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破开庚金渊的云层时,舷窗外突然炸开一片银白色的光雨——那是无数金属碎屑在高空碰撞产生的火花。摇光扶着舱门探头望去,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渊,分明是座浮在空中的金属丛林!”
下方的庚金渊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深谷,而是由亿万块悬浮的金属构成的立体迷宫。青铜色的古鼎倒扣成山,玄铁锁链缠绕成河,最细的金丝如蛛网般在缝隙中穿梭,偶尔碰撞便发出清越的“铮鸣”,像是无数把琴在同时弹奏。
“小心!”李默猛地打舵,星槎险险避开一块呼啸而来的陨铁。那陨铁擦着船舷飞过,表面灼烧出的纹路竟自动重组,化作一张狰狞的兽脸,对着星槎嘶吼一声才坠入下方的金属群中。
玄辰抱着怀里的罗盘瑟瑟发抖:“书上说庚金渊的金属有灵,会自己择主……可它们看起来好凶啊。”
凌师兄抡起裂星枪,枪尖与迎面飘来的铜片碰撞,溅起的火星在半空凝成金色的星屑:“别怕,越是有灵智的金属,越敬重强者。”话音刚落,他枪杆一旋,将一串袭来的铁珠扫成粉末,“李默,你看那座剑山!”
众人顺着他的枪尖望去,迷宫最深处矗立着一座由万剑堆叠而成的山峰,剑柄朝上如密林,剑尖向下似荆棘,山巅悬着一块拳头大的银白色晶体,光芒透过金属缝隙流淌下来,在周围的锁链河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是庚金本源!”摇光的流霜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冰纹与金芒交织成网,“它在共鸣!”
星槎艰难地在金属丛林中穿行,那些悬浮的金属块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突然加快速度围拢过来。青铜鼎喷出灼人的气流,玄铁锁链甩出淬了寒气的鞭影,最麻烦的是那些细如发丝的金丝,看似柔弱,却能悄无声息地缠上船身,试图往木板里钻——它们在吞噬星槎的木料。
“玄辰,用水系灵力在船身裹层水膜!”李默一边操控星槎躲避,一边从储物袋里翻出块黝黑的矿石,“这是从青木墟带的‘养灵木’,能暂时骗过它们的感知。”
玄辰立刻双手结印,星槎表面浮现出一层晶莹的水膜,那些金丝触到水膜便迟疑着缩了回去。李默将养灵木嵌在船头,木头上的翠色纹路与周围的金属光泽碰撞,竟激发出一圈淡金色的涟漪——金属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纷纷悬在半空不动了。
“管用了!”太上长老抚着胡须笑,“这些金属认木灵气息,看来万物相生果然没错。”
星槎顺着这片刻的安宁滑向剑山,越靠近山巅,周围的金属鸣响越清晰。那些剑刃碰撞的声音并非杂乱无章,仔细听竟像是一首古老的战歌,只是调子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鸣。
“它们在哭。”摇光突然按住剑柄,流霜剑的嗡鸣里多了几分共情,“这些剑都是有主人的,可主人大概……没能回来。”
李默低头看着掌心的定星盘,盘面上代表庚金本源的缺口正发出急促的闪光,像是在催促。他指尖划过混沌星核,突然想起灵语殿里看到的记忆——庚金渊曾是上古神兵的锻造地,后来一场浩劫,无数铸剑师与他们的作品一同沉入了时空裂隙。
“不是悲鸣,是等待。”李默抬头望向山巅的晶体,“它们在等有人能听懂这首战歌。”
星槎停在剑山脚,众人下船时,那些堆叠的剑柄突然齐齐转动,剑尖指向山巅,像是在引路。凌师兄走在最前面,裂星枪与周围的剑刃碰撞出火星,每一步都踏出战歌的重音;摇光的流霜剑则与金丝产生共鸣,在她身后织出一张金色的光网,护住落在最后的玄辰。
山巅的银白色晶体其实是块天然形成的庚金母矿,矿脉上插着一把断剑,剑镡处刻着模糊的符文。李默伸手去碰母矿,指尖刚触到表面,整座剑山突然剧烈震颤——万剑齐鸣的战歌陡然拔高,那些悬浮的金属块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母矿周围组成了一道环形的城墙。
“是‘兵解阵’!”太上长老脸色微变,“它们在考验我们!”
话音未落,城墙突然向内收缩,无数把剑的虚影从金属中浮现,朝着众人刺来。那些虚影并非实体,却带着刺骨的锋芒,玄辰的水膜瞬间被划破,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别硬抗!”李默将定星盘抛向空中,混沌星核的灰光与庚金母矿的金光交织,“这些是铸剑师的残念,它们在问我们配不配拿本源!”
他拽住摇光的手腕,两人背靠背站定,流霜剑的冰蓝与定星盘的灰金在周身旋转成盾。摇光剑尖轻点,每一道冰棱都精准地撞上剑影的薄弱处;李默则引导着母矿的金光,那些金光触到剑影便化作温暖的光晕,竟将残念里的戾气抚平了几分。
凌师兄将裂星枪插在地上,枪身暴涨出数丈长的光刃,他单膝跪地,枪尖在地面划出复杂的纹路:“我凌家祖辈三代都是铸剑师,这战歌里的每一个音符,都刻在骨子里!”那些剑影刺到他周围三尺便自动崩碎,仿佛遇到了同源的气息。
玄辰虽然害怕,却死死抓着太上长老的衣袖不肯松手,水膜被划破了又重新凝聚,眼泪汪汪却咬着牙不吭声。太上长老护着他,手中的拂尘甩出银丝,缠住那些漏网的剑影,银丝上沾着的青木墟灵露竟让剑影发出舒服的嗡鸣。
战歌的调子渐渐变得柔和,万剑虚影收起锋芒,在母矿周围组成了一幅流动的壁画——铸剑师们挥锤的身影,神兵出世时的霞光,还有浩劫来临时,他们将未完成的兵器藏入母矿的决绝。
“原来它们不是在考验,是在诉说。”摇光的声音有些发哑,“这些兵器记着主人的样子,等了这么久,只是想有人知道他们曾来过。”
李默伸手握住那把断剑,剑镡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与定星盘产生共鸣。庚金母矿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星盘,那些金属城墙瞬间解体,重新变回悬浮的金属块,只是此刻它们不再狰狞,反而轻轻蹭着众人的衣角,像是在告别。
断剑的剑柄里藏着一卷金属薄片,展开来竟是份锻造图谱。凌师兄摸着图谱上的纹路,突然红了眼眶:“这是……失传的‘百炼归真法’!我爷爷当年找了一辈子!”
太上长老用指尖沾了点母矿残留的金粉,在薄片背面轻轻一划,露出几行小字:“器为心声,非利万物,乃载记忆。”
离开庚金渊时,那些金属块组成了一只巨大的飞鸟托着星槎,战歌的调子变得明快,像是在祝福。李默的定星盘上,庚金本源的缺口被填满,盘沿多了圈流动的金光,玄辰偷偷摸了摸手臂上的血痕,发现伤口处竟凝结出朵金色的小花。
“下一站去哪?”摇光擦拭着流霜剑上的金纹,剑刃映出她眼底的期待。
李默展开地图,指尖落在标注着淡紫色的区域:“幽冥泽,听说那里的影子会说话,或许能找到关于‘影之本源’的线索。”
星槎底部的金属板突然发出“铮”的一声轻鸣,像是在应和。凌师兄正对着锻造图谱入迷,玄辰趴在舷窗上数着飞鸟翅膀上的金属羽毛,太上长老则在研究那卷金属薄片的材质。
庚金渊的光渐渐被星雾吞没,只有战歌的余韵还萦绕在星槎周围,与定星盘的金光共振,在舱内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李默望着窗外流逝的星雾,突然想起金属薄片上的话——原来万物真的都在替我们记着,那些不愿被遗忘的时光。
而他们这趟旅程,或许就是要把这些散落的记忆,重新串成照亮前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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