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真是兔子说的？”贝利亚用能量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培养皿里幽暗的样本切片，在实验室的冷光下仔细端详。
“能量特征完全吻合，只能是它了。”托雷基亚做出全息数据分析图，“但理论上，这种物质只能在‘门’的直接影响范围内稳定存在，否则以光之国的监测网络，不可能至今才被发现。它出现在地球，绝对有问题——星间联盟肯定脱不了干系，问题在于他们用了什么方法。”
“或许是‘漆黑之神’的传说。”一旁的伽古拉抱着胳膊，忽然插话。
“那是什么？”
“以前认识的一个星间联盟士兵告诉我的。据说通过特定的古代卷轴和咒语，可以召唤出所谓‘漆黑之神’的‘孑遗’。”伽古拉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团被封闭的能量黑雾，“看起来和这东西挺像。”
“孑遗？”贝利亚皱眉。
“她是这么坚信的。”伽古拉自己对此不以为然，但那位士兵眼中近乎信仰的光芒让他印象深刻。
“只剩下点‘孑遗’还要被凡人使唤？”贝利亚嗤笑一声，“先不管这传说靠不靠谱，这位神明混得可真不怎么样。”
“但‘孑遗’这个词本身就很有意思，前辈。”托雷基亚敏锐地指出，“这暗示所谓的‘漆黑之神’并非唯一个体，而可能是一个族群，或者某种……可复现的存在。”
“如果传说有几分真实，那十有八九就是‘门’后面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是‘孑遗’……赛罗提到，科学局推测‘门’不止一扇。被召唤出来的，很可能是已被封印的，或者活性极低的‘门’后残余。”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这意味着，关于‘门’的难题，并非无解。
“要通知赛罗桑吗？”托雷基亚问。
“当然。”贝利亚回答得毫不犹豫，“这情报对他有用。”
“好吧。”托雷基亚垂下眼睫，将一丝不悦完美掩藏。贝利亚对赛罗态度的转变并非无迹可寻，连他都看得出，那两人之间纠缠的恨意，远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是这样一来，未来的局面恐怕要复杂得多，也麻烦得多了。
……
“漆黑之神”的孑遗已被托雷基亚成功化解。卡戎还不至于蠢到连续使用同一张牌——用那种古老卷轴必然伴随着难以承受的代价，尝试一次以示威胁已经足够。他认为，直接动用绝对火力进行碾压式的围攻才是正道，即便最终任务失败，他也能用“遭遇不可抗力”来搪塞上级。
地球，不幸成为了这场不对称对抗的舞台。那艘凭借虫洞折叠技术悄然潜入近地轨道的歼星舰，完全超出了地球文明的防御想象。人类或许有能力应对常规的星际舰船，但这艘代表着毁灭的歼星舰，却拥有着令人绝望的硬实力。
“他们开始行动了！直接包抄吧！”伏井出K几乎要抓住斯莱的肩膀摇晃。斯莱也认为时机已到，立刻下令让埋伏的机械兵团前压探路。
第一批机械兵迅速接近，却连敌方甲板都未能触及，就被自动化的近防系统精准点射，化作太空中无声爆炸的火球。第二批机械兵刚出动，便遭遇了拦截——那是除了核心神经组织外，全身都已机械化的改造怪兽。
“黑暗洛普斯，出动。”
洛普斯军团对付这些机械怪兽可谓得心应手。更重要的是，它们搭载了顶级的反干扰系统——在歼星舰这种级别的巨舰面前，电子战压制是标配，而洛普斯对此早有准备。
“那艘歼星舰怎么处理。”
“先把它逼退，再考虑后续。它现在离地球太近了！”无论是银河帝国星舰的反击，还是星间联盟狗急跳墙的轰炸，哪怕只是流弹，都可能给这颗星球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否则，这种舰船为何会被冠以“歼星”之名？
……
“小K传来消息，地球轨道上那艘是真正的歼星舰。除了请海拉小姐或者梵戴尔先生出手，我们似乎没有能瞬间解决危机的手段，前辈。”托雷基亚的语气带着一丝意外，他没想到星间联盟竟然掌握了如此尖端的虫洞折叠技术，这个课题相当深奥，o50那样科技贫瘠的地方，真能诞生这样的科学家吗？
即便有歼星舰压境，这种依靠绝对实力平推的局面，也未免显得有些……无趣。强大的力量令人心醉，但缺乏悬念的对抗却容易使人厌倦。贝利亚没有立刻回答，他正仔细感受着体内菲利克斯之力的流动，那温暖的火焰如同修复万物的生机，流转于他的光粒子之间。不到地球历一年，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可以稍微活动一下筋骨了，这种恢复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我去吧。”贝利亚站起身，骨节间仿佛有能量在轻微嗡鸣。
“不行。”海拉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海拉，我是个战士，总得回忆回忆战斗的感觉吧。而且我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了，菲利克斯和晶体的调节已经到了平衡点了，相信不会轻易暴动。”
海拉冷着脸，凝视了贝利亚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的话你从来不会听。我不求你事事顺从，我只希望你能彻底痊愈之后，再去想这些事！”
“别吵，别吵。”几位邪神见状，赶紧插到两人中间打圆场。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真打算让我一直当个小白脸啊？”贝利亚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语气有些别扭。他随即话锋一转，指向旁边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梵戴尔：“那就让梵戴尔去，他是假的小白脸。”
海拉的目光立刻转向梵戴尔，眼中明白无误地写着“就是你，快去”。梵戴尔内心一阵无奈——他好歹是阿瑞斯的战神，怎么就成了被随意指使的打工仔？他应该是不败的战神梵戴尔才对！然而，他立刻从海拉的眼神里读出了另一层意思：“难道你想看着贝利亚能量再次暴乱，陷入彻底的癫狂吗？”
好吧，他不想。好不容易才寻回的挚友，绝不能再次失去。
“知道了，我去。”梵戴尔妥协了。
梵戴尔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太空，途径大气层时，顺手就将几批试图分散降落潜入地球的机械兵秒杀成宇宙尘埃。歼星舰雷达上，瞬间大量消失的单位信号和一个骤然出现的、能量等级高到离谱的个体反应，把卡戎吓了一大跳，他脑中瞬间闪过了十几个逃跑方案。
梵戴尔的战斗生涯里还从来没有让敌人逃跑过，他的战斗信条里，从没有让敌人逃跑这一项。
卡戎紧急启动了能量防御护盾，这护盾理论上足以抵御三级光线的轰炸——要知道，三级以上的光线技能，理论上已经具备了粉碎恒星的威力。
“那个信号是？”高危能量信号同样出现在了银河帝国星舰的雷达上，不过看其行进轨迹，明显是冲着星间联盟去的。
“不清楚。”严格来说，他们追随贝利亚的时间并不算长，不知道梵戴尔的存在并不奇怪。最主要的原因是，阿瑞斯星在安培拉大战之前就已神秘消失，战神梵戴尔之名也早已随之淡出宇宙视野多年，贝利亚更不可能没事就跟臣下提起自己还有个死鬼朋友是阿瑞斯的战神。
“让前排的洛普斯传输实时影像回来。”
影像很快传回。距离最近的黑暗洛普斯开启了视觉共享。梵戴尔立刻察觉到了它们的窥视，竟冲着镜头颇为俏皮地比了个剪刀手——至少这个手势传达出的并非恶意。
“他看起来……不太聪明？”
“我也有同感……等等，托雷基亚来通讯了……我看见那个人了，确实是高危个体……他是贝利亚大人的朋友！我不清楚，大人从来没告诉过我们这些……阿瑞斯战神？！原来是他！……我当然知道他的传说，只是没想到他还活着。”不，拥有那种传说的强者，怎么可能轻易陨落。“我知道了。”
挂断通讯，伏井出K立刻让斯莱指挥洛普斯军团后撤，以免被梵戴尔接下来的攻击所误伤——这些洛普斯机甲可是银河帝国宝贵的战略资产。
比完剪刀手，梵戴尔收敛了轻松的神情，眼神变得锐利。他抬手唤出圣枪阿基弗亚戈，掌心感受着这位老伙计沉甸甸的分量。他紧握枪杆，臂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其投掷而出！歼星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护盾，仅仅阻隔了圣枪0.1秒（地球时间），就如同脆弱的糖纸般寸寸碎裂。金色的圣枪化作一道贯穿星辰的流光，精准无比地击穿了歼星舰的主动力室！刹那间，整艘巨舰的推进器尾焰熄灭，所有炮口的光芒暗淡下去，彻底瘫痪。
“搞定。”梵戴尔回头，朝着银河帝国的星舰方向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转身飞回地球。被留在舰体上的圣枪阿基弗亚戈只能自己嗡鸣着奋力挣脱出来——她可是尊贵的阿瑞斯圣枪，却在这一任战神手里遭到这种粗暴对待，想想就让她生气。
卡戎所经历的，可就远不止委屈了。宇宙之神在上，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那一枪所蕴含的、仿佛能毁天灭地的力量，甚至让他连一丝求生的欲望都提不起来，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怎样挣扎都是徒劳。幸好，幸好那一枪只是摧毁了主动力室……
这样一来，地球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是时候把银河帝国的徽记，狠狠地拍在星间联盟那些高层的脸上了！必须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销声匿迹，绝不意味着永久沉寂。在这宇宙的黑道格局中，银河帝国的地位，必将重新屹立于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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