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到村子时,忽然听见村口处传来一阵喧嚣声,遥望过去,只见那里麋集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枫明和月纹感到十分好奇,而后一起跑了过去。
村口被一大群村民堵得水泄不通,枫月二人推推搡搡,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此时,在人群的正中央,有三个官兵模样的人。这三人分别骑着匹骏马,中间那人骑的是一匹黑马,颇有几分气质,明显是个兵官,而他两侧偏后骑着棕色马的,则是两名随从。
待周围聚集很多人后,兵官扫视一眼,问道:“请问,谁是村长?”
此话一落,人群中有个弯腰驼背,胡子花白的老者走上前来。
“我叫徐光,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老者回道。
兵官随即下马,走到徐光面前,将一卷黄纸告示交到他手中,并让其找时间张贴在村内醒目位置,以供村民阅读。显然,这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广而告之。
这期间,任东决正站在人群中,枫明和月纹看见后,又挤来挤去地钻到了他那边。
见两人忽然出现在眼前,任东决略感意外地问道:“呦,你们俩这是重归于好了?”
“先别说这个,东决,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全村的人几乎都聚集到了村口?这三个官兵是来干什么的?”没去回答任东决的问题,枫明反是发出三连问。
“我也刚到这儿不久,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大家都往这边来,我也就跟来了。”任东决回道。
将黄纸告示交给村长后,兵官微微顿下,说道:“昙古村的村民们,想必你们也都知晓,一直以来,谭月国无时无刻不在觊觎我天恒国的领土。尤其是近些年,此国企图更为明显,经常派兵骚扰我边界,恐怕他日便将大举进犯而来。国都方面,军资充沛,战力雄厚,但不能因此就轻视敌国的力量。身为子民,每个人都有责任保护天恒国的安危。为进一步增强战斗力,绍义王派我们赴天恒国各个村落招募兵士。我们此番前来并非是强行征兵,参军一事完全属于自愿。有意者可在一个月内赴国都报名,我们将会为这些主动参军者的家属送上百枚花螺币。如今形势严峻,望有能力者积极参与,以保天恒国之太平。”
说完这些话,兵官重新上马,向村长和村民们告辞后,便与两名随从驾马离去。
“一百枚花螺币!这可是一家人四五年的收入啊!”待众人散去后,任东决有些激动地说道。
“酬劳丰厚,真是够慷慨的!”月纹不禁叹道。
“花重金招兵,看来的确是形势所迫。”枫明说道。
此时,枫明突然想到了父亲,虽然父子二人未曾谋面过,但母亲口中父亲的形象一直埋藏在他心底。想到父亲的同时,枫明又忽然想起了王九那个王八蛋,那厮昨日说其亡父的坏话,可谓相当的可恨,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怒气难消。但正如月纹所言,恶人嘴里无好话,别搭理就是。总之,不论别人怎样说,反正父亲伟岸的形象永远屹立在枫明的内心之中。
至于此次国都紧急招募兵士,枫明倒是萌生出了个念头,他也想像父亲一样,为天恒国洒下一腔热血。
“东决,有没有想法?”枫明吸口气,问道。
“什么想法?”任东决下意识反问。
“参军,当兵,杀敌。”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顿时惊掉下巴。
任东决眨么着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枫,枫明,你,你是认真的吗?我说报酬多,只不过是眼馋而已......”
“我是认真的,但不是因为那一百花螺币。我父亲他奔赴沙场,为国捐躯,可谓大义。我,我只是想继承他的意志。”枫明眼中闪烁着亮光,自己越想越激动。
“枫明,别说本姑娘没提醒你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如果你真去参军了,留下你母亲孤身一人,你忍心吗?”见枫明真有此意,月纹顿时严肃说道。
月纹这话说到了点子,一个人想做番大事,难免要做出选择,甚至不得不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枫明光顾着憧憬,可月纹一句现实之言,给了他当头一棒。
枫明稍微冷静下来后,想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说道:“顾家先卫国,考虑太多的话,肯定是寸步难行。”
月纹两眼一翻,大叹一声,感到不可思议。
“任东决,去不去?”枫明又问一句。
“去,去国都报名参军吗?”任东决犹豫了一下,然后面带苦色地回道,“行吧,你要是真去的话,我就跟着你去。”
“任东决,你是不是脑子一热,也跟枫明变傻了,你就不考虑下家人的态度和想法吗?”月纹甚是不悦,大声问道。
“父母那边我能说服。”任东决尤为自信地说道,“月纹,说实话,我们跟你不同,我们是男儿身,不像你一女孩必须得留在父母身边。再说,整天闷在村子里,我都快憋死了。”
“任东决,你还行,你父亲健在,他能够正常砍柴种地。枫明,你呢?你走的话,你母亲怎么办?”月纹质问道。
“没事,我父亲平时可以多砍点柴,然后分给令堂一些,还有,种出的粮食我们家也可以给,铁定管够。”任东决插言道。
“行,你两家有情有义,这个我没话说。不过,还有一点,这上阵杀敌可不是你俩跟王九他们那种小打小闹,可是会死人的。”月纹劝说无果,改成直接吓唬。
“我不怕。”
枫明和任东决异口同声地说道。
月纹实在无法理解,生气地说道:“枫明,你这根筋是真硬,我怕是说服不了你了。另外,任东决,我说你傻,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自己的主意,枫明脑子一热,你也跟着上头。”
“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任东决想都不想,张口就来。
“你看。”枫明赶紧跟上一句。
月纹摇了摇头,感到无语。
不过,枫明还是想了下,说道,“东决,月纹说的也没错,参军并非是小事,应该自己来定夺,你最好不要受咱俩交情的影响,自己拿个主意吧。”
“不必多说,国都我去定了。”任东决毅然决然地回道,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见任东决神色认真无假,态度也是坚定不虚,枫明这才有所安心。但他还是清楚,挚友在此事上的抉择,感性要大于理性。
“月纹,这回你没什么话可说了吧?”枫明转而问道。
“哼,这不过是你俩自己的想法,你们家人可还没同意呢。”月纹头一扭,还是没放弃。
“那好,这样,我和东决都先回去,跟家人商量此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咱们今日晡时到那棵老树下面,说出各自的情况。”枫明做了个决定。
对于这个办法,月纹和任东决都是毫无异议地点下头,随即三人散去,相约晡时再见。
片刻后,枫明回到家中。
“我回来了。”进屋后,枫明轻喊一声。
“回来得这么快,月纹她原谅你了?”韶韵很是关切地问道。
“嗯。”
年少的枫明忧喜形于色,心中所想根本掩藏不住。韶韵一看便知,儿子心里又有了新事。
“怎么还一脸阴沉呢,不是跟月纹和好了吗,是不是心里有别的事?”韶韵紧忙问道。
“母亲,儿子有件事想跟你说......”枫明有些不太敢开口。
“什么事,说吧。”韶韵语气和缓。
“方才你应该是没去村口,那边来了三个都城的官兵,他们到咱们村是来征兵的,说不强求,完全自愿。还有,主动参军者,每家可获得一百花螺币的报酬。”
“一百花螺币对咱们这种普通家庭确实非常的多,但参军是件大事,不能因为报酬丰厚就草率地做出决定。”韶韵平平静静地说道。
“母亲,我并非是因为那一百花螺币,我只是单纯地想去国都报名参军,希望你能同意。”
枫明这么一说,韶韵顿时有些慌神,平日里都是些鸡毛蒜皮,杂七杂八的小事。可今日,枫明一回到家,就来了这么个大事,韶韵也是毫无心理准备。但作为母亲,第一反应,肯定是要阻止儿子。
“你父亲就是因为从军,上阵杀敌,最终战死,母亲当真不希望你再走他这条路,我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着。况且,我就你这么个孩子,你去了,万一再像你父亲那样......总之,你得三思啊!”韶韵极力劝说道。
“母亲,这些我都明白,但我心意已决。”枫明坚定地说道。
韶韵虽舐犊情深,但也深知枫明的性格,平时见他闷声不响,老实巴交的,其实他心有大志,只是遇不到什么机会,如果一旦碰上,他定会做出毫不反悔的抉择。
“你这股劲儿跟你父亲一样,母亲怕是说不动你,嗯,你的选择也并非有错,只是怜子之心,人皆有之,希望你能明白。”
“儿子明白。”
“好吧,这事我同意了,不过你得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
“母亲,放心,你儿子我命大着呢。”枫明微笑着说道。
虽然韶韵同意了,但枫明知道,母亲对他的执着终究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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