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娟家出来，我心里堵得慌。老公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都在说“别气了”“她会还的”，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坐公交车回家的时候，我看着窗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娟说婆婆知道这事，还说“一家人帮衬是应该的”，这事必须跟婆婆问清楚。
回到家，我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对老公说：“你在家待着，我去妈那边一趟。”
老公愣了一下，赶紧拉住我：“老婆，别去了吧？妈年纪大了，万一你跟她吵起来，她身体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去！”我甩开他的手，“这事她知情，还帮着李娟说话，我必须跟她理论理论。不然她还以为我好欺负，下次说不定还会干出更过分的事！”
老公还想劝，我没给他机会，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婆婆家离我们家不远，走路大概二十分钟。我一路走，一路在心里琢磨该怎么说。我不想跟老人吵，但这事太气人，我必须把话说清楚。
到了婆婆家楼下，我深吸了口气，才上楼。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婆婆的声音：“谁啊？”
“妈，是我，晓梅。”
门很快开了，婆婆看到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来了？没提前打电话。”
我走进屋，换了鞋，说：“我有件事想跟您问清楚。”
婆婆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瓜子嗑着，说：“什么事？说吧。”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直接开门见山：“妈，李娟用了我存的育儿基金，这事您知道吧？”
婆婆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轻描淡写地说：“知道啊，娟儿跟我说了。她最近不是买了房子嘛，房贷快逾期了，没办法才跟你们借的。”
“借？”我提高了声音，“她那叫借吗？她连跟我说一声都没有，直接就把钱转走了！那是我给宝宝攒的学费钱，快十万块，她怎么能这么做？”
婆婆放下手里的瓜子，看着我，脸色沉了下来：“晓梅，你这话就不对了。都是一家人，娟儿有难处，你们帮衬一把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帮衬也得跟我商量啊！”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那笔钱是我和建军省吃俭用攒了三年的，是给宝宝上幼儿园用的。她一声不吭就拿走，您还觉得她没错？”
“什么叫一声不吭？”婆婆反驳道，“建军不是知道吗？建军是家里的男人，他说了算。你一个女人家，管那么多钱干什么？家里的事，建军拿主意就好。”
听到这话，我气得手都抖了：“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家里的钱是我和建军一起挣的，凭什么他一个人说了算？而且那是宝宝的钱，不是他一个人的私房钱！”
婆婆冷笑了一声：“宝宝也是我们家的孙子，他的钱不就是家里的钱？娟儿是他姑姑，用家里的钱怎么了？你至于这么小气，跟自己的小姑子计较吗？”
“我小气？”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攒钱给宝宝上学，她拿去还房贷，现在倒成了我小气？妈，您讲点道理行不行？”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婆婆也提高了声音，“娟儿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买个房子还要还房贷，现在没钱了，你们当哥嫂的不帮她，谁帮她？你倒好，不仅不帮，还跑来跟我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我没不帮！”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要是她跟我好好说，我能不帮吗？可她是偷偷转走的！这性质能一样吗？而且她还说，您跟她说我不会介意，您凭什么替我做主？”
婆婆站起身，双手叉腰：“我替你做主怎么了？我是建军的妈，是你的长辈。我还不能说句话了？我看你就是被惯坏了，一点都不懂事。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倒好，揪着这点钱不放，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家欺负你一个外姓人！”
“外姓人”这三个字，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我心里。我看着婆婆，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妈，我嫁给建军，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宝宝也是您的孙子，我攒钱给宝宝上学，难道错了吗？李娟拿走宝宝的学费，您不怪她，反而怪我不懂事，您觉得公平吗？”
“公平？”婆婆哼了一声，“在这个家里，我说的就是公平。娟儿是我女儿，建军是我儿子，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是嫁进来的，本来就该多体谅他们。现在娟儿有难处，你就该多担待，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吵。”
我看着婆婆不讲理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我知道跟她再吵下去也没用，她根本就不站在我这边。可我还是不甘心，我接着说：“妈，那笔钱是宝宝的学费。再过几个月宝宝就要上幼儿园了，要是钱要不回来，宝宝怎么办？您就不心疼您的孙子吗？”
提到宝宝，婆婆的语气稍微软了一点，但还是嘴硬：“心疼啊，怎么不心疼？可娟儿也是我心疼的女儿啊。钱的事，再想想办法呗。建军再多加加班，你再省着点花，不就有了？至于这么逼娟儿吗？”
“再想想办法？”我苦笑了一下，“建军在工地上干活，每天累得回家就想睡觉，再加班身体都要垮了。我已经够省了，买菜挑最便宜的，衣服一年都舍不得买一件。我们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那笔钱是我们最后的指望啊！”
婆婆没再说话，转身走到厨房，拿出一个苹果，擦了擦就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反正钱已经借出去了，你再吵也没用。娟儿说了，她会慢慢还的。你就别再揪着这事不放了，免得影响一家人的和气。”
“慢慢还？”我看着她，“她要是一直不还呢？宝宝的学费谁来出？妈，您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要是您是我，您会怎么做？”
婆婆放下苹果核，看着我：“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一家人，和气最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要是和气没了，这个家就散了。”
我看着婆婆，心里彻底失望了。我知道跟她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根本就没把我和宝宝放在眼里。
我站起身，说：“妈，我话已经跟您说清楚了。那笔钱，我必须要回来。要是李娟不还，我只能走法律途径了。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及一家人的情分。”
婆婆听到“法律途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跟你没完！我让建军跟你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想离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要是你们逼我，我也没办法。那笔钱是宝宝的，我不能让宝宝受委屈。”
说完，我没再看婆婆的脸色，拿起包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婆婆在我身后喊：“你要是敢对娟儿怎么样，我就去你单位闹，让你没脸见人！”
我脚步顿了一下，心里又气又怕。但我还是没回头，打开门就走了。
走出婆婆家，外面的风有点大，吹在脸上冷冷的。我沿着路边慢慢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真的没想到，婆婆会这么不讲理，还会威胁我。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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