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解剖台的不锈钢表面上切出明暗交错的光带。林宇仔细地清洗着双手,水流冲走最后一丝血迹,也带走了上一个案件的沉重。
新案子很普通——城南高速公路上的交通事故,一辆货车与轿车相撞,轿车司机当场死亡。典型的勘验工作,本该 straightforward。
但当他站在解剖台前,看着那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死者时,某种熟悉的刺痛感沿着脊椎爬升。死者体表符合交通事故造成的创伤:多处骨折、内脏破裂、颅脑损伤...但有些细节不太对劲。
“怎么了?”徐达远走进解剖室,手里拿着现场照片,“有问题?”
林宇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额角的伤口:“创口边缘太整齐了。车祸造成的撕裂伤通常不规则,但这个...”他指着伤口,“像是先有锐器伤,后来才发生的车祸。”
徐达远凑近细看,眉头渐渐锁紧:“你的意思是...”
“我意思是,这可能不是普通交通事故。”林宇转身取来放大镜,“看这里,伤口深处有极细微的金属碎屑。”
技术队立即对碎屑进行检测,结果令人意外——是一种特殊合金,常用于高档医疗器械。
“死者的身份查清了,”侦查员送来资料,“张建明,45岁,医疗器械销售代表。最近正在与市人民医院洽谈一笔大型设备采购合同。”
案件性质瞬间转变。林宇重新进行尸检,这次更加仔细。在死者指甲缝里,他发现了一丝不属于本人的皮肤组织;在衣服纤维中,检测到一种罕见的香水成分。
“他杀,伪装成交通事故。”林宇得出结论,“凶手很专业,几乎完美复制了车祸创伤。”
调查立即展开。张建明的商业往来、人际关系被逐一排查。一个名字渐渐浮出水面——竞争对手公司的销售总监,王磊。
“王磊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侦查员汇报,“事发时他正在参加行业研讨会,有几十人作证。”
线索似乎断了。林宇回到解剖室,第三次检查尸体。这次,他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死者右手肘内侧有一个极细的针孔,周围轻微红肿。
毒理检测结果显示,死者体内有一种罕见的神经麻痹剂残留,剂量足以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凶手先用药使他无法反抗,然后制造锐器伤,最后布置车祸现场。”林宇分析道,“这是个极其冷静的凶手,熟悉人体结构和医学知识。”
通过监控追踪,他们发现死者在事发前晚曾去过一家高档会所。会所记录显示,他与一个戴帽子的神秘人见过面。
“帽子压得很低,避开所有正面摄像头,”技术队的小张摇头,“明显是专业人士。”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林宇接到一个意外电话——是刘永新从拘留所打来的。
“听说你们遇到了难题,”老法医的声音平静,“描述一下那个针孔位置。”
林宇愣了一下,还是照实描述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刘永新缓缓说道:“那种注射手法...我认识一个人。他总是喜欢从那个角度下针,说那样最隐蔽。”
“是谁?”林宇急切地问。
“一个以前的同事,后来去了私立医院。”刘永新顿了顿,“他叫周海洋,曾经因为违规操作被处分。最重要的是...他最近应该和王磊有联系。”
调查立即转向周海洋。果然,银行记录显示,周海洋的账户近期有一笔来自王磊公司的巨额汇款,备注是“咨询费”。
面对审讯,周海洋起初矢口否认,但当林宇指出注射手法的特殊性时,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王磊答应给我五十万...”周海洋喃喃道,“只要我让张建明‘出点意外’...”
案件告破,但林宇心中没有太多喜悦。他再次去见刘永新,带着一盒上好的茶叶。
“谢谢您,师父。”林宇沏好茶,推到刘永新面前。
老法医微微一笑:“我虽然在这里,但还是个法医。有些习惯,改不了。”
他品了口茶,忽然问道:“那个注射手法...你很敏锐。但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注意到那么细微的针孔?”
林宇沉默片刻。他想起那个已经消失的系统,那些曾经帮助他发现无数细节的提示。如今,那些能力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直觉吧。”他最终轻声回答。
刘永新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是直觉,小林。是你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法医——用眼睛观察,用心思考,而不再依赖任何外在的帮助。”
离开拘留所时,阳光正好。林宇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个神秘的系统或许从未存在过,也许只是他内心深处法医本能的外化表现——在他最需要信心的时候,以一种他能够理解的方式出现。
而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那种外在的具象化了。
回到办公室,新的案件档案已经放在桌上。一起看似普通的溺亡案,等待着他的检验。
林宇拿起放大镜和手套,走向解剖室。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知道,雨还会下,案件还会来。但这一次,他已经准备好了——用自己真实的双眼和双手,去发现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
窗外,远方的天空又开始积聚乌云,另一场雨正在酝酿。而在这座城市里,永远有着等待被倾听的故事,等待被发现的真相。
林宇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解剖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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