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腹部猛地传来，瞬间传遍了张红萍全身。
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装什么装？不就是踹你一脚吗？
往日里又不是没受过，今天还金贵起来了？”
于大姑骂骂咧咧的，还想再补上一脚。
可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张红萍的裤子上，渗出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并且在迅速扩大。
她的肚子好痛，好痛。
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飘到了鼻间。
裤子里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血……流血了……”
张红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这下轮到于大姑慌了。
该死的小贱蹄子，这是有了！
张红萍怎么不知道？是想害死她的大孙子吗？
于大姑心里急得不行，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孩子要是没了，她指望谁去城里要工作要房子？
“当家的，大牛，快来人啊！这贱蹄子见红了！”
于大姑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吴家人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去找了村里的牛车，把张红萍送去了镇上的卫生院。
没办法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人不来，他们只能咬牙去镇上。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大人没什么事，孩子……也暂时保住了。
不过可能还是会有先兆流产……病人回去得好好的卧床休养，她身子太虚了，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听到孩子保住了这几个字，吴家人全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对张红萍的关心，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医生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些人他平日里见多了，病人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怀了孩子，身子就更虚了。
病人身上也全是伤，平日估计没少被这家人打。
今天要不是送到医院来，可能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回村的路上。
于大姑坐在牛车上，看着躺在车板上昏睡过去的张红萍，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她压低声音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说，“肚子里是我们吴家的孙子。这孩子可金贵着呢，以后咱们一家的好日子，可就全指望他了。”
吴大牛和他爸都明白的点点头。
等张红萍醒来天都黑了，她躺在温暖的炕上仿佛像是回到了以前的家里。
一时之间让她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她不愿醒来。
“红萍，你快起来吃点东西。”
于大姑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进来，看着炕上的人眼皮子动了一下。
心下还撇了撇嘴，城里人就是娇贵，都睡了一天了，也该醒了。
张红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布满了蜘蛛网的屋顶，眼里的光瞬间就黯了下去，她还在吴家。
耳边还有于大姑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红萍，来我给你煮了鸡蛋。”
于大姑说着就喊她坐起来，脸上再也没有往日里的尖酸刻薄。
张红萍的小腹还有些隐隐作痛，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于大姑想让她快点吃了鸡蛋，就把碗端近了一些。
她一挥手直接打翻了于大姑手里的碗。
啪的一声。
碗摔在了地上，成了数块碎片。
糖水和鸡蛋也撒了一地。
张红萍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这老太婆会有那么好心？
于大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但很快又挤出一个别扭的笑，“你这是做什么？怀着身子的人可不能动气。”
心里暗自唾骂，小贱蹄子要不是因为肚里的孩子，还能躺炕上一天，今个去医院还花了她八块钱！
“身子？什么身子？”
张红萍的声音嘶哑，手指紧紧揪住身下的褥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她怀孕了？
于大姑忍着怒气，语气带着刻意的轻缓，“你肚子里怀的是我们老吴家的大孙子。
这可是我们老吴家的根，你好好养着把孩子生了，以后有你的好日子。”
张红萍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数九天的冰窟窿里，寒意从她的心底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
她想起这一个月迟迟未至的月事，想起总是泛酸的胃口，想起吴大牛每次酒后压在她身上时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原来在那无数个令人作呕的夜里，这个不该存在的种子早已悄然扎根。
“不，我不要生他。”
她大声地嘶吼，接着她对着自己的肚子猛烈地捶打，试图想把肚里的孽种打掉。
“快，大牛，快拿绳子来。”
于大姑赶紧死死地抓住张红萍的双手，一双三角眼阴森森地瞪着她。
就知道，这小贱蹄子会不甘心，好恶毒的女人，居然想着让他们吴家失去孙子。
“妈，怎么了？”
吴大牛拿着一捆麻绳，刚进屋就瞧见了四分五裂的碗还有一个荷包蛋。
“大牛，这贱蹄子心狠啊！她还用手打肚子，想把我们家的大孙子打掉啊！”
于大姑抬起头看向儿子，“快拿绳子来把她捆住，老娘就是对她太好了。
可惜了我的糖水鸡蛋，多金贵的东西，又被这烂货浪费了。”
吴大牛一听她想毁了全家人进城的希望，那还得了！直接上手就是咔咔几巴掌。
张红萍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嘴里一片腥甜，她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恨意。
最好是打死她，不然等她找到机会就把肚子里的孽种弄死。
“好了，赶紧把她手脚捆好，这样她就跑不了了。”
于大姑看着儿子对她的教训，脸上的笑意都深了，这不听话的媳妇就是要打，打到她怕为止。
“你最好听话一点，这肚子我们动不了，但我们家不介意把你的手脚砍下来，反正你只要会生孩子就行。”
于大姑冷笑一声，恶毒的话像冰冷湿滑的毒蛇钻进了张红萍的耳中，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我妈辛辛苦苦给你煮的鸡蛋和糖水，你居然不知好歹，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就只配吃猪食。”
吴大牛把人捆好后，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疼的直流眼泪就兴奋。
“大牛啊，把地上那鸡蛋捡起来喂给她吃，她不吃，我大孙子还要吃的。”
于大姑双手抱胸说道，今天医生说张红萍身子不好，叫好好补充营养，不然这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
“妈，我这就喂她。”
吴大牛捡起地上的荷包蛋就往她嘴里塞。
张红萍死死地闭着嘴，吴大牛火了一巴掌就甩过去，她痛得叫起来。
鸡蛋的腥味里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让她不断的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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