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早朝,鎏金殿的铜钟刚敲过三通,文武百官的朝服还带着晨露的寒意,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甲叶碰撞声,如同惊雷滚过宫墙。
“陛下!大事不好!”
禁军统领跌跌撞撞闯入大殿,玄色披风上沾着暗红血迹,单膝跪地时声音都在发颤。
“城外驻京营一部哗变,打着‘清君侧、救皇子’的旗号,已闯至朱雀门,扬言若不释放三皇子,便要闯宫劫法场!”
此言一出,鎏金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百官脸色骤变,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有人悄悄抬眼望向御座上的皇帝,更有几个三皇子昔日党羽,嘴角藏着不易察觉的窃喜。
却故作惊慌地叫嚷:“这可如何是好?驻京营皆是精锐,朱雀门一旦失守,宫城危矣!”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震得嗡嗡作响,额角青筋暴起:“逆子!真是养虎为患!”
他目光扫过殿中骚动的群臣,厉声道,“传朕旨意,关闭所有宫门,禁军全员戒备,凡敢闯宫者,格杀勿论!”
“陛下且慢!”
侍御史出列叩首,“叛军虽倡乱,却以救皇子为名,若强行镇压,恐落人口实。不如暂且暂停三皇子审判,先安抚叛军,再作计较?”
“此言差矣!”大理寺卿上前一步,朝服下摆扫过金砖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三皇子罪证确凿,党羽此刻哗变,正是负隅顽抗。若今日妥协,日后律法何在?皇权何存?”
就在群臣争论不休、殿内乱作一团时,殿外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萧景渊一身银甲,腰佩长剑,披风上还带着风砂气息,大步流星闯入殿中,抱拳朗声道:“皇兄,叛军已被臣围困于朱雀门外,无需忧虑!”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绷的神色稍缓:“景渊,你何时布下的防备?”
“臣弟早料到三皇子党羽不甘失败,定会铤而走险。”
萧景渊声音铿锵,“三日前便已调遣城郊卫戍营暗中布防,截断驻京营退路,又令禁军加固城门,严阵以待。
方才叛军攻城时,臣已令弓箭手封锁街巷,叛军主力已降,仅剩百余死士仍在负隅顽抗。”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阵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夹杂着兵刃碰撞的铿锵与叛军的嘶吼。
百官望去,朱雀门外烟尘弥漫,银甲禁军列阵拒敌,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叛军,青石板路上血迹猩红,与晨光相映,惨烈刺骨。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户部侍郎赵大人踉跄着后退,脸色惨白如纸,“驻京营统领是我心腹,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萧景渊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寒刃:“赵大人,您口中的心腹统领,此刻已被臣擒获,正在殿外候旨。您与三皇子私相授受、挪用军饷之事,他已尽数招供。”
赵大人双腿一软,瘫倒在金砖上,嘴角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几个与三皇子牵连甚深的官员见状,顿时面如死灰,有的想要悄悄溜走,却被殿外禁军拦住去路。
“带三皇子!”
萧景渊一声令下,两名禁军押着戴着手镣脚铐的萧承泽走进大殿。
他一身囚服,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昔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唯有眼底还残留着一丝疯狂。
萧承泽见殿内情形,先是一愣,随即凄厉大笑:“父皇!儿臣不服!是萧景渊陷害!党羽哗变只为鸣冤,您杀我,天下必说您偏心!”
萧景渊上前一步,掷出卷宗:“勾结外敌、谋害太后、屠戮忠良、挪用军饷,桩桩铁证如山,还敢狡辩?”
他俯身逼近,声音冰寒,“三年前边关惨案、御史中丞满门抄斩,皆是你血债,岂能勾销?”
萧承泽的脸色随着萧景渊的话渐渐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当萧景渊提到御史中丞一家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被绝望取代。
“还有你派去刺杀我的刺客,”萧景渊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掷在萧承泽面前,“这枚三皇子府专属的龙纹玉佩,是刺客临死前留下的信物,你还有何话可说?”
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到萧承泽脚边。
他盯着那枚玉佩,浑身一软,瘫坐在地,原本的疯狂与嚣张瞬间褪去,只剩下无尽的颓败。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呜咽,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迹滑落,浸湿了囚服。
“儿臣……认罪。”
萧承泽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风中残烛,“边关惨案是儿臣所为,御史中丞是儿臣所害,刺杀萧景渊、挪用军饷、勾结外敌……所有的罪行,都是儿臣做的。”
他抬起头,望着御座上的皇帝,眼神空洞:“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被权力冲昏头脑,不该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只求父皇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给儿臣留个体面……”
“体面?”皇帝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失望与愤怒。
“你犯下如此重罪时,可曾想过给那些死去的忠良留个体面?可曾想过给天下百姓留个体面?”
他猛地挥手,“大理寺卿,按律定罪!”
大理寺卿躬身领旨,展开早已拟定好的判词,声音洪亮地宣读:“查三皇子萧承泽,身犯十恶不赦之罪,罪证确凿,供认不讳。
依大胤律例,判处斩立决,即刻抄没三皇子府所有财产,株连相关党羽,凡参与谋逆、通敌者,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准奏!”皇帝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明日午时,于朱雀门外行刑,首级悬挂城门,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谢皇兄!”萧景渊躬身领旨,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十年来的隐忍与谋划,那些牺牲与鲜血,终于换来了今日的正义。
消息很快传遍京城,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压抑已久的喜悦。
昔日三皇子仗着皇子身份,纵容手下为非作歹,强占民田、欺压百姓,早已引得天怒人怨。
如今听闻他伏法认罪,即将被斩首示众,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纷纷涌到朱雀门附近,想要亲眼见证这一时刻。
次日午时,朱雀门外人山人海,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翘首以盼。
烈日高悬,阳光洒在冰冷的刑场上,刽子手手持鬼头刀,寒光凛冽。
萧承泽被押上刑台,囚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他低着头,不敢看台下的百姓,唯有身体不住地颤抖。
“时辰到!”监斩官高声喝令。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阳光下,刀刃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随着一声清脆的斩落声,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刑台的木板。
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有人扔出手中的鲜花,有人高声呼喊:“杀得好!终于为我们报仇了!”
行刑结束后,萧承泽的首级被悬挂在朱雀门楼上,旁边贴着他的罪行告示。
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指着首级唾骂,诉说着昔日所受的欺压。
三日之内,朱雀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稚气未脱的孩童,都在这血淋淋的警示中,感受到了律法的威严与正义的力量。
萧景渊站在城楼之上,望着下方欢呼的百姓,望着悬挂在城门上的首级,眼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丝沉重的释然。
身侧,沈微婉一袭素衣立着,风拂动她的裙角,也吹起鬓边碎发,她没有看那高悬的首级,只静静望着身旁的男人,目光沉静如潭。
血债血偿,冤屈得雪,这不仅是对逝者的告慰,更是对天下的交代。
他能感受到身侧人无声的陪伴,那些并肩追查真相、深夜筹谋的日子,那些藏在沉默里的支撑与信任,此刻都化作心口一股温热的暖流,冲淡了复仇后的空茫。
微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吹散了心中的阴霾。
他侧头看了沈微婉一眼,眼底的沉郁散去些许,多了几分坚定。
“都结束了。”声音不高,却被风稳稳送进她耳中。
沈微婉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意:“是结束,也是开始。你心中的海晏河清,都会成真的。”
他喉结微动,指尖几不可察地擦过她被风吹乱的发梢,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会的。往后,我护天下,也护你。”
城下的欢呼声依旧响亮,回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久久不散。
这欢呼声,是对罪恶的唾弃,是对正义的赞颂,更是对未来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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