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推着车，步子很稳。
龙湖坐在车尾，开口道：“往北三十里，有个黄沙镇。镇子小，或许能歇脚。”
木念瞥龙湖一眼道：“你认得路？”
龙湖垂下眼道：“逃难前翻过地图。”
木念没再多问。这人身上谜团多，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日头越来越高，晒得人发晕。
路上逃难的人渐渐多了，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木念把水囊递给柳氏道：“你们多喝点水。”
她自己也喝。
空间里的灵泉水越来越多，空间也变大些了，可能是收入空间里的东西越多，空间就会变化大吧！
正走着，前面乱起来。几个拿着木棍的汉子堵在路中间，挨个向过路的人要钱。
“凭什么给钱？”有个老汉不服气道，“这路是你们家的？”
领头的疤脸汉子一棍子砸在老汉腿上，出声：“就凭爷的棍子硬，不给钱别想过。”
老汉惨叫一声倒地，周围没人敢吭声。
木念停下板车，眼神冷下来。
柳氏吓得扯木念的袖子道：“念儿，咱、咱绕道吧！”
“绕不了。”木念盯着前面道，“就这一条路。”
木念低声对龙湖说：“护好娘和柔儿。”
龙湖皱眉道：“你别硬来。”
木念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低头往前走。
轮到木念她们时，疤脸汉子上下打量木念道：“就这点？”
木念点头道：“逃难的，没钱。”
疤脸汉子啐了一口道：“搜搜看。”
旁边矮个子伸手就要掀板车上的包袱，木念抓住他手腕道：“我说了，没钱。”
矮个子惨叫一声，手腕被木念掰得咔哒响。
疤脸汉子怒道：“敢动手？弟兄们，给我打。”
木念一把推开矮个子，从板车底下抽出根削尖的竹竿，这是她早就备好的。
第一个冲过来的被木念一竹竿扎中肩膀，第二个被她扫倒在地上。
疤脸汉子举棍砸来，木念侧身躲过，竹竿尖直指他喉咙。
“让路。”木念声音不大，但冷得吓人。
疤脸汉子僵住了，竹尖离他喉咙就半寸。
“让、让路。”他赶紧喊。
木念收回竹竿，推起板车就走。
路过那疤脸汉子时，木念低声说：“再让我看见你拦路，下次扎的就是眼睛。”
等走出老远，柳氏才颤声问：“念儿，你没事吧？”
木念摇头，手心都是汗。刚才要是慢一点，躺下的就是她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见龙湖说的黄沙镇。
镇子口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的。
“凭什么不让进？”有人喊。
镇口的守卫拿着刀，出声：“镇里人满了，进不去。”
木念挤上前一看，心里一沉。
镇子确实小，里面挤满了逃难的，连街上都睡满了人。
柳氏差点哭出来，问道：“这可怎么办？”
木念环顾四周，看见镇子外有片小树林，不少人在那儿搭了窝棚。
“去那边。”木念边说边推起板车往树林去。
树林里也挤，好不容易找到块空地，木念刚把板车停好。
旁边有个老婆婆就凑过来，对木念道：“闺女，要席子不？草编的，挡风。”
木念摸出两个铜板换了一张大席子。
老婆婆又对木念悄声说：“晚上得留人守夜，这儿偷东西的多。”
木念道了谢，把席子铺在板车旁，让柳氏和木柔休息。
木念取出干粮分给家人们。
龙湖吃得很慢，出声：“今晚我守夜。”
木念摇头道：“你伤没好利索，我来。”
“我睡够了。”龙湖看着木念道，“你推一天车，该歇歇。”
最后商量好，上半夜龙湖守，下半夜木念守。
天渐渐黑透，树林里挤满了人，咳嗽声、哭闹声不断。
木柔缩在柳氏怀里睡着了，柳氏也累得睁不开眼。
木念躺在那，怎么也睡不着。她听见龙湖轻轻走动声音，还有他压抑的咳嗽。
木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在下半夜里，木念被恶梦惊醒，醒过来她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
木念坐起来，看见几个人影正朝她们这边摸过来。
“龙湖。”木念低喊一声。
龙湖一直没睡，他看木念推车辛苦了，不忍心叫醒她，此刻他手里握着根削尖的树枝。
那几个人见被发现，直接扑上来。
刀光在月光下一闪。
木念抓起竹竿迎上去，龙湖喊：“左边。”
木念险险避开一刀，她反手一竹竿扎中那人胳膊。
另一个人挥刀砍向龙湖，木念来不及回防，只见龙湖抬手一扬，一把沙子撒进那人眼睛。
惨叫声惊醒了周围的人，那几个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木念没追，喘着气扶住板车。
龙湖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出来。
木念道：“你流血了。”
龙湖出声：“没事。”
木念撕下布条帮龙湖勒住伤口道：“冲我们来的。”
柳氏和木柔都被吓醒了。
周围被惊醒人议论纷纷：“又是那帮抢东西的，前天还杀了人呢！”
木念心想，这地方不能待了。
天蒙蒙亮，木念就收拾东西准备走。
临走前，那个卖席子老婆婆又凑过来道：
“闺女，往北去得小心。前面路上有帮人专抢姑娘家的……”
木念谢过婆婆，多给了她一个铜板。
推车出树林时，龙湖低声说：“我知道有条小路，虽难走，但可以避人。”
木念点头道：“就走那条。”
板车吱呀呀地转向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
木念回头望了眼黄沙镇，心里明白：
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她不怕，那些人不肯放过她，那就看看谁先撑不住。
阳光照在前路上，草尖上的露水晶莹剔透。
木念握紧板车把手，一步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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