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城 cbd 的晨光里穿行，玻璃上还沾着城中村的夜露。梁高强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副驾的胡婉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 她在看青城写字楼的新闻，标题刺眼：“鼎峰集团一周内三人‘失联’，同事称‘像突然变成了空壳’”。
“累就再睡会儿。” 梁高强放缓车速，避开早高峰的车流。胡婉昨晚为了感知符咒残留，几乎没合眼，眼下的淡青比昨天更明显。他伸手想调暗遮阳板，却被胡婉按住手腕。
“不用。” 她抬头，眼角银纹闪了闪，“快到了，我能感觉到‘符’的气息，比城中村的更浓。” 指尖轻轻划过梁高强的手背，带着刚睡醒的微凉，“而且…… 里面有‘恶意’，不是房东那种贪婪，是更冷的、算计好的恶。”
后座的即墨正翻着陈铭发来的资料，林砚凑在旁边看，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都默契地往旁边挪半寸。“鼎峰集团做金融的，老板叫周明远。” 即墨指着屏幕上的照片，男人西装革履，笑容公式化，“资料里提，他三个月前突然开始‘整顿’，要求员工‘百分百服从’，不听话的要么被开除，要么…… 就失联了。”
白望月的镇魂仪放在腿上，屏幕上的紫线正以急促的频率跳动，比在城中村时更密集。“能量场覆盖整栋写字楼。”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紧，“而且不是分散的，是集中在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像是…… 有个‘源头’在往外扩散。”
春燕抱着朱砂笔，紧张地攥着衣角。她昨晚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城中村那些空壳鬼的影子。白望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悄悄递过一瓶温牛奶：“别怕，有我们呢。” 春燕接过，指尖碰到他的，赶紧低头道谢，耳根又红了。
越野车停在鼎峰集团楼下，三十层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刚走进大堂，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氛围 —— 员工们都低着头快步走，没人说话，连脚步声都透着小心翼翼。前台小姐看到他们，眼神躲闪，半天没敢开口。
“我们找周明远。” 梁高强亮出特应局证件，语气没绕弯子。前台的脸色瞬间白了，手忙脚乱地拨打电话，手指都在抖。
“周总在开会……” 她挂了电话，声音发颤，“让你们先去会议室等。”
往电梯走的路上，胡婉突然拽住梁高强的袖子，眼神示意他看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那里站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正对着镜子反复整理领带，嘴里念叨着 “周总喜欢整洁”“不能出错”，她的脸像戴了层面具，表情僵硬得吓人。
“是‘画皮’的初期。” 胡婉压低声音，指尖泛起银光，“她的‘自我’正在被一点点吃掉，现在还能救，再晚就成空壳了。”
梁高强刚要上前，电梯 “叮” 的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个穿西装的男人，看到他们，脸色变了变，转身就想跑。林砚立刻拦住他，桃木剑抵在他胸口：“跑什么？鼎峰的员工？”
男人哆嗦着点头，眼神飘向茶水间的方向：“别…… 别管她，你们管不了的。” 他突然抓住梁高强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周总手里有‘符’，能让我们听话，谁不听话，就会变成…… 变成没有脸的怪物！”
就在这时，茶水间的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她的脸开始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胡婉立刻冲过去，指尖的银线缠上她的手腕：“集中注意力！想你喜欢的东西！”
女人的眼神渐渐清明，嘴里喃喃着 “我喜欢画画”“我不想当傀儡”，但很快又被僵硬取代。“没用的。” 男人瘫坐在地上，“符的力量太强了，我们试过反抗，最后都……”
电梯再次打开，周明远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他看到地上的男人，脸色沉了沉：“张凯，上班时间偷懒，还敢勾结外人？” 他的目光扫过梁高强一行人，落在胡婉身上时，眼神亮了亮，“这位小姐看着面生，是来面试的？我这里正好缺个秘书，要听话的。”
胡婉的眼神瞬间冷了，指尖的银线差点射出去，被梁高强按住。“周总，我们是特应局的，来查失联案。” 梁高强挡在胡婉身前，检测仪屏幕对着周明远，紫线跳得更急了，“你手里的符，是谁给你的？”
周明远笑了，伸手理了理领带，动作和茶水间的女人如出一辙：“什么符？我不知道。” 他转身往办公室走，“你们要是没证据，就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
走进周明远的办公室，一股刺鼻的油墨味扑面而来。墙上挂着无数张 “优秀员工” 奖状，照片上的人表情都一模一样，像是复制粘贴的。办公桌后的书柜里，放着个黑色的盒子，紫线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打开它。” 梁高强指着盒子，语气强硬。周明远没动，保镖突然冲上来，手里拿着电击棍。林砚立刻挥剑挡住，桃木剑的金光与电击棍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即墨趁机绕到书柜旁，打开盒子 —— 里面放着张暗红符咒，和柳含月、张翠兰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大，边缘还缠着细小的电线，像是用电流激活的。“是用电能强化的界域符。” 她拿出棉签蘸取符咒上的残留物，“里面的金属颗粒更多，能更快激活人类的恶念。”
周明远看到符咒被发现，突然疯了一样冲过来：“那是我的！能让他们听话，能让公司赚钱！” 他的脸开始扭曲，和茶水间的女人一样，“你们别想拿走！谁都别想阻止我！”
胡婉突然抬手，银线缠上他的脖颈：“说！符是谁给你的？” 周明远的眼神挣扎了一下，嘴里吐出个名字：“玄…… 玄清…… 穿黑衣服的，说给我符，能让我掌控一切……”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灯突然熄灭，一股阴冷的风从通风口灌进来。胡婉的银线瞬间绷紧：“有人来了！” 她拉着梁高强躲到办公桌后，林砚和即墨也赶紧护住春燕和白望月。
通风口传来细碎的声响，一个黑影跳了下来，穿着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面具。他抬手一挥，无数道暗红的符纸飞向众人，符纸在空中炸开，化作一个个小小的 “画皮鬼”，张着嘴想扑上来。
“是幕后黑手的爪牙！” 梁高强拔出桃木剑，金光劈开迎面而来的画皮鬼，“胡婉，帮我牵制他！”
胡婉的银线在空中织成网，缠住黑影的四肢。黑影冷笑一声，身体突然化作无数只蝙蝠，挣脱银线，飞向春燕。白望月立刻启动镇魂仪，屏幕上的红光形成屏障，挡住蝙蝠的攻击：“春燕，快画符！”
春燕的朱砂笔在黄纸上疾走，“破邪符” 刚画好，就被蝙蝠撞碎。黑影重新凝聚成人形，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铜铃，一摇，春燕的头突然晕了，朱砂笔掉在地上。
“别听铃声！” 即墨将药杵顿在地上，药香弥漫开来，缓解了春燕的眩晕，“是‘摄魂铃’，能扰乱心神！”
林砚趁机挥剑刺向黑影，桃木剑的金光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伤口。黑影吃痛，转身想跑，胡婉的银线突然缠住他的脚踝，梁高强纵身跃起，桃木剑抵住他的喉咙：“说！玄清在哪？他想干什么？”
黑影突然笑了，面具下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你们阻止不了的…… 聊斋的规则，很快就会布满整个现实……”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符咒上，办公室的地面开始震动，无数道暗红的符纹从地下冒出来，“我先走了，祝你们…… 玩得开心。”
黑影化作一股黑烟，从通风口逃走。符纹的光芒越来越亮，胡婉的脸色变了：“他激活了办公室的符阵！会把整栋楼的人都变成画皮鬼！”
梁高强立刻拿起盒子里的符咒，桃木剑的金光注入其中：“即墨，帮我化解符咒！胡婉，疏散楼里的人！”
即墨将药杵放在符咒旁，药香与金光交融，符咒的光芒渐渐减弱。胡婉的银线顺着通风口蔓延，通知楼里的员工赶紧撤离。春燕和白望月则在走廊里引导人群，遇到初期画皮的员工，春燕就用朱砂笔在他们额头点一下，暂时稳住他们的神智。
等所有人都撤离，符咒的光芒终于消散。梁高强瘫坐在地上，汗水浸湿了衣服。胡婉走过来，递过一瓶水：“没事吧？”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没发烧，还好。”
梁高强接过水，看着她苍白的脸：“你才是，刚才耗了那么多灵力。”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本能，“下次别这么拼命。”
胡婉笑了，眼角的银纹闪着光：“有你在，我不怕。”
林砚和即墨也走了过来，即墨的帕子上又沾了新的血迹 —— 刚才化解符咒时，她的手被符纹划伤了。林砚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她贴上，指尖碰到她的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下次小心点。”
“你也一样。” 即墨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嗔怪，“刚才刺黑影的时候，别那么莽撞。”
春燕和白望月靠在墙上，喘着粗气。春燕的朱砂笔少了一截，是刚才被蝙蝠撞断的。白望月从包里拿出一支新的，递给她：“这个给你，我特意多带的。” 春燕接过，小声道谢，心里暖暖的。
远处传来警笛声，特应局的车到了。赵凯从车上下来，看到办公室的狼藉，脸色沉了沉：“又是你们搞的？”
“是玄清的人干的。” 梁高强站起身，语气没什么起伏，“周明远被控制了，符阵也化解了，但幕后黑手还在逃。” 他把盒子里的符咒扔给赵凯，“这个你们拿去研究，想压也随便你们，但出了事，别指望我们再帮忙。”
赵凯接住符咒，脸色变了变，没说话。他的手下把周明远架走，周明远还在疯疯癫癫地喊着 “我的符”“我的公司”，像个失去玩具的孩子。
众人坐上越野车，驶离鼎峰集团。胡婉靠在梁高强肩上，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写字楼，突然说：“那些被救的员工，还会变回画皮鬼吗？”
“不知道。” 梁高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们尽力了。” 他不是圣母，知道自己不能救所有人，能做的，只是阻止灾难扩大，“玄清的目标是扩散聊斋规则，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白望月调出镇魂仪，屏幕上的紫线指向青城的西郊：“黑影逃走的方向，是西郊的废弃工厂。” 他指着屏幕上的地图，“那里有个旧的农药厂，十年前倒闭了，之后就一直没人去。”
“那我们就去工厂。” 梁高强握紧方向盘，眼神坚定，“不管玄清想干什么，我们都得阻止他。”
胡婉抬头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却给了梁高强一股力量。林砚和即墨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春燕和白望月则在研究新的符咒，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越野车在晨光中继续前行，朝着西郊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风，带着写字楼的油墨味和聊斋世界的阴冷，缠在一起，像是在预告着一场更凶险的交锋。梁高强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他就不会退缩。
至于那个逃走的黑影，还有幕后的玄清，他不会放过他们。不是因为圣母心，是因为他们伤害了太多无辜的人，还想把聊斋的规则带到现实，毁掉更多人的生活 ——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越野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马路上回荡，朝着未知的危险，一步步靠近。而西郊的废弃工厂里，黑影正对着一个穿黑袍的人汇报，黑袍人的手里，拿着一张更大的界域符，符纹上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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