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压低声音，语速更快，带着一种神秘感和不容置疑：“这样妹子！我看你也是打工的，不容易！我也不让你为难！一口价！三百八十八！图个吉利！你现在就去申请！就跟店长说，这客户眼光贼毒，隔壁老王头裁缝铺都联系好了，三百八十八不卖立马走人！而且这客户穿出去就是活广告！比你们花钱请模特都强！快去！我等你三分钟！”
服务员小姐姐被这一连串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看着眼前确实美得像广告模特的许昭，又想想“隔壁老王头”的威胁，一咬牙：“好…好的先生！您稍等！我马上去申请！” 她捂着电话，小跑着去找店长了。
电话这头暂时安静下来，只有程砚那边隐约传来的风声和……他似乎在哼着小曲儿？
林安目瞪口呆，凑到许昭耳边：“我去……程砚这嘴……是租来的急着还吗？火力太猛了！”
许昭扶额：“习惯就好……他对待钱的时候，战斗力能飙升300%。”
不到两分钟，服务员小姐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拿起电话，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表情：“先……先生！店长……店长同意了！三百八十八！这是我们的底线了！真的！”
“三百八十八？”程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勉强接受”的遗憾，“唉……行吧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成交！赶紧给我朋友包起来！记得要新的！吊牌包装都不能少！”
挂了电话，服务员小姐姐抹了把汗，感觉像打了一场仗。她看向许昭和林安：“您朋友……真是个人才……”
林安立刻豪爽地扫码。许昭看着那个“388”的最终价格，虽然还是肉疼，但想想原价599……
嗯，程砚这50块佣金，花得值！
“走走走！目标转移！我看那边鞋店的橱窗在发光！肯定有宝贝等着我们！”林安像只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小麻雀，完全不顾形象地叽叽喳喳，拽着许昭就要往外冲。
许昭被拽得一个趔趄，无奈地回头对服务员小姐姐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呃……见笑了，家里小孩比较闹腾。” 说完，赶紧提上装着“388战利品”的袋子，被林安“拖”离了现场。
出了店门，许昭揉了揉被拽疼的胳膊，一脸无奈：“林安同志，怎么还跟个三岁小孩似的，看见糖果店就走不动道？”
“拜托！许昭同学。”林安叉着腰，气鼓鼓地反驳，“你清醒一点！咱俩同岁！都是如花似玉的高一美少女！你看看你！天天跟个小老头似的，看破红尘，无欲无求！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你这样很容易未老先衰的好吗！”
水边，程砚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美滋滋地对着平静无波的鱼竿嘀咕：“啧！完美！一条鱼桶大学士坐镇，外加五十块外快到账！今天这趟真是双喜临门！”
“哈哈哈，你刚才那通电话可真是‘挥斥方遒’啊！隔着几米远我都听见你中气十足的杀价令了！” 旁边的许建国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收自己的竿一边打趣，“干啥大买卖呢这是？”
“嗐！没啥没啥！”程砚摆摆手，故作轻松，“就俩朋友，在商场买东西，被价格唬住了。” 他随口胡诌，完全没提佣金的事。
许建国听着，笑着摇摇头，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最开始电话那头传来的、那个被程砚称为“大小姐”的女声……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像……像自家闺女？他甩甩头，大概是风声水声听岔了吧。
谈笑间，程砚的鱼竿居然又争气地抖动起来！一回生二回熟，程砚现在动作麻利多了！起竿，收线，取鱼，动作一气呵成！“鱼桶大学士”的队伍又添一员！
“嚯！可以啊小程！” 许建国看着程砚桶里那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这上手速度！比我当年初学那会儿强多了！有天赋！” 说着，他自己桶里也“噗通”一声，喜提新货。
夕阳西下，水面染上一层暖金色。
掐着快到程雨嗷嗷待哺的饭点，程砚开始利索地收拾家伙什。他看了看自己桶里的几位“大学士”，又看了看许大哥桶里明显更肥美的收获，眼珠一转，直接把自个儿的小桶递了过去：“许大哥！给！您拿着！”
许建国一愣：“诶？小程你这是……？”
“上次您不是送我一条启蒙鱼嘛！礼尚往来！这是学费！” 程砚笑嘻嘻地说，“再说了，我家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带回去也麻烦。走了啊许大哥！下次再约！” 说完，也不等许建国推辞，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拎着空桶，骑上小车，潇洒地溜了。
许建国提着那一小桶活鱼，看着程砚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个少年，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唱起了歌。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正是自家闺女——许昭。
“喂？小昭啊？怎么了？”许建国声音都柔和了八度。
“爸，我晚上不回去吃饭啦，跟林安在外面解决，你跟妈不用等我了。” 许昭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你又去钓鱼了？”
“是啊！” 许建国提起鱼桶看了看，笑容满面，“你妈去打麻将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嘿，今天收成不错！明天老爸给你露一手，炖个鲜掉眉毛的鱼汤补补！”
“哈哈，行！老爸威武！那我挂了啊！拜拜！” 许昭笑着挂了电话。
许建国放下手机，又看了看桶里程砚送的小鱼，哼着小曲儿，也踏上了回家的路。湖风吹过，带着一丝笑意。
嗯，今天确实是个不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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