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鞋厂也有出口业务的。
“哎，你该问我啊。”罗菲菲说，“我这个跟单员也是销售部的，今天主任开会，就是说这件事。鞋厂今年也参展，位置都定好了。”
舅舅也点头，“我上次去广城就是陪杨厂长去看展位。”
林穗眼珠子一转，“那舅舅，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你们厂长认不认识人，看还有没有展位，多少钱一个？”
梁俊生现在也是“股东”了，和工厂共存亡，“行，我明天帮你问问。”
殊不知，他们的工厂还不知在哪儿呢。
产品更是没有影儿……
不过，林穗觉得这都不是太大的事，只要钱到位，工厂分分钟就开起来了。
翌日，林穗先是和舅舅一起去银行办理贷款业务。
这次舅舅约的居然是银行行长，林穗这才知道，原来李行长跟杨厂长居然是高中同学！怪不得王主任昨对她那么友好。
林穗把开工厂的计划跟李行长说了。
一听说是乡镇重点扶持项目，要打造华南最大的竹木加工基地，还要参加广交会，出口创汇，李行长觉得这起码千万的生意啊。
尤其是出口创汇，听着就让人眼睛发亮。
林穗说：“我们工厂正准备开户呢。”
李行长一拍大腿，“就在我们行里啊。”
大家相谈甚欢。
梁俊生觉得自己跟着杨厂长到处跑，几个大城市都去过，也算见多识广了，经常能在亲戚面前吹一吹，没想到外甥女比他还能吹。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他感觉自己忽然老了十岁。
林穗用舅舅买来八千元现在升值到快两万的房子，成功的在银行贷到了3万元，后天就能放款。
下午林穗又马不停蹄去签了购房合同，舅舅给她介绍的中间人，给了5百元，就把所有的手续都包圆了。
两天后房主的名字就变成了她的。
这效率恐怕周书记都望尘莫及。
林穗的乳腺总算通了通，立即又去银行办理贷款手续，一万八的房子，给她贷款3万。
这样一来，开工厂建生产线的资金就有了，用不着跟村民募集。
不知道周书记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大吃一惊。
还得让他找个时间，陪自己去一趟南城，买机器。
周池也要是知道：我是你助理还是秘书？
此时，周池也正在余县长的办公室里。
“这么说，丝苗米的试验田你们不搞了？”老余问。
周池也觉得领导的好意不好推辞，加上翠竹乡有三个村长都同意种植，“这不冲突，先拿五十亩地来试验一下吧。”
他去粮局了解过。
“这种丝苗米的价格是好，可产量低，现在公粮的任务还是挺重的，翠竹乡的村民，种的比较高产的杂交水稻，先不管好不好吃，起码能吃饱。
吃饱是前提，不能牺牲这个前提，所以地只能先给这么多。”
老余说：“五十亩太少了。”
周池也实话实说，“翠竹乡的地本来就不多，而且比较贫瘠。”
老余对他看了又看，“我看你是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搞工厂上吧，你怎么就相信那个小姑娘呢。”
眼神有点深意。
小姑娘看着很活泼，又会打扮。而像周池也这种高大威猛，气质不凡，很受欢迎，只来了办公室两次，那些未婚的女同志，就纷纷求介绍了。
林穗那小姑娘生了心思也未可知。
虽然不是什么坏心思——爱慕之心，人皆有之嘛。
但周池也不同。
门不当户不对，玩玩也不好，周池也这种背景的，履历就该干干净净，最好不要有什么污点。
周池也没有表情，“小姑娘？恐怕咱们被卖了还给她数钱呢。”
老余是不信的，“一个小姑娘能翻了天？”
接下来，周池也的一句话，让坐在椅子上的老余差点翻了个跟斗。
“给我开个婚姻状况证明。”
他已经从部队转到了行政单位，就不需要去部队开证明了，反倒省了事。
老余：“！！！”
周池也走出办公室时，孟尧飞已经在等着了。
老余还没从“地震”中回过神来。
孟尧飞也认识老余，规规矩矩的喊了声，“余叔叔。”
“是小孟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余看到孟尧飞总算恢复点正常。
“可能是你们南风县的南风吧。”孟尧飞说，“我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
“还快？”这话是周池也说的，一副嫌弃的表情，“他在影响我工作。”
孟尧飞受人所托劝人回去，把三天的假期都贡献出去了，结果没劝成功，不走用某人的话说，浪费粮食。
老余笑呵呵，“那行，今晚我的。”
周池也说，“我就不了，我还有事。”银行说要他摩托车的发票，他让人寄过来了，要去邮局拿。
他不留，孟尧飞留下也没意思，跟老余说下次，就跟着周池也告辞了。
孟尧飞缠了他三天也不是没点用处的，至少能坐上摩托车后座了。
虽然只能坐半个屁股。
但他十分得意，“你说说，我是不是第二个坐你摩托车后座的人。”
周池也，“你别靠我太近。”
孟尧飞“草”了一声，“我再往后挪，就坐地上去了。我坐个屁啊坐。”
周池也有种把他扔下去的冲动。
在邮局拿了发票，他带去银行给王主任，很快就拿到了贷款的存折。
孟尧飞刚从厕所出来，不小心就听到他说什么贷款，猛的一震，“你拿摩托车发票，为了抵押贷款？”
不是，他那么缺钱吗？
也是，他这次够叛逆的，从魔都跑到山沟沟，哪个老豆不生气，周爸爸断他粮了。而一个乡村书记，能有多少工资。
“喂，你贷款干嘛？一万几千我可以借你。”出了银行，孟尧飞忍不住问。
周池也懒得理他，看了看手表，“你要不现在就坐车走吧，还有一班车。”
孟尧飞：“……好心着雷劈！”
到广城几个月，他也学了几句粤语。
周池也回到村委，听值班的说，有个小姑娘找他，“她说挺重要的，让你有空去林家村一趟。”
“小姑娘？”孟尧飞眼睛一睁，八卦之火登时熊熊燃烧，“谁啊？”
人家周池也已经出去了。
“喂，你等等我啊。”
孟尧飞不管三七二十一，推了门外一辆28大杠，赶紧追去了。就凭他当了十年兵的敏锐度，绝对有猫腻。
他在后面使劲地蹬！
林穗想着周书记要是过来，必然要请人家吃饭的，去镇上买菜也晚了，就在村口猪肉档把卖剩的大骨和猪头骨都给包揽了，放些大黄豆，豆酱和大小茴香八角等一起炖。
就是一锅东北酱香骨。
又在爷爷家的鱼塘里钓了一条福寿鱼，又叫非洲鲫，运气不错，钓了条大的，有五六斤重。
堂弟林耀华放学回家，“哇，姐，你回来后，天天大鱼大肉，这样吃是办法吗？”
“这算什么，跟着姐，以后有你们吃香喝辣的。”
摘菜回来的梁凤娇差点削她一下，手上有泥就算了，“看天上，都是你吹的牛。”
林穗没看天，因为一阵摩托车发动机轰鸣，让她看向大门外。
除了周书记还有谁？
此时，正是傍晚大伙在井边洗菜的洗菜，打水的打水，村民们从四面八方都探出头来。
“喂喂，周书记又来了。”
周池也心想，要不下次还是骑自行车吧。
他深邃的眼眸看过来，林穗忽然想到那天雨伞下的情景，那一瞬间的暧昧，像跟羽毛一样，在她心里挠了一下。
她没能深究，忽然看见他后面的一位男青年使劲蹬着自行车，“唰”一下在摩托车旁停下，在地上铲出一条胎痕。
“这位是……”
周池也：“不用管他。”
孟尧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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