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带路的那名白羽办案员,却没有领洛序去张烈所在的房间。
而是穿过几条回廊,径直走向了衙门后方一处防卫更加森严的区域。
“这里是……”洛序看着周围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办案员,他们的袍服上,大多都绣着红色的羽饰,显然都是朱羽队长级别的人物。
“洛公子,您以后就在这儿当差了。”那年轻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一份盖着彩羽司卿大印的公文。
“周显一案,你揭发有功,司卿大人亲自下令,破格提拔你为朱羽队长,另有任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递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崭新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红羽的袍服,以及一块刻着“重明”二字的玄铁腰牌。
“朱羽……队长?”
洛序看着那套新官服,感觉有点不真实。
“我这才来几天啊?就跟坐火箭似的,连升三级?”
“我这……刚来没多久,怕是难以胜任吧?”他嘴上客气着,手却很诚实地把那块沉甸甸的腰牌给拿了起来。
“这是司卿大人的命令。”年轻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您接下来的差事,归‘重明堂’直管。喏,前面那座黑楼就是了,堂主大人已经在等您了。”
说完,他便一抱拳,转身离开了,留下洛序一个人,捏着块新腰牌,站在原地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升职加薪。
“重明堂……”
洛序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
拘魔司内部,可不是铁板一块。
除了司卿大人直属的亲卫队,下面最核心的权力机构,就是四大堂口。
金乌堂,主杀伐,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负责的也都是缉拿高阶妖魔、围剿魔道修士这种硬碰硬的脏活累活。
青鸾堂,主情报,探子遍布天下,上至朝堂秘闻,下至坊间传言,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神秘得很。
鸑鷟堂,主管着拘魔司里那座令人闻风丧胆的天牢,负责刑罚和守卫,据说进去的人,就没有能囫囵个儿出来的。
而自己即将要去的这个重明堂……
它的职责,是破案和审讯。
听起来,好像是四个堂口里,最“文明”的一个。
但洛序心里清楚,能跟“审讯”两个字挂上钩的,绝对不是什么善地。
“把我调到这儿来,南宫玄镜那女人,到底想干嘛?”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迈步,走向了那座通体由黑石建成、看起来就像一只沉默巨兽的重明堂。
刚一踏进重明堂的大门,一股夹杂着血腥味和某种药草味的、冰冷的空气,就扑面而来。
这里面,比外面还要安静,连走路的回声都听不见,墙壁似乎能吸收所有的声音。
一个穿着朱羽袍服的中年人,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洛序,立刻迎了上来。
“您就是洛序,洛队长吧?”他脸上堆着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堂主大人在公房等您,请随我来。”
洛序点了点头,跟着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石门,门上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偶尔能从里面,传来几声压抑的、分不清是痛苦还是疯狂的呜咽。
中年人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黑漆大门。
“堂主,洛序队长到了。”
“让他进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像是冬天里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半点情绪。
洛序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这间所谓的“公房”,大得有些离谱,而且布置得极其简单。
一张由整块黑色铁木制成的巨大书案,摆在正中央。
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金羽堂主特有的、黑底金纹的紧身制服,那华贵的料子,紧紧地包裹着她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腰间束着一根宽大的金色腰带,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那异常挺拔饱满的胸部,勾勒出了一个令人血脉偾张的夸张弧度。
她的皮肤,是一种近乎病态的雪白,衬得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和那一双烈焰般的红唇,更加醒目。
五官,更是精致得像是用最锋利的冰刀,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分明,一双狭长的凤眼,眼角微微上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冰霜。
“你就是洛序?”
女人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落在了洛序的身上,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个干干净净。
“是。”洛序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地抱了抱拳。
“嚯,好家伙。”
“这气场,比秦晚烟那娘们儿还足。这就是我的新顶头上司?”
“我叫凌霜,重明堂堂主。”女人缓缓地站起身,她比洛序想象的还要高,几乎与他平视。
“你的卷宗,我看过了。”
她绕过书案,一步步地,走到了洛序的面前,一股凛冽的、如同雪山之巅的寒意,也随之逼近。
“洛梁将军的独子,京西城有名的纨绔,几天前,却歪打正着,捅出了军饷案这么大的篓子。”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几分讥讽的弧度。
“告诉我,你靠的,是运气,还是你爹给你留的后手?”
凌霜的问题,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戳了过来。
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寒意,让整个公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洛序的眼皮跳了跳,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那女人身上扫了一圈。
“啧啧,这身材,可真是要了命了。”
“这制服谁设计的?天才啊。瞧这腰,这屁股,还有胸前那鼓鼓囊囊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么有料的身子,塞进这么紧的衣服里的。”
他心里头胡思乱想着,嘴上却已经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纨绔子弟该有的无赖和坦诚。
“堂主大人,您这话可就问住我了。”
洛序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笑容。
“运气?那肯定是有的。我这人,从小运气就好,不然也不能投胎到我们家不是?”
他这话,说得半点不脸红。
凌霜那双冰冷的凤眼微微眯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那眼神,像是在说:继续编。
“至于我爹……”洛序挠了挠头,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憨直,“他远在北境,天高皇帝远的,哪能给我留什么后手啊。”
“说白了,这事儿吧,纯粹就是个意外。”
“哦?”凌霜的红唇,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单音节,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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