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冷汗浸透后背,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天啊,这家人究竟遭遇了什么?喉头发紧地咽了咽唾沫,江明缩起肩膀贴着墙根挪动,木质地板在足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右转房间的铜制门把凝结着暗红污渍,推开门扉的刹那,数以百计的钟表骤然撞入眼帘。鎏金座钟歪斜在波斯地毯上,布谷鸟挂钟的鸟喙断落在玻璃罩里,更令人窒息的是所有指针都在错乱游走——一点十分、三点二十、五点四十......突然整个空间发出机械齿轮卡壳的尖锐摩擦声,所有钟面开始高速逆向旋转,水晶吊灯爆出几簇电火花后彻底熄灭。
当暗红应急灯亮起时,四面墙壁赫然爬满歪扭的刻痕。江明颤抖着伸手触碰,指尖立即沾上锈褐色的黏腻液体。那些凹陷的笔画里嵌着细碎肉屑,墙角蜷缩着三根灰白的手指,断裂处骨茬森然,指甲盖不翼而飞。腐臭味与铁腥气绞成实质化的绳索勒住咽喉,江明的四肢仿佛被浇筑进混凝土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三楼见过的红衣女孩从里间爬出。
她破碎的膝盖骨在地毯拖出蜿蜒血痕,腹腔豁口处垂落半截肠子,每寸移动都伴随脏器摩擦的黏稠声响。好疼......带着气管漏气的嘶鸣,她染血的发丝扫过江明僵直的脚踝,为什么没人听见......残缺的手掌突然抓住江明的裤脚,白骨穿透皮肉刺进布料,全都得死!
腥风扑面瞬间,江明闭眼嘶喊:我知道是谁害了你!喉管被恐惧割得支离破碎,哥哥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抓握的力道突然消失,阴风卷着腐叶气息掠过耳际,再睁眼时只剩把锈迹斑驳的剪刀躺在血泊里。暗红刀柄纹路与掌纹严丝合缝,金属表面浮着层油脂般的黄绿色附着物。
指腹抚过自己冰凉的脸庞,江明终于意识到这座宅邸的异常——所有镜面都被刻意移除,连餐具柜的银饰都被刮花。将剪刀反握在掌心,锋刃割破虎口的刺痛让江明清醒。垂眸看向滴落的血珠,某些被封印的记忆正在皮层下蠢动。
江明屏息踩上第一根石柱,手电筒光圈在脚下碎成惨白的残片。这些立柱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骸骨化石。当第四步跃出时,右侧石柱突然倾斜,碎屑扑簌簌坠入下方虚空。冷汗顺着眉骨滑进眼眶的灼痛中,江明听见自己肋骨间擂鼓般的心跳——深渊里传来锁链拖行的金属刮擦声。
五楼门槛处凝结着暗红血痂,浓稠的血浆漫过鞋帮时泛起细密气泡。空气里漂浮着脏器腐败的甜腥,每步都激起粘腻的扑哧声。前方十五米处的血泊突然凸起人形轮廓,佝偻的躯体从血沼中缓缓直立,脊椎骨节如串珠般凸出皮肤,握刀的手掌仅剩森森指骨。
呜......喉管漏气的嘶鸣裹着血沫喷溅,怪物以反关节姿态弹射而来。砍刀劈落的破空声贴着耳廓划过,江明翻滚进右侧房间的瞬间,木门被斜劈成两截。镜面衣柜的残片映出它凹陷的胸腔——肋骨间缠绕着发黑的脐带,随着喘息起伏的烂肉里嵌着半块褪色的长命锁。
当剪刀贯穿它膝盖时,脓血喷溅的触感像捏爆了灌满泥浆的气球。怪物跪倒时突然发出含混的呜咽:宝...贝...溃烂的声带挤出扭曲的音节,浑浊的瞳孔竟浮起水光。它腐烂的指腹抚过腰间长命锁,刀锋却再次破风袭来。一刀砍到了江明的后背。
后背的伤口随着剧烈动作不断撕扯,江明借着墙面的反弹力撞向那具轻如孩童的躯体。怪物撞碎玻璃窗的刹那,月光照亮它颈后暗红的胎记——与江明虎口处被剪刀划破时浮现的印记如出一辙。
怪物倒地,急忙向后方褪去,似乎怪物被这一攻势,所击退,数十秒后,缓缓起身,握了握自己的砍刀,嘴里喃喃道:好儿子,爸爸的宝贝儿子,咳咳咳 ”随后继续向前走来 。
江明弓身钻进生锈的货架丛林,后背渗出的血珠顺着脊椎沟滚落,在浸透的衬衫上晕开暗红花纹。集装箱缝隙里凝结着油脂状黑痂,每块铁皮都在随着楼体共振发出低频嗡鸣。当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炸响时,江明踉跄着扑向最近的木箱堆,腐烂的板条箱顿时塌陷成齑粉。
血色积水漫过小腿的瞬间,铁门内四具黑棺突然同时震颤,棺盖缝隙涌出粘稠的脑浆状物质。手电筒光束扫过母亲棺椁时,照见褪色婚纱下伸出的青灰色手掌——无名指戴着与江明口袋里相同的翡翠戒指。父亲棺材上的烛台突然自燃,绿焰中浮现出追杀者凹陷的面容,那道横贯左眼的刀疤与江明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完美重合。
腐臭的阴风掠过耳际,江明闪身钻进通风管道,却发现巨型鬼影正将肚皮贴地滑行。他肿胀的腹部擦过铁板时,脓血在管道内壁拖出蜿蜒痕迹,肚脐处垂落的脐带突然如毒蛇般窜来。等他过来时候,江明鼓起勇气,使用剪刀划断他的脐带,腥臭的羊水喷溅在脸上,江明翻身滚出管道时正撞见货架轰然倾倒。
铁质货架砸中怪物时发出的竟是血肉闷响,他裂开的肚皮里滚出十几个青紫色胚胎,裹着胎膜的小手扒拉着江明的鞋带。江明踢开那些蠕动的不明物体,在成排倒下的集装箱间腾挪跳跃。当楼梯口终于出现时,身后传来脐带绞断金属的刺耳声响。江明略一犹豫,再次往楼上走去。
六楼台阶上遍布粘液,江明手脚并用地攀爬时摸到块冰凉的东西——那是半张嵌在水泥里的婴儿脸,与江明虎口的胎记有着相同的暗红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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