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失利的阴霾,就像那厚重的铅云一般,沉甸甸地笼罩在凌氏集团总部的上空,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闷。
凌云独自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拒绝了所有非必要的汇报,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那繁华的城市景观。
他手中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燃烧着,烟雾缭绕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那袅袅上升的烟雾,似乎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烦闷和不安。
其实,这次招标会的失利,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打击。在商业竞标中,胜负本来就是常有的事情,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起起落落。
然而,真正刺痛他的,是这次的赢家竟然是温婉,而且是以这样一种绝对优势、近乎碾压的姿态获胜。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固有认知,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曾经被他漠视的女人。
过去的五年里,他一直对温婉视而不见,认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他过多关注。可如今,她却以如此惊人的实力展现在他面前,这让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去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那份《归栖》方案,如同最清晰的镜鉴,照出了他精神世界的贫瘠与荒芜。
就在他心绪烦乱之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凌云声音低沉,带着未散的烟味。
进来的是他的首席秘书,面色有些犹豫:“凌总,林薇薇小姐在外面,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您。”
凌云眉头瞬间拧紧,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自上次医院之事后,他已明确疏远,她也安分了一段时间。“说我没空。”
“她说……是关于今天招标会,和温婉小姐的事。”秘书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温婉的名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凌云最敏感的神经。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冷声道:“让她进来。”
林薇薇走了进来。她穿着一条素雅的白色长裙,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手腕上还隐约可见纱布的痕迹。她看到凌云阴沉的神色和满室的烟味,眼中迅速蓄起水汽,显得柔弱又无辜。
“凌云哥哥……”她声音哽咽,“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该来打扰你,但是……但是我实在忍不住,我不能看着你被蒙在鼓里,被人这样利用!”
“利用?”凌云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林薇薇走到办公桌前,双手紧张地交握着,语气带着一种为他感到不值的急切:“我今天也关注了招标会的消息……温婉姐姐她,她怎么能这样!她分明就是利用了你!”
她观察着凌云的脸色,继续煽风点火:“凌云哥哥,你想想,她的‘拾光工作室’才成立多久?凭什么能拿出那么成熟的方案,击败那么多国际大所?这背后难道没有猫腻吗?”
“你是想说,她的方案有问题?”凌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是方案本身的问题!”林薇薇急切地否认,随即压低了声音,带着神秘的意味,“是过程!我听说……我听说顾瑾言在背后帮了她很多!不仅提供了大量资源和人脉,甚至可能……可能提前泄露了一些凌氏对项目的核心要求和评审偏好!不然,她的方案怎么可能那么精准地切中要害,完全压过凌氏一头?”
她看着凌云骤然变得冷硬的下颌线,心中暗喜,再接再厉:“她这分明就是踩着凌氏的肩膀,利用你对她的……对她残存的情分和毫不设防,联合外人来打击你,抬高她自己!她这是在报复你啊,凌云哥哥!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公平竞争,她就是要让你难堪,让你在所有面前丢尽颜面!”
“利用我?报复我?”凌云重复着这两个词,眸色深沉如夜,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
“是啊!”林薇薇用力点头,泪珠适时滑落,“她心里早就没有你了,只有恨!所以她才能这么不择手段!凌云哥哥,你醒醒吧,别再被她看似清高的外表骗了!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温婉婉了!”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林薇薇低低的啜泣声。
凌云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利用?报复?
提前泄露核心要求?
林薇薇的话,像毒蛇吐信,带着强烈的暗示和挑拨。
若在以往,他或许会因自尊受挫而勃然大怒。
但此刻,经历招标会全过程的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温婉在阐述方案时,那双清澈、坚定、纯粹专注于专业领域的眼睛。
那样的眼神,装不出来。
他缓缓抬眸,看向泪眼婆娑的林薇薇,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说顾瑾言帮她,甚至泄露凌氏机密。证据呢?”
林薇薇被他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这……这种事情,他们做得那么隐蔽,怎么可能留下明显的证据?但圈子里都在传……空穴不来风啊,凌云哥哥!”
“空穴来风……”凌云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峭的弧度,“没有证据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下达了逐客令:“我累了,你回去吧。好好养病,别再操心这些与你无关的事。”
林薇薇看着他冷漠疏离的背影,知道这次挑拨并未完全奏效,心中又恨又急,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咬着唇,不甘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
凌云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目光幽深。
林薇薇的挑拨,像一粒石子投入心湖,终究是泛起了涟漪。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悄然滋生。
他真的能完全相信,温婉的成功,与他,与过去,毫无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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