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酒吧角落醉得不省人事,最终还是被始终放心不下的周诚找到,将他送回了别墅。宿醉带来的剧烈头痛和胃部的翻江倒海,让他第二天直到中午才勉强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阳光刺眼,他扶着仿佛要裂开的额头坐起身,环顾着这间奢华却冰冷的主卧。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婚房,但近几年来,他鲜少在此过夜,即便回来,也与温婉分房而居。空气里,早已没有了她的气息,只剩下昂贵香薰和灰尘混合的、毫无生机的味道。
他挣扎着下床,想到昨晚的失态,一种深切的自我厌弃感油然而生。他冲了个冷水澡,试图用冰冷的水流让自己清醒和冷静下来。看着镜中那个眼底布满血丝、脸色苍白憔悴的男人,他用力闭了闭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她不要他,就算婚姻无法挽回,他至少……不能再如此狼狈不堪。他还有凌氏,还有琛琛……他必须振作起来,哪怕只是为了还能以一个相对“体面”的身份,出现在她和孩子的生活边缘。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西装,努力挺直背脊,准备去公司。或许只有投入无穷无尽的工作,才能暂时麻痹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心脏的痛楚。
就在他走到玄关,准备出门时,手机响了,是周诚。
凌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什么事?”
电话那头,周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迟疑和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凌总……刚刚……物业那边传来消息……”
凌云的心莫名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说。”
周诚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那个如同最终判决的消息:
“夫人她……今天上午,已经委托搬家公司,将她留在公寓里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部搬走了。”
全部搬走了。
短短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凌云耳边炸开。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刚刚强撑起来的所有冷静和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转身,甚至顾不上换鞋,如同疯了一般冲出了别墅,开车直奔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只属于温婉的公寓。
他用备用密码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僵立当场。
公寓里,依旧整洁,甚至比以往更加空旷、明亮。
但是,不同了。
鞋柜里,属于她的那些或优雅或舒适的鞋子不见了。
衣帽间里,那些悬挂着的、带着她淡淡体香的衣裙不见了。
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不见了。
书房里,她常用的那几支画笔和散落的设计稿不见了。
客厅的角落,那个她经常抱着看书、琛琛也喜欢窝在上面的懒人沙发不见了……
甚至阳台上,她精心养护的那几盆绿植,也被带走了。
她带走了一切属于她个人痕迹的东西。
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这个空间,仿佛被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剥离了所有关于“温婉”的元素,只剩下一个冰冷、陌生、毫无人气的空壳。
她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没有告别,没有解释。
就像她当初决绝地回应媒体一样,用最直接、最彻底的行动,向他,也向过去,做了最后的告别。
凌云一步一步,如同游魂般走进这个变得陌生的“家”。他走过空荡的客厅,抚过冰冷的桌面,推开卧室的门——床单被套都换成了全新的、没有任何味道的纯白色,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这里,不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他最终停留在琛琛的房间门口,里面属于孩子的玩具和绘本大部分还在,但那些温婉陪着琛琛一起做的手工,她给他买的睡前故事书,却一同消失了。
她不仅自己离开,也将她与孩子共同生活的痕迹,一并抹去。
一股灭顶的绝望和空洞,如同深海的海啸,将他彻底吞噬。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
周诚那句“夫人她…搬出去了”,如同魔咒,在他空荡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搬出去了。
这一次,是真的,彻彻底底地,从他的世界里,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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