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辞的黑色越野车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冲破城市边缘稀薄的雾气,直扑雁回山。越靠近山脚,那灰蓝色的雾气越发浓重,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车辆。到达古道入口时,专业的无人机热成像显示,北麓区域有超过十个生命热源在几个固定的极小圈内无规律移动,证实了鬼打墙的存在。救援队不敢擅入,以免增添新的被困者。
江凌雪和江景辞佩戴好防护符箓,江景辞更是带上了强光手电、信号枪和高强度尼龙绳。“跟紧我,无论如何,别离开我视线。”江凌雪将一根系着古铜钱的红绳分别系在两人手腕,随后平托定魂罗盘。罗盘指针先是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雾气最浓郁的古道深处。
踏入古道,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雾气仿佛有重量般压在肩头。脚下的青石板路湿滑阴森,两侧的树木在雾中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影。不到十分钟,那棵枝干扭曲、如同冤魂伸臂的歪脖子松树,果然再次阴森森地立在眼前!
“又回来了!”江景辞脸色阴沉,他用匕首在树干上狠狠划下刻痕,但下一次循环时,树皮光滑如初,刻痕无踪。
浓雾中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和压抑的哭泣。他们循声找到了另外三拨被困者,共六人,个个面无人色,精神处于崩溃边缘。他们描述着循环的绝望和出现的各种恐怖幻听幻视。
江凌雪分发着强光棒,试图稳定人心。然而,鬼打墙最可怕之处在于它能放大人类内心的脆弱——恐惧、猜疑,以及……被压抑的欲望和情感。
在又一次经过歪脖子松时,队伍中一个叫孙宇的年轻男生(一直对林诗语有好感却缺乏勇气),在极度的恐惧和精神压力下,某种冲动战胜了理智。他猛地冲到脸色苍白、眼神茫然的林诗语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喊道:“诗语!听着!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有些话我再不说就永远没机会了!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在画展见到你就喜欢你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做我女朋友,好吗?”
林诗语本就又冷又累,心神涣散,这突如其来的、在绝境中的表白,像是一道强光刺入她混乱的脑海。看着孙宇充满绝望期盼的眼神,听着周围人麻木或惊讶的目光,一种“末日狂欢”般的荒谬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孙宇,那个“好”字仿佛已经到了舌尖——
“林诗语!”
一声冰冷彻骨、蕴含着难以抑制怒火的低吼,如同惊雷炸响!江景辞已如闪电般跨步上前,一把将林诗语从孙宇手中拽出,力道之大让她直接跌入他怀中。他高大的身躯如同壁垒般隔开两人,眼神锐利如刀,直射孙宇,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几乎让周围的雾气冻结!
“想死别拉着别人!”江景辞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但那翻涌的怒火之下,是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如同领地被侵犯般的强烈醋意和恐慌。他紧紧箍着林诗语的肩膀,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林诗语被他吼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未散的余怒,她的心跳骤然失控,脸颊绯红。
就在这时,浓雾中传来一阵悠扬的口琴声,清越婉转,与周遭的诡异格格不入。雾气微微散开些许,一个穿着白色登山服、身形颀长、面容俊美得近乎完美的年轻男子,从雾中缓缓走出。他脸上带着温和而令人心安的笑容,眼神清澈。
“大家别怕,我也是被困的。我叫白澈,是登山爱好者。”他的声音温和悦耳,仿佛有抚慰人心的力量,“我发现这雾有点古怪,好像跟着声音走能找到出路,大家跟我来试试?”
他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绝望的人群。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他靠拢,包括惊魂未定、对江景辞复杂心情感到无措的林诗语,也下意识地被那份温和与俊美所吸引,多看了他几眼。
江景辞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白澈”,眉头紧锁。常年身处高位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完美得……太不真实了。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江凌雪手中的定魂罗盘,在白澈出现时,指针微不可查地偏移了一丝,指向了他。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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