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调解失败的消息,不知通过何种渠道,如同长了翅膀,带着某种隐秘的喧嚣,迅速在各大媒体编辑部传开,撩拨着无数敏锐的神经。
凌云与温婉,一个是权势滔天、矜贵冷漠的商界巨擘,一个是清丽脱俗、才华横溢的新晋顶尖设计师,再加上之前林薇薇那场沸沸扬扬的黑客风波,他们的离婚案早已不仅仅是关起门来的私人事务,更成了一场备受瞩目、掺杂着无数猜测与香艳想象的公众谈资。
当温婉在顾瑾言和张律师一左一右的陪同下,踏出法院那庄重却透着无情冰冷的大门时,早已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守候在外的记者们,瞬间蜂拥而上,长枪短炮和密密麻麻的话筒几乎要冲破保镖勉强维持的界限,怼到她那略显苍白却依旧惊心动魄的脸上。
嘈杂而尖锐的提问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单薄的身影淹没:
“温小姐,调解是否失败了?您是否坚持离婚?”
“凌总是否坚决不同意离婚?你们是否在财产分割或孩子抚养权上存在无法调和的分歧?”
“有知情人士透露,您和顾瑾言先生关系密切,互动默契,这是否是您坚持结束婚姻的主要原因?”
“对于之前林薇薇小姐插足的事件,您是否认为凌总处理不当、优柔寡断,才最终导致婚姻无法挽回?”
闪光灯疯狂地噼啪作响,刺目的白光连成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也映照着她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俊朗温润的顾瑾言下意识地上前半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想将温婉护在身后,张律师也面色凝重地准备开口代为回应这混乱的局面。
然而,那个处于风暴中心的纤柔女子,却轻轻抬起了那只戴着简约腕表、骨节分明的手,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阻止了他们。
她静静地站在冰冷的台阶之上,面对着无数急切、探究,甚至带着几分猎奇的目光,面对着那些试图挖掘她内心伤痛、窥探她最私密情感的镜头,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也没有丝毫预期中的慌乱与脆弱,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已与她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她只是微微抬起了她那线条优美的下巴,目光平静而清澈地扫过眼前躁动的人群,那眼神,如同被山涧清泉洗涤过的黑曜石,清亮、坚定,带着一种经历过彻骨寒夜与狂风暴雨洗礼后,才沉淀下来的从容与力量,竟让那满场的喧嚣,在她平静的注视下,奇异地、一点点低了下去,直至鸦雀无声。
她向前轻盈地走了一小步,靠近最近的一个话筒,红唇轻启,声音透过尚未完全散去的嘈杂,清晰地传了出来,不高昂,不激动,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坚定与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首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注。” 开场白礼貌而周全,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划清了公私界限。
“关于今天的调解,”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确保每个字都能被清晰捕捉,“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是的,我和凌云先生的婚姻,已确定无法继续维系。” 直接,坦荡,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遮掩,这斩钉截铁的表态让记者群中抑制不住地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与骚动。
“至于离婚的原因,”温婉的目光有瞬间的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某些过往的碎片,但随即变得更加锐利而清明,“这是我与凌云先生之间的私人问题,不便在此详述。但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做出这个决定,经过深思熟虑,并且,”她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四个字,她说得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彻底断绝了所有关于“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甚至是“等待挽回”的无聊猜测。
“关于一些不实的传言,”她的目光若有实质般,淡淡扫过那几个先前提出敏感问题的记者,带着一种无形的、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压力,“我与顾瑾言先生,是事业上相互欣赏的伙伴,也是彼此信任的挚友。
请勿进行无端的揣测与渲染,以免给无关人士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与伤害。” 她言辞巧妙而坚定地将始终站在她身边的顾瑾言摘了出去,定位清晰,不拖不欠,守护了朋友的清誉。
最后,她的语气稍稍放缓,却仿佛蕴含着更重的分量,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弦上:“过去的一切,无论甜蜜或伤痛,无论对错与否,都已彻底过去。
我现在,只是‘拾光工作室’的负责人,设计师温婉。我的全部精力与热忱,将毫无保留地专注于我所热爱的设计事业,以及,独自抚养教育好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我的孩子。” 她提到孩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母性的柔光,但随即被更大的坚定取代,“未来,我将只以‘温婉’这个身份,而非任何人的附属或背景,继续走下去。
也恳请大家,将关注点放在我的作品与专业上,而非继续追逐我的私人生活。谢谢。”
说完,她不再给任何提问的机会,微微颔首,姿态优雅而决绝,不再理会身后再次掀起的、更加激烈且不甘的提问声浪,在顾瑾言和张律师一左一右的坚实护持下,挺直了那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限力量的脊背,从容不迫地穿过人群,走向等候在路边的、象征着暂时安宁的黑色轿车。
车门“咔哒”一声轻轻关上,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纷扰与窥探。
温婉将自己陷入柔软的后座,闭上那双盈满了疲惫与释然的眼眸,长长地、轻轻地吐出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
首次面对公众的正式回应,结束了。她清晰地划下了界限,表明了自己不容动摇的立场,也扞卫了自己和身边朋友的尊严与清白。
没有哭诉,没有指责,没有逃避。只有冷静到极致的陈述,和一颗历经千帆后,更加坚定要前行的、勇敢的心。
她知道,这番回应会被如何逐字解读,会掀起怎样的舆论波澜,又会如何传到那个人的耳中。但她,真的不在乎了。
从今以后,她只是温婉。一个用作品说话的设计师,一个用爱守护孩子的母亲。与凌云,与那个显赫却冰冷的凌家,再无瓜葛。
而与此同时,停在街角另一辆低调而奢华的宾利轿车里,凌云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被媒体围堵、却始终从容不迫、仿佛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冷然光晕的纤影。他听着她通过手机直播传来的、清晰而决绝的每一字每一句——那“绝不后悔”,那“以温婉的身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地剜在他的心脏上。
那只握着手机的大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青筋暴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捏碎,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是悔,是痛,还是不甘,连他自己也已然分不清。
她终于,用最体面又最残忍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了他的彻底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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