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的身体在坚持,思维却飘向了另一个时空。手臂剧烈的酸痛感,让他清晰地回忆起了在老A的日子。
一次关键行动,因为合作单位的某个队员在高压下的射击速度和精度出现了致命失误,导致三中队的一名战友重伤,不得不黯然转业。
他永远记得行动结束后,队长那张铁青的脸,压抑着火山般的怒火,对着合作单位的人,用最冰冷、最刻薄的语言嘲讽到了极致。
队长攥紧的拳头,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都在诉说着他强忍着没有挥拳相向的巨大痛苦。军人的纪律,最终束缚住了暴怒的拳头,但那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足以焚毁一切。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许三多的眼神更加锐利。他觉得老A那些残酷却极其有效的特训手段,或许可以改良一下,提前用在新兵的基础训练上。比如,在手腕、小臂甚至大臂绑上沙袋进行据枪,模拟更极端的负重稳定训练;再比如,站在晃动的秋千上进行瞄准射击,锻炼动态平衡下的精准度……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胡诌的)
高城迈着有力的步伐来到训练场视察。烈日下的景象一目了然:大部分班级的新兵都轮换着在树荫下休息,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坚持。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场地中央那支依然挺立的三班队伍!特别是队伍最前列的许三多,那标准的据枪姿势,在阳光下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散发着一种无声的力量感。
高城的眉头瞬间深深地锁紧,形成一个“川”字。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正在场边焦急观望的史今身边,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史今!三班在这干什么呢?!训练时间够长了!太阳这么毒!怎么还不让他们到树荫底下休息?!” 他指着许三多他们,语气严肃。
史今抹了一把额头上混合着焦急和热气的汗水,无奈地叹了口气:“连长!我叫了!不止一次!可许三多……”他指了指那个仿佛入定的身影,“他据枪入神了!我叫他,他没反应!想碰他,又怕惊扰了他让他受伤……其他三班的人,看到许三多没动,一个个也都犟着不肯走!非要一起扛着!”
高城听完,脸色沉了沉,但眼神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赞许。他没有再责备史今,而是转身,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大步流星地走到许三多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蒸腾的热气。
“许三多!”高城的声音如同炸雷,在许三多耳边响起,“听我命令!立——正!”
这声命令如同开关,瞬间切断了许三多游离的思绪。他身体一个激灵,眼神瞬间聚焦,看清是连长后,立刻依令收枪,身体绷得笔直:“到!”
“三班——都有!”高城目光扫过一班全体,“立——正!”
命令下达,如同解除了定身咒。三班的新兵们,包括摇摇欲坠的白铁军和手臂还在剧烈颤抖的成才,都咬着牙,艰难地收枪、立正。动作虽不标准,却带着一股完成使命般的悲壮感。他们互相搀扶着,努力在高城面前站成一排。
高城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涨红的脸、被汗水湿透的军装、以及那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臂。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微微颔首的动作,和眼神中流露出的满意,已经是最好的肯定。
“都去树下休息!”高城的声音缓和了些,但依然带着命令的力度。
“是!谢谢连长!”一班众人如蒙大赦,声音带着解脱的嘶哑。
许三多立刻上前,一手扶住几乎虚脱的王宇,另一手拽住快要瘫软的白铁军。成才也强撑着,拉起了身边两个战友。一班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向那片象征着救赎的树荫。刚踏进树荫的范围,支撑他们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噗通”、“噗通”几声,所有人都像被砍倒的树桩一样,瘫软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白铁军瘫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呻吟着,艰难地把一条如同灌了铅、酸痛无比的手臂伸到旁边的许三多面前:“三多啊……俺……俺老白这手臂……废了……麻烦……麻烦您给……救命啊……”
成才虽然自己也累得像条死狗,但看到白铁军这德行,还是挣扎着抬起同样酸痛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白铁军伸出的胳膊:“白铁皮!你……你消停点!三呆子……也……也练了一上午了!你……你让他喘口气行不行!” 他说话都带着喘。
许三多看着白铁军那熟悉又夸张的痛苦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惫却无比灿烂的笑容:“没事儿,没事儿,老白。” 他挣扎着坐起身,从自己作训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那是他重生后从空间拿出来,特意准备的活血化瘀、缓解肌肉疲劳的精油。
他示意白铁军坐好,帮他把汗湿的上衣脱掉,把袖子撸到肩膀。倒出一些带着浓烈草药味的精油在手心搓热,然后开始在白铁军酸痛肿胀的手臂肌肉上用力揉按、推拿起来。手法精准地顺着经络走向,时而按压穴位,时而揉捏肌束,动作沉稳有力。
“嗷——!轻点!轻点!三多!谋杀啊!”白铁军杀猪般的嚎叫立刻响彻树荫下,引得其他班休息的新兵纷纷侧目。
成才看着许三多累成这样还伺候白铁军,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嘟囔着:“真是欠了你们的……” 话虽这么说,他却也挣扎着坐起来,拿过许三多放在地上的精油瓶,往自己手心倒了一些。然后走到旁边两个同样瘫着呻吟的战友身边,没好气地说:“起来!翻身!趴着!小爷今天发发善心!” 说着也开始笨拙地给他们揉按放松起来。
当许三多终于搞定鬼哭狼嚎的白铁军,走到成才身边时,成才嘴里还在嫌弃:“行了吧?赶紧歇着去!我自己……” 话没说完,许三多的手已经按上了他同样僵硬酸痛的后背和手臂。
“嗷——!!!” 一声比白铁军刚才更惨烈的嚎叫从成才嘴里爆发出来。他猛地一缩,差点跳起来,另一只手回身就敲在许三多的额头上,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羞恼,“三呆子!你……你故意的吧?!报仇呢?!下手这么黑!”
许三多被敲得缩了缩脖子,脸上却带着促狭的笑意,手上的力道反而更精准地按在了成才最酸痛的节点上,不过这次速度加快了些。“忍着点,这里不通开,明天你手都抬不起来。” 他快速而有效地给成才放松完最紧张的几处肌肉。
成才感受着许三多揉按过后,那从僵硬酸痛中逐渐透出的、令人上瘾的舒缓和温热感,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慢慢舒展开。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那股沉甸甸的酸痛感大大缓解。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别扭:“……嗯。还……还行。谢了……勒。” 最后那个熟悉的乡音尾字,暴露了他心底的真实感受。
许三多看着成才别扭的样子,嘿嘿一笑,也终于瘫倒在成才旁边,享受着树荫下片刻的安宁。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青草味和淡淡的草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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