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臀部无皮,行动艰难。牵羊前往则悔恨消亡,但听到之言并不相信。
含义: 决断中受挫,如臀部受伤,行动犹豫(其行次且)。若能像牵羊那样柔顺配合(牵羊悔亡),可消悔恨。但对听闻之言需保持怀疑(闻言不信)。象征决断遇阻时,需以柔克刚,勿轻信人言。
九四故事:
山洞外的雨停了,林间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和腐叶气息。晨曦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夬明身上。
他蜷缩在洞壁角落,脸色苍白如纸。一夜的亡命奔逃和暴雨侵袭,让他本就未痊愈的背伤和臀伤再次恶化。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牵扯着臀腿处撕裂般的剧痛,那感觉,就像被剥去了皮肤,直接摩擦在粗糙的砂石上。
臀无肤——旧伤叠新伤,使得臀部皮开肉绽,痛入骨髓。
他尝试着站起身,刚一直立,双腿便是一软,险些栽倒。他不得不扶着冰冷的石壁,才能勉强站稳。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姿势扭曲而笨拙。
其行次且——行动因此而变得犹豫、迟滞、踉踉跄跄。
怀中的竹简依旧沉甸甸地贴着胸口,那是他拿命换来的希望,也是此刻招致无穷追杀的祸源。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联系上耆老,或者找到其他可能支持他的力量。
他记得,耆老曾隐约提过,联盟西北边郡的“伯阳”长老,素来刚正,对胥臣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或许可以投奔。
目标既定,他咬紧牙关,折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作为拐杖,一步一蹴躅地向着西北方向前行。
山林茂密,路径难辨。伤口在跋涉中不断被摩擦、崩裂,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裤腿,每走一段路,他都不得不停下来喘息,处理伤口,嚼食一些苦涩的野果充饥。
数日的艰难跋涉,让他形销骨立,如同荒野游魂。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终于看到了边郡那低矮的土城墙廓。
他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整理了一下褴褛的衣衫,强撑着走向伯阳长老的府邸。
通报之后,他在侍从略带审视的目光中,被引到了偏厅。
伯阳长老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目光锐利。他屏退左右,看着狼狈不堪的夬明,眉头微蹙。
“夬明长老?听闻你被胥臣逐出盟庭,如今怎会落到这般田地?”伯阳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夬明心中焦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将怀中的竹简取出,双手奉上:“伯阳长老,我查得了胥臣贪腐通敌的铁证!他截留贡赋,克扣军饷,甚至私通山戎!联盟危在旦夕!求长老看在联盟大义的份上,施以援手,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
伯阳接过竹简,仔细翻阅,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许久,他放下竹简,长长叹了口气。
“胥臣……确实胆大包天。”他看向夬明,话锋却是一转,“但是,夬明长老,你可知道,如今胥臣势大,盟主对他言听计从。你拿着这些证据,无异于孩童持金过市,非但无法扳倒他,反而会引火烧身,甚至……牵连旁人。”
夬明心中一沉。
伯阳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语气变得“恳切”:“依我之见,你不如暂且隐忍。胥臣大人那边,我可以代为斡旋。你只需……只需对外宣称,之前是受人蒙蔽,误会了胥臣大人。再公开向他认个错,服个软。我保你性命无虞,甚至……或许还能让你重回盟庭,如何?”
此言如同冰水浇头!
夬明瞬间明白了。伯阳并非不知胥臣之恶,也并非没有正义感,但他更爱惜自己的羽毛,畏惧胥臣的权势!他想要的,是息事宁人,是让他夬明低头认罪,以此来向胥臣示好,换取自身的安稳!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屈辱感涌上心头。他若低头认罪,岂非承认自己之前是诬告?那死去的牧民,那些被克扣粮饷的兵士,他们的冤屈谁来伸张?联盟的蛀虫谁来清除?
他几乎要脱口怒斥,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看到了伯阳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与算计。他若此刻翻脸,恐怕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
不能硬抗……
他想起了卦象,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教训。决断,并非只有刚猛一种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和鄙夷,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疲惫而顺从的神色,微微躬身。
牵羊悔亡——他此刻,就要效仿被牵着的羊羔那般,表现出暂时的柔顺和服从。这不是屈服,而是为了消除眼前的危机和悔恨(悔亡),为了能够安全离开,继续前行。
“长老……所言……亦有道理。”他声音沙哑,带着刻意的虚弱和动摇,“是夬明……年少气盛,考虑不周了……此事,确需从长计议。”
伯阳见他态度“软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且在我府中安心住下,养好伤势。认错之事,不急在一时。”
他吩咐侍从带夬明去客房“休息”,实则形同软禁。
回到简陋的客房,夬明靠在门上,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伯阳看似安抚的话语,在他听来却充满了陷阱。
“闻言不信”——他对自己听到的(伯阳的承诺和建议),保持着最深切的怀疑和警惕!
他根本不相信伯阳会真心帮他斡旋,更不相信胥臣会因为他认错就放过他。这分明是一个圈套,一旦他公开认罪,不仅证据会被销毁,他自己也将身败名裂,任人宰割!届时,伯阳便可拿着他的“认罪书”向胥臣邀功,彻底撇清关系。
“牵羊悔亡,在诚不在屈。”他低声自语,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暂时的柔顺,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大的目标,而非真正的屈从。若轻信这等虚伪之言(闻言若信),恐怕立刻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彀中!”
他必须立刻离开!
他仔细观察了房间,窗口对着后院,不算太高。他忍着剧痛,用床单撕成的布条结成绳索,趁着夜色深沉,守卫松懈之时,从窗口悄无声息地滑下。
落地时,伤处传来钻心的痛,他几乎晕厥。但他不敢停留,凭借着对危险的本能直觉和之前观察的路径,如同阴影般溜出了伯阳的府邸,再次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一次的“投奔”失败了,他不仅没有得到援助,反而差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但奇怪的是,他心中并无太多悔恨。
因为他的“柔顺”(牵羊),麻痹了伯阳,赢得了脱身的机会。因为他的“不信”(闻言不信),识破了陷阱,避免了灭顶之灾。
悔恨,因这片刻的柔韧和清醒的警惕,而悄然消亡(悔亡)。
他继续在荒野中流浪,伤病的折磨和孤独的侵蚀几乎要将他击垮。但那份藏在怀中的证据,和越来越清晰的决断之心,支撑着他。
数日后,在他饥寒交迫,几乎要倒毙路旁时,被一支前往南方“有苗氏”部落的小型商队所救。
商队首领是个豁达的中年人,见他伤势严重,又是落难之人,便收留了他,带他一同前往有苗氏。
有苗氏并非联盟核心部落,地处偏远,民风淳朴,对盟庭的纷争了解不多。在这里,夬明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
他隐姓埋名,一边养伤,一边默默观察,等待着下一个时机的到来。
他知道,胥臣的势力一时难以触及这里,伯阳的背叛也让他对联盟内部的人心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决断之路,道阻且长。但每一次挫折,都让他更加明白,除了刚健的内心,还需要柔韧的身段,和一双能分辨真伪、洞察人心的眼睛。
通过夬明携证据逃亡途中,因旧伤未愈行动艰难(臀无肤,其行次且),试图投奔边郡长老伯阳。伯阳畏惧胥臣权势,劝其认罪求和。夬明效仿“牵羊”之柔顺假意应承(牵羊悔亡),实则对伯阳之言深表怀疑(闻言不信),识破圈套后连夜遁走。虽投靠失败,却因暂时的柔韧和清醒的警惕保全了自身与证据,消除了可能因硬抗而带来的悔恨与灾祸(悔亡)。生动阐释了夬卦九四爻辞“臀无肤,其行次且。牵羊悔亡,闻言不信”的深邃智慧。在决断遇阻、自身状态不佳时,不可一味强攻。当以柔克刚,暂时隐忍,表现出配合的姿态以迷惑对手,换取喘息之机。同时,必须对外界的言论,尤其是看似“好意”的提议,保持高度的警惕和独立的判断,方能避免落入更深的陷阱,为最终的胜利保存至关重要的力量。这体现了在困境中灵活应变、以智取胜的决断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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