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将五班驻地前那片广场的树影子拉得老长,远处起伏的草丘被染成了金黄色。
两个连队的战士刚把沉重的背包卸在地上,扬起一片细小的尘土。炊事班的战士们就抬着几个硕大的保温桶快步走来,桶盖一掀,浓郁的中草药味顿时在干燥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都过来领药汤!喝完了赶紧去洗漱,十分钟后开饭!”炊事班长的吆喝声在草原上空回荡,惊起了几只停在远处铁丝网上的麻雀。
战士们排着队,挨个接过盛满深褐色药汤的搪瓷碗。钢七连的战士们这一个多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每日的例行公事,尽管也皱着眉,却都利落地一饮而尽。
三连的战士们则显得犹豫不决,好几个捏着碗沿,盯着那黑乎乎的药汤迟迟不肯下口。
“这啥味儿啊,跟喝草根似的......咋咋还喝啊。”三连一个新兵小声嘀咕着,被身边的班长瞪了一眼,赶紧闭了嘴。
李卫国看着自家战士那副模样,心里的疑虑又冒了出来。他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和洪兴国说话的高城,大步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高,跟你说个事。”
高城转过身,一见李卫国那纠结的表情就明白了,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怎么?还担心我这药汤有问题?”不识货。
“不是我担心,”李卫国压低声音,指了指三连的方向,“你看我们连那些小子,一个个跟喝毒药似的。这荒郊野外的,万一喝出点问题,送医都来不及。”
高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认真起来:“老李,你觉得我高城是那种莽撞的人吗?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我敢给全连的战士喝?”
李卫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这方子是三多从中医书籍里找出来的,”高城望向正在帮炊事班分药汤的许三多,眼神里带着赞许,“你这两天也看到了,这孩子心细,做事稳妥。这药汤在给全连用之前,他就把方子给我了,我特意托人送到师部医院,请老中医给审过的。”
他顿了顿,从作训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老中医说了,这里面都是黄芪、当归、川芎这些补气血的药材,专门缓解高强度训练后的肌肉酸痛,促进气血运行,绝对安全。我已经给三多申报了个人三等功,就是文件还在走流程。”
“个人三等功?”李卫国吃了一惊,随即又皱起眉,“那为什么团里没通报?这种好事,该让全团都学习学习。”
高城嗤笑一声,拍了拍李卫国的胳膊:“通报?我可不敢。”
他瞥了眼保温桶,压低声音,“这药材,是我托老战友从首都弄来的,就这么多,只够我们连喝一阵子。要是通报出去,你们这些连长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到时候都来跟我要方子、要药材,我上哪弄去?”
李卫国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骂:“好你个高城,倒是会藏私!不过话说回来,三多这小子是真不错。”他心里暗自庆幸,许三多现在还是他们三连的兵。
“那是,”高城昂了昂头,一脸骄傲,“等过阵子药材充足了,再把这方子分享给你们。到时候可别跟我抢人。”
“行,我等着!”李卫国笑着应道,转身走向三连的队伍,心里的疑虑彻底打消了,扬声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药汤喝了!这是好东西!”
钢七连这边,战士们早已习惯了这每日的“必修课”。二排的王勇三两口就把药汤喝完,抹了把嘴,撞了撞身边的战友:“还别说,三多这方子真管用。上个月咱们那么折腾,连个扭伤的都没有。昨天跑完我觉得腿都快断了,今天喝了这汤,感觉又能冲个二十公里。”
“可不是嘛,”旁边的李锐接口道,他因为常年驻训,膝盖有些老伤,“去年在高原驻训,我这膝盖疼得厉害,喝了三多这汤,再配合他调配的膏药,好得特别快。三多这脑子是真灵光,训练刻苦,琢磨这些也有一套。”
“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三多,”王勇笑着说,“等这次驻训结束,我把我老家寄来的腊肠分他一半。”
这时,旁边三连战士的窃窃私语传了过来。
“哎,这药汤看着黑乎乎的,没想到还真管用。”三连的赵鹏揉着酸胀的大腿,一脸惊讶,“昨晚上我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以为今天肯定爬不起来了,结果早上醒来,居然没那么难受了。”
“我也是,”孙浩点头附和,他撩起作训服袖子,露出手臂上晒得黝黑的皮肤,“本来今天跑武装越野的时候,心里直打怵,结果跑下来,比昨天轻松不少。”
钢七连的战士们听见这话,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李锐撇了撇嘴,低声对王勇说:“听听他们那话,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昨天给他们药汤,一个个推三阻四的,现在知道好了吧?”
王勇嗤笑一声:“谁让他们不识货?咱们好心分享,他们还不领情。要我说,就该让他们多疼几天。”
旁边的几个钢七连战士也纷纷点头,不再理会三连的议论,各自收拾着背包,把空碗交还给炊事班,准备去临时搭建的洗漱区。
三连的战士们见钢七连的人都不搭理自己,也只好讪讪地闭了嘴。但每个人心里都暗自记下了这药汤的好处,决定往后一定要按时喝。
太阳渐渐升入瓦蓝的天空,草原上的风带着沙子吹来。两个连队的战士在忙碌着,洗漱的洗漱,整理装备的整理装备,准备吃早饭。
高城和李卫国并肩站着,望着忙碌的战士们。李卫国突然开口:“老高,你说三多这孩子,是怎么想到研究这些的?”
高城望着正在帮炊事班收拾保温桶的许三多,目光深远:“他说,在草原上驻训,条件艰苦,要让战友们少受点罪。”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两个连长同时沉默了。
其实许三多是担心把人练废了,就如前世的伍六一的腿和他的腰,许三多潜心研究上百年,他才理解穷文富武不只是词语。在张家所有的小孩,三岁启蒙练武,就开始泡药浴和中药,就连每天的饭食都是带着中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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