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剑刺进胸膛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剑锋没有预想的冰冷刺痛,反而像融化的春雪,化成一股温润暖流,渗进陆琰四肢百骸。
胸前伤口没有流血,却绽开一朵晶莹如玉的莲花状光芒,与他眉心的守山印交相辉映。
“怎么会……”“七芒星”男子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玉心剑居然……认主了!?”
陆琰的意识被扯进一个奇异空间。四周是无边星空,脚下是缓缓旋转的银河。面前站着一个模糊身影——初代守山人首领,那个和他面容相似的男人。
“后来者……”身影的声音如远古回响,“你做了和我不同的选择。”
陆琰瞬间明白。三百年前,初代首领选择杀死被蛊惑的双子兄弟,用最决绝的方式封印裂缝;而现在,他选择牺牲自己,以守山人之血唤醒玉心剑真正的力量。
调和,而非毁灭。
“归乡之路……到底是什么?”陆琰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初代首领挥手间,星空变幻。那道漆黑裂缝再次出现,但这次陆琰看清了裂缝背后的真相。
那不是什么“圣主”或“归乡之地”,而是一个庞大到难以形容的暗红色天体,表面布满脉动着的血管状纹路,像一颗悬在虚空中的……活体心脏。
“归墟之心……”初代首领的声音充满疲惫,“它吞噬世界,汲取养分。我们的祖先偶然打开通道,引来了它的注视。那些‘归乡者’,不过是它蛊惑的傀儡,妄想打开通道,迎接毁灭。”
画面再变。
陆琰看到无数世界如熟透的果实,被归墟之心的血管刺入,抽干精华后化成灰烬。某个遥远世界里,一群修士正疯狂膜拜裂缝,他们眉心的十字星芒印记,和净世使一模一样。
“净世使……是归墟之心的信徒?”
“不全是,”初代首领摇头,“最初的反叛者确实被蛊惑了。但后来的人……更多是被扭曲的教义蒙蔽。他们以为自己在追求‘洁净’和‘进化’,其实是在为归墟之心铺路。”
这段对话看似漫长,在外界不过一瞬。
陆琰意识回归身体时,玉心剑已完全融化,化成无数晶莹光点,在他体内流转。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七件法器的真正作用,不是简单封印,而是构筑一道隔绝归墟之心感应的屏障。
峰顶上,所有人被这异变震惊。
白芷和白薇的意识暂时分开,两人同时望向陆琰,金瞳中全是不敢相信。血池中暗金眼瞳愤怒颤抖,却无法完全睁开。
祭坛上七芒星图案开始崩解,净世使们慌乱地想维持仪式。
“不!圣主就要降临!”“七芒星”男子歇斯底里地怒吼,手中暗红晶体疯狂闪烁,“双子容器……必须完成使命!”
他猛扑向白薇,想强行抽取她剩余的力量。银瞳尊者却突然出手,一道毁灭银光精准击中男子后背。
“你……!”男子喷出一口暗红色晶体碎片,不敢置信地回头。
“愚蠢的棋子,”银瞳尊者的声音冰冷刺骨,“归墟之心的走狗……也配碰这个世界?”
局势瞬间逆转。
陆璃不知何时已退到安全距离,轻摇折扇,面带玩味微笑。
银瞳尊者彻底撕下伪装,毁灭银光如风暴般卷向祭坛,目标直指血池中的暗金眼瞳。
“山神……和归墟之心的联系……必须彻底斩断!”
陆琰立刻明白银瞳尊者的真正目的。
他不是要释放山神,而是要彻底毁灭这个可能被污染的存在。但这同样危险——山神与封印本是一体,毁掉山神意味着封印崩溃。
“住手!”陆琰大喝,玉心剑的力量在掌心凝聚,化成晶莹屏障,挡在银光与血池之间。“山神只是被污染……还能净化!”
“天真!”银瞳尊者冷笑,毁灭银光更盛,“被归墟之心沾染的东西……只有彻底湮灭!”
两股力量激烈对撞,整个望仙峰剧烈震颤。祭坛开始崩塌,白薇从半空坠落,被白芷飞身接住。钱禹挣扎爬起,用残存的晶化手臂为她们挡下飞溅的碎石。
“陆琰!”白芷的喊声穿透混乱,“玉心剑的记忆……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陆琰脑海中闪过初代首领最后的嘱托:七器共鸣,构筑屏障;双子调和,净化污染。但眼下他们只有守山灯、照魂镜和刚认主的玉心剑……还差四件。
危急关头,陆璃的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
“四弟……接着!”
三道光华从他袖中飞出:一枚青铜铃铛、一支碧玉长笛、一面玄色古镜——正是失落的镇魂铃、碧玉笛和玄灵镜。
“你……?”陆琰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位深藏不露的兄长。
“我说过……”陆璃笑容带着狡黠,“我对法器……挺有兴趣。”
没时间追问。
陆琰接过三件法器,与守山灯、照魂镜一齐抛向空中。玉心剑的力量自动引导它们排成七星阵型。缺的正是皇陵中的“守山戒”和不知下落的“玉心剑鞘”。
“不够……”陆琰咬牙。七器缺二,完不成完整屏障。
白芷突然将昏迷的白薇交给钱禹,自己飞到陆琰身边。她眉心的暗金裂痕与白薇残留的淡金印记同时亮起,两种力量在空中交织,竟暂时替代了缺失的两件法器。
“双子调和……可补残缺!”她金瞳中闪着决然,“陆琰……开始吧!”
陆琰重重点头,玉心剑的力量彻底释放。
五件实体法器与双子容器模拟的两件虚器组成完整七星阵。一道晶莹屏障从阵中展开,如倒扣的巨碗,罩住整个望仙峰。
屏障内,银瞳尊者的毁灭银光被强行隔断。血池中暗金眼瞳剧烈颤抖,表面的暗红污染被一点点剥离。净世使们痛苦跪地,他们体内的“归乡者”血脉与归墟之心的联系被生生切断。
“不!圣主……救救您的仆人!”“七芒星”男子发出最后哀嚎,身体如破碎瓷器般裂开,露出内部暗红色的晶体核心——那是归墟之心赐予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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