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与忧虑，“而且……那股气息之中……似乎还缠绕着一丝……微弱的……曼珠大人的本源印记？”
阎王庞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巨大的鬼爪死死抓住宝座扶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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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外，三十三重天，紫霄宫深处。
祥云瑞霭如同受惊的羊群般四散奔逃。
悬挂于天穹深处的璀璨星河，骤然黯淡，无数星辰轨迹发生肉眼可见的偏折，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拨动了宇宙的琴弦。
仙鹤哀鸣坠入云海，瑶池金莲瞬间枯萎。
正在对弈的两位古仙，手中温润的玉子“啪嗒”掉落，在晶莹的棋盘上摔得粉碎。
一身素白道袍、气质清绝出尘的罗华天君，正于云台静坐，感悟天道。
此刻，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洞察三界六道的眸子深处，倒映出宇宙深处那片骤然亮起又迅速隐去的混沌旋涡！
他霍然起身，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周身清光流转，强行稳住了身周动荡的仙灵之气。
他望向人间北凌帝都的方向，清俊的脸上再无半分淡然，只剩下极致的凝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是他……”罗华天君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万载岁月的重量，在空旷的云台上回荡，“一万年了……销声匿迹，连天道都无法捕捉其痕……竟在此时，此地……以这种方式……重现端倪？”
他眉头紧锁，指尖掐算，天机却混沌一片，如同被投入墨池的清水，“凌天绝……凡躯……焚心咒……还有那丝阴司的气息……曼珠？这盘棋……怕是又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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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凌帝都，九宸殿玄冰密室。
那足以让六界大能都为之惊悚的威压与气息，来得快，去得……却并非悄无声息。
凌天绝指尖那点混沌灰芒并未射出。
当他那双漠然俯瞰众生的混沌之眸，落在花小曼苍白染血的小脸上时，那亘古不变的冰冷深处，仿佛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涟漪，荡漾开来。
紧接着，一股源自这具凡躯本身的、强烈到近乎执念的记忆洪流，如同被这涟漪引动的海啸，疯狂冲击着那刚刚苏醒一丝的魔神意志！
——是她在厨房烟火气中专注的侧脸，是烤肉油脂滴落火堆的滋滋声和她满足的笑容……
——是赏梅宴上她偷瞄自己时像受惊小鹿般的眼神，耳根悄悄漫上的红晕……
——是她被困万鬼阵时爆发的、带着毁灭气息却又无比熟悉的红发身影……
——是她昏迷时被自己抱回寝殿，蜷缩在宽大床铺上那小小的、毫无防备的模样……
——是她面对刁难时眼中倔强的光芒，是她捧着银票时财迷又狡黠的笑容……
——更是方才，她不顾一切扑上来抱住自己时，那纤弱身体传递过来的、带着泪水的滚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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