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洗碗，一边琢磨小叔子的新鞋。水流哗哗地冲过碗碟，我却没怎么用心，满脑子都是疑问。小叔子没工作，平时连吃饭都要靠婆婆接济，怎么突然能买几百块的运动鞋？还有他要的那两百块补办身份证的钱，真的是用来办身份证吗？
洗完碗，我把碗碟放进柜子里，转身去卫生间拿脏衣服。攒了两天的衣服，有我的，有老公的，还有孩子的，堆在一起不少。我端着洗衣盆，往阳台走，准备用洗衣机洗。
阳台和客厅就隔了一扇玻璃门，婆婆还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不算大，能隐约听到电视剧里的对话声。我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加了点洗衣粉，按下开关，洗衣机嗡嗡地转了起来。
我站在阳台晾刚洗好的几件内衣，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带着点凉意。正晾着，客厅里的电视声音突然小了，接着我就听到婆婆的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
一开始我没在意，可婆婆说话的语气很轻，还时不时往阳台这边看，像是怕被人听到。我心里有点好奇，就放慢了晾衣服的动作，仔细听她说话。
“强子啊，钱收到了吗？”婆婆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点小心翼翼，“我今天跟你嫂子要了两百块生活费，加上我手里剩下的，一共给你转了五百，够不够买鞋的？”
我手里的衣架一下子停住了，心跟着沉了下去。五百块？买鞋？难道小叔子的新鞋，是婆婆给他钱买的？
“你别担心，你嫂子那边我会跟她说的，她不敢多说什么。”婆婆又说，“你那个身份证补办的事，别跟你嫂子提，她要是知道你拿钱买鞋，该不高兴了。”
我站在阳台，手里攥着衣架，指节都有点发白。原来小叔子的新鞋是婆婆买的，用的还是我给的生活费！我这个月为了省钱，吃了两顿泡面，咬牙多给了婆婆两百块生活费，结果她转头就把钱给小叔子买鞋了，还骗我说家里开销大。
“行，你知道省着花就行。”婆婆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接着，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又变大了，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站在阳台，愣了好一会儿。风吹在脸上，有点冷，我却感觉不到。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辛辛苦苦省钱，为了孩子的学费，为了这个家，可婆婆却把我的钱给小叔子乱花，还瞒着我。
洗衣机停了，衣服洗好了。我走过去，把衣服拿出来，一件件晾在衣架上。手在抖，晾了好几次才把一件衣服挂好。
晾完衣服，我没回客厅，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坐在床边，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看着里面的余额。那点钱，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现在却被婆婆拿去给小叔子买了鞋。我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掉了眼泪。
“妈妈，你怎么了？”孩子推开门走进来，看到我在哭，跑过来拉着我的手。
我赶紧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事，妈妈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你作业写完了吗？没写完快去写。”
孩子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走出去。我看着孩子的背影，心里更难受了。我不能让孩子看到我哭，也不能让他知道家里的这些事。
过了一会儿，婆婆在客厅喊我：“阿玲，你在屋里干什么呢？出来帮我把水果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擦干净眼泪，站起身，走出房间。婆婆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串葡萄，是小叔子今天带来的。
我走过去，拿起葡萄，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水流冲过葡萄，我却没心思洗。脑子里全是刚才听到的话，还有婆婆瞒着我的样子。
我拿着洗好的葡萄，走出厨房，放在茶几上。婆婆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笑着说：“这葡萄挺甜的，你也吃点。”
我摇了摇头：“不了，妈，我不喜欢吃甜的。”说完，我转身想回房间。
可我刚走两步，婆婆就叫住了我：“阿玲，明天你陪强子去补办身份证，别忘了。”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婆婆，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用我的钱给小叔子买鞋，现在还要我陪小叔子去办身份证，她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
我攥紧了拳头，想转过身跟她理论，可又想起了孩子，想起了老公。要是吵架了，这个家又该不安宁了。我咬了咬牙，把火气压了下去，低声说：“知道了。”说完，就快步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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