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爸爸……你现在究竟在哪儿?尽管捷德已下定决心要找到贝利亚,但漫无目的地搜寻绝非良策。他也没有耐心再等上五千年——他现在就想见到爸爸。
对了,是基因,那份虽不完整、却源自父亲的基因。
所谓“血脉的指引”,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宇宙,据赛罗说是爸爸以前统治过的一个宇宙,庞大的银河帝国就是在这里组建的。捷德完全可以想像,他的爸爸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拥有一群忠实的拥趸,无论是为和平而战的战士,还是邪恶的亡命之徒。
而今,捷德又一次站在了现实面前,直面父亲昔日所犯下的业。
贝利亚的罪行数不胜数,捷德本应与他划清界限。但对捷德而言,比起那些或需或无需由他承担的罪责,那条所谓的“界限”本身才是真正的枷锁,将他与渴望相认的父亲无情隔开。而以贝利亚的性格,他并不会为这些罪业烦恼;真正会令他动怒的,是那些违背他本意、脱离他掌控的事。捷德也不期望父亲会为此愧疚——这对贝利亚来说毫无必要。捷德要做的,仅仅是守护他,注视着他。
他被一股无形的牵引力带到了这个星球。这里的文明等级并不高,甫一降落,无数枪口已齐刷刷对准了他——是粒子枪。以奥特战士的肉体强度而言,这种武器构不成实质威胁。人群中央,站着那个赛罗曾经提起过的人。
“他和我说起过你。”捷德没有解除巨大化,而是蹲下身,与那人平视。他知道自己的长相在奥特战士中确实显得更“凶”一些。“你应该清楚,这些枪对我没用。想对付我,至少得出动粒子炮吧。”他顿了顿,问道:“你已经当上防卫队的指挥了?”
那人挥手屏退了四周的士兵,独自走上前来,仰头回望他。
“你说的‘他’是谁?”
“曾到访过这颗星球的奥特战士,据我所知,只有一位。”捷德用手指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位置,补充道:“现在是两位了。”
“是三位。”那人平静地纠正。
“还有谁?”捷德的眼灯骤然亮了几分——他没有找错!一进入这个宇宙,那份源于血脉的感应就直接将他引到了这里。
“一位银白色的巨人,看起来很虚弱。但他已经离开了。”
“在我们那里,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万年。连当年被称作‘愣头青’的赛罗哥哥,如今也已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成熟战士了。”
“你认识赛罗?!”那人的语气终于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真正开始正视捷德。
“不过按辈分来说,我大概算是赛罗的‘叔叔’吧。”捷德忽然升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念头——辈分这事儿,无论何时都很有趣。“毕竟他的爷爷是奥特之父,而奥特之父和我父亲,曾是最好的挚友。”他微微向前倾身,清晰地报上姓名:“初次见面,小治。我是捷德奥特曼,贝利亚奥特曼的儿子。”
话音刚落,刚刚放下的枪械再次齐齐抬起,径直指向捷德,其中一杆甚至险些戳到他的计时器。捷德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伸手,轻轻将那杆过于逼近的枪管向旁挪开少许。粒子枪万一走火,爆炸的烟尘会蒙在计时器上,那可不太美观。
“我想听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小治。当你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你害怕吗?”捷德又一次忍不住想从他人那里寻找某种答案——他希望对方因他是贝利亚之子而心生畏惧。
因为,他是爸爸的儿子。
小治沉默了片刻,最终微微点了点头。那个名字所带来的恐惧,早已超越了时间和力量的界限,深深烙印在记忆里。
“我害怕。不止是我——在这个宇宙,提起他的名字,无人不感到战栗。”
“是吗……”捷德笑了起来。一个足以震慑整个宇宙的名字,正如爸爸那十四万年征战所铸就的威名一样。“不过,或许相比起来,在我的宇宙中,人们才更应害怕提起他——他曾是光之国最强大的战士,是令一切邪恶战栗的战神;却也成为了引发‘因帕克危机’,用炸弹毁灭了整个宇宙、包括他自己在内的黑暗之王。”
小治显然并不知道贝利亚已经陷入如此极端的疯狂。
“那之后呢?!”
之后啊。“之后,奥特之王以神力重塑了宇宙。而他那些疯狂又忠诚的部下,则创造了我。我成为了光之战士,亲手杀死了他,将雷布朗多驱逐出他的身体,并将他残存的灵魂……放逐到了时空的裂缝之中。”
小治在捷德叙述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悲伤。但未等他细想,捷德突然解除了巨大化,打断了他的思绪。光芒散去后,捷德以等身大小站在他面前。而当小治看清那张脸时,他不由得怔住了——
“赛罗说过,我们长得挺像的,就像一个演员分饰两个角色,对吧?”捷德说了句小治不太明白的话,但他无暇深究。“我的原始形态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我想,如果他拟态成人类的样子,应该也会是这张脸。”
“所以……你说的那个银色巨人,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非常虚弱,所以才不得已降落在我们星球。但他没有停留太久,就被一个穿着尖刺铠甲的宇宙人带走了。那时他看起来……已经意识不清了。”小治只远远瞥过那银色巨人一眼——他非常美丽,却带着一种深切的忧郁,胸前的花纹宛如一只即将振翅的蝴蝶。
“你说有宇宙人带走了他?!”捷德立刻掏出了变身器,语气骤然紧绷,似乎开始后悔解除了巨大化。“带去哪里了?方向呢?”
“不知道。他们的速度太快,根本无法追踪。”
“可恶,他想把我的爸爸带去哪儿!”
捷德瞬间化作一道光芒飞离,如同他来时一般匆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小治听不懂的语言,但其中夹杂着一个清晰的词汇——papa。
爸爸!
一瞬间,冰冷的寒意浸透了小治的后背。
那个银色的巨人……是贝利亚。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忆记忆中关于贝利亚的一切:黑暗、混乱、疯狂。捷德说他曾亲手终结了贝利亚,那只能说明——贝利亚复活了。而这次,他复活后的姿态是银色的,那是属于奥特战士的颜色。
据赛罗所说,贝利亚曾被一个曾统治过宇宙的邪恶存在附身。那么这是否意味着……那个存在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如若不然,贝利亚所到之处,必将再次掀起灾祸。
彩蛋:
“你是说……贝利亚也曾是一位奥特战士?”小治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那样的……也能被称为奥特战士吗?”
“我不知道,但前辈们都是这么叫的。也许是有原因的吧,我小时候上学时学的最多的人物就是贝利亚和爷爷,历史课,格斗课,还有科研课和论文课,爷爷不擅长后两门,所以在这两门我只会学到贝利亚。”赛罗努力回忆他对学习为数不多的记忆,这也没有办法,他的老爹学习也不是很好,除了格斗课其余堪堪能够及格而已。
“我那时在福利院,天天幻想着获得力量成为英雄,他其实就是我心中英雄的样子,我自以为和他很像,所以我也去摸了火花塔,但是被老爹阻止了,等到我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已经是他突破宇宙监狱冰封光之国之时。”
“那场景对我冲击很大。虽然早就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但我选择不去相信。我更憎恨的是雷布朗多——认识贝利亚的人,没有一个不恨那个家伙。一个曾经统治宇宙的黑暗帝王,竟想借助战士的身体和欲望卷土重来?简直痴心妄想。”
“我无法拯救他,这不是我能做到的,所以我会一次一次的打败他。”打败雷布朗多。
小治睁大眼睛,一时语塞。他大致听懂了赛罗的话,但这一切依然超乎想象。他只能低低地“哦”了一声。
而赛罗又何尝能想象到,这一次次的“击败”,实则将雷布朗多更深地刻进了贝利亚的躯体。当雷布朗多意识到无法完全占据贝利亚的灵魂时,便转而将他的身体变成了任由摆布的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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