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感到了不适的疼痛。
在这屈辱她咬着牙，问出那句话：“时明玺，我的孩子呢？”
他没有回答，仿佛没听见，只发出满足而沉重的喘息。
秦也闭着眼，努力忽略身体被侵犯的感觉。
然而，身体的反应有时并不听从意志的指挥。
察觉到她的变化，时明玺似乎更加兴奋。
秦也意识有些涣散，她竟然……竟然在这种被强迫的情况下，身体开始背叛自己。
当两人最终同时达到时，秦也浑身脱力，依旧保持着趴卧的姿势，将脸深深埋进被褥里，不愿面对刚才发生的一切。
时明玺翻身躺到一旁，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黑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和厚重的焚香味。
短暂的沉寂后，秦也再次开口问，都已经这样了，她总要知道答案的：“我的孩子呢？”
“死了。”
“有人跟我说，”秦也慢慢撑起身体，在黑暗中看向他模糊的轮廓，“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见过。”
时明玺的呼吸骤然停顿了一瞬。
“谁？”他的声音带着警觉。
秦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看着他，尽管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时明玺，你已经对我很残忍了，都到现在了，你就……不能和我说句实话吗？”
长时间的沉默。
空气中只剩下两人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终于，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秦也，去过你的生活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要你的心脏了，去吧……你去吧……”
……
她被他强行占有时没有哭，这样一句话，让她的眼眶却骤然发热，泪水晕开在被子上。
“没有我的心脏，你会死吗？”秦也竟然有些哽咽。
“会。”
“你这么恨我，你也希望我会死吧……”
恨意……她一直赖以支撑的，可以忘记时明玺的恨意……
在此刻突然变得摇摇欲坠。
十九岁起，时明玺是她的象牙塔，无坚不摧，是她仰望和依赖的全部。
正因如此，当得知自己不过是他精心挑选的“活体容器”时，那种信仰坍塌的背叛感才会如此强烈，让她不惜用最惨烈的方式反抗，天崩地裂。
她一直认定，他对自己没有半分真情，所有的纵容和付出，都只是出于对将死之物的补偿。
可是时先生说出这句话，他说你也希望我会死……
她真的很痛苦。
时明玺如果真的死了……
她只是想想，她的心脏就会有发酸的疼痛。
为什么，会痛得一直流眼泪呢？
她是来要一个答案的，为什么变成这样……
黑暗里，时明玺的手伸过来一直抹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恨我吧，”他的声音在咫尺之间响起。
“继续恨我吧,这样……起码我死的时候，你不会太伤心。”
“就伤心一下吧，我们也有很幸福的时候，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秦也猛地扭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时明玺的手缓缓收回。
他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我从来不知道……你敢那么对自己，我吓到了。”
“我再也不敢去打扰你，我可以在你的世界……完全消失，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呢？”
他的疑问里没有责备，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不解。
“秦也，我会继续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但是……离开我吧。”
“你才二十三岁，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念书也好，回山里隐居也好……我想你……开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秦也的手在黑暗中抬起，胡乱地按在了时明玺的脸上，掌心紧贴着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
试图用这种方式堵住他剩下的话。
她不要听这种像遗言一样的话，时先生是高高在上的，一直都是。
她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山里？所以……所以我感觉到的是真的？你去找我了吗？你一直在看着我陪着我，对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遍遍地问，像是在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这荒谬的命运。
“你说啊！你说你不爱我！你就是想要我的器官！你就是因为我的心脏才接近我！你说啊！你说你就是利用我！你说啊！”
“你说好不好，你说好不好……你让我怎么办……”她的情绪彻底决堤。
“你说……你说你不爱我吧！求求你了……你说你不爱我吧……”
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恨下去。
只有坐实了他的冷酷和利用，她才能为自己过往所有的痛苦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她哭得浑身脱力，按在他脸上的手也滑落下来，整个人蜷缩着，肩膀不住地颤抖，泣不成声。
时明玺一直沉默着。
在黑暗和她的哭声中，他像一座沉寂的山。
良久，久到秦也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终于开口。
“我爱你。”
“是真的爱你。”
没有辩解，没有修饰，只有最简单也最沉重的……坦白。
他真的爱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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