹田内明显壮大了不少的灵气流，以及随之增强的神识和体魄，林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虽然距离练气三层还有差距，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他站在石屋窄小的窗口，望向百草山脉的方向。云雾缭绕的山峦之后，便是他下一步的目标。
仙路漫漫，每一步都充满艰辛，但他正凭借着自己的谨慎、努力和一点点运气，艰难而坚定地向前走着。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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