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冷与撕裂的灼痛在林墨体内疯狂交织。
九阴绝脉爆发的寒气还未完全散去。而心口那诡异的魔纹仍在微微发烫,传递出一种暴躁的饥饿感,本能地驱动《九劫噬灵诀》去吞噬那些侵入的极寒之力。
这个过程痛苦万分。冰与魔的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每一次细微的碰撞都带来钻心的疼。他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福伯渡入的那股温和灵力,只能勉强护住他的心脉,却无法平息他体内混乱的战局。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寒冰凝结的细微咔嚓声和林墨压抑的痛哼。
林震山那尖锐的“灾星”指控还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战脸色铁青,看着痛苦的儿子,又看看被冰封的族人和大殿,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音带着疲惫:“先救人。福伯,墨儿他……”
“死不了。”福伯声音沙哑,目光却紧紧盯着林墨体内那两股力量的交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小子……体内有东西在吸收那寒气……虽然很慢……”
确实如此。林墨在极致的痛苦中,也逐渐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那源自云霓九阴绝脉的极致寒气,虽然可怕,但在与冰螭剑魄残余力量以及《九劫噬灵诀》的对抗消磨中,竟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精纯寒力,被强行剥离出来,并没有伤害他,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缓缓流向他的心口。
是那枚已经碎裂的玉佩(星陨魂晶)!
此刻,那碎裂的玉佩微微发热,中心那一点血色星辰的虚影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吸力。那些被剥离出的精纯寒力,还有之前他无意识吞噬而来的那些杂乱灵力,都被这股吸力牵扯,流入心口。
杂乱狂暴的灵力一接触到那血色星辰,就像是奔涌的浊流撞上了无形的过滤器。其中有害的杂质被那星辰之力强行碾碎排斥,只留下最精纯的灵力能量,再透过星辰虚影,丝丝缕缕地反哺回他近乎干涸的经脉和丹田。
这个过程依旧伴随着剧痛,但林墨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融入己身的灵力,变得温顺而凝练!
更让他震惊的是,随着这些过滤后的精纯灵力融入,以及那极寒之力与体内力量的对抗,他全身的毛孔中,正不断渗出粘稠的黑色物质!
这是他体内沉积多年的杂质、丹药残留、以及修炼《基础引气诀》未能排出的淤垢!
此刻,它们被这狂暴的力量冲刷挤压,被迫排出了体外!
剧痛中,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开始从身体深处浮现。原本因为三年停滞而有些淤塞的经脉,被这股联合力量强行拓宽、加固,虽然疼痛,却变得前所未有的通畅坚韧。他的骨骼在轻微作响,表面仿佛蒙上了一层微不可察的星辉,变得更加密实。
体质,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大殿内的寒气渐渐消散了一些,那些被冰封的族人也开始在其余人的帮助下慢慢解冻,发出呻吟。
林墨体内的痛苦潮水般退去。
那血色星辰虚影渐渐隐没,心口魔纹也再次消失。《九劫噬灵诀》停止了自行运转,但那功法的运转路线,却深深印入了他的本能。
他浑身被一层腥臭的黑泥覆盖,狼狈不堪,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通透感,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听到更远的声音,感受到空气中更细微的灵气流动。
他下意识地内视丹田。
修为……武徒六重。
果然,之前吞噬强行提升到武师境的力量只是虚假的泡沫,在经历了这番折腾后,彻底跌落,甚至比昏迷前还低了三重。
然而,林墨心中却没有丝毫沮丧。
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武徒六重的灵力,其凝练程度的力量,远超他之前的武徒九重!甚至比他认知中的普通武徒六重要强横数倍不止!
经脉拓宽了近乎一倍,肉身强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心口处,那碎裂的玉佩依旧传来微弱的凉意,守护着他的神智。丹田深处,那冰螭剑魄似乎也因为吸收了部分同源寒气而暂时安静下去。
《九劫噬灵诀》的根基,已在这番痛苦的洗礼中,悄然种下。
他挣扎着,用手臂支撑起身体。黑泥从他身上剥落,带着一种莹润光泽的皮肤。
他缓缓抬起头。
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林震山看到他修为跌落,眼中闪过快意和毫不掩饰的鄙夷:“武徒六重?呵呵,果然是废物!折腾得天翻地覆,结果修为反倒跌没了!真是我林家之耻!”
一些惊魂未定的族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恐惧和疏远,仿佛在看一个瘟神。方才那吞噬灵力的恐怖景象和引来的冰封之灾,让他们心有余悸。
林战快步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墨儿,你感觉怎么样?”他同样探查到林墨只有武徒六重的修为,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以为他根基受损。
林墨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冰冷的、还残留着九阴绝脉气息的味道,让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推开父亲的手,摇摇晃晃地,却异常坚定地自己站了起来。
他无视了身上的污秽,无视了那些恐惧鄙夷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看向林震山。
“二长老,”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平静下的冰冷,“我是不是灾星,是不是废物,不是你说了算。”
他缓缓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远胜从前的力量感,虽然修为低下,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今日之辱,今日之债,我林墨,会一笔一笔,亲自讨回来。”
“从今天起,无人再可欺我!”
他的话,掷地有声,在这冰冷的大殿中回荡。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战和福伯。他们看着那个修为暴跌的少年,仿佛看到了某种蛰伏已久的东西,正在破壳而出。
林震山被那眼神看得心中一寒,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恼羞成怒:“狂妄!一个武徒六重的废物,也敢口出狂言!”
林墨不再看他,转身,拖着疲惫却蕴含着新生力量的身体,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所过之处,族人下意识地纷纷让开道路。
阳光从殿门外照入,落在他挺直的脊背上。
修为暴跌?不,这是蜕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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