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的叫声在山谷里回荡,一声接一声,催促着农时。王家那半亩薄田里,粟米和豆子终于顶破了土,探出鹅黄色、颤巍巍的嫩芽。星星点点的绿意,让那片原本光秃秃的坡地,瞬间焕发出了生机。
王书一每天都要跑到田埂上,蹲下身,小脸几乎贴到地面,仔细观察那些幼芽的变化。看着它们如何舒展第一对子叶,如何抽出细弱的茎,如何从鹅黄转为嫩绿。每一次微小的生长,都让他欣喜不已。他小心翼翼地拔掉嫩苗旁边的杂草,动作轻柔,生怕伤到那些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根须。
【技能:除草(未入门 25\/100)】
【除草经验+1】
【领悟:观察植物生长周期,对“耕种”理解加深。耕种经验获取效率微幅提升。】
然而,希望总是与挑战并存。春旱的苗头开始显现。连续七八天,天空湛蓝如洗,不见一丝云彩。太阳一日烈过一日,刚冒出头的幼苗被晒得有些蔫头耷脑,原本湿润的泥土也很快变得干硬。
王大山眉头紧锁,抬头望了望天,又蹲下捏起一把田里的土,在指间搓了搓,土末纷纷扬扬地飘落。“缺雨水了。”他沉声道。
灌溉成了摆在面前最紧迫的问题。王家村地处山坡,水源匮乏。村里唯一一口深井,打上来的水只够人畜饮用,根本无法用于浇灌田地。最近的水源,是位于山脚下一里多地外的一条小溪。
于是,每天清晨和傍晚,都能看到王大山和王书一父子的身影。王大山挑着一对大木桶,王书一则提着一个小一号的木桶,父子二人沿着陡峭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到溪边,打满水,再一步一步艰难地挑上山,浇灌那片渴望甘霖的田地。
【技能:负重行走(入门 12\/100)】
【负重行走经验+1】
【技能:灌溉(未入门 18\/100)】
【灌溉经验+1】
这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都是重体力活,对年仅六岁的王书一更是巨大的考验。小木桶装满水后沉重异常,他瘦小的身子被带得摇摇晃晃,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滴进干渴的土地里。纤细的手指被粗糙的桶梁勒出深深的红痕,火辣辣地疼。肩膀更是被压得又酸又麻,第二天早上醒来,常常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他从未叫过一声苦,也从未想过偷懒。他咬着牙,憋着一股劲,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因为他知道,桶里晃荡的,不仅仅是水,更是那一株株幼苗活下去的希望,是秋天可能收获的粮食,是母亲急需的药材钱。每一次当他将清冽的溪水小心地浇灌在幼苗根部,看着干裂的泥土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变得深褐湿润,那些幼苗仿佛也精神一振,微微挺直了腰杆时,所有的疲惫和疼痛,似乎都得到了补偿。
【特性:坚韧不拔(初级)效果激发:在身体极度疲惫时,仍能依靠意志力坚持完成目标。体力恢复速度微幅提升。】
【状态:身体极度疲惫,肌肉酸痛。意志力得到锤炼。】
李秀云看着儿子被晒黑、累瘦的小脸,心疼得直抹眼泪。她挣扎着想要帮忙,却被王大山和王书一坚决地按住了。“娘,你歇着,我能行!”王书一仰起头,脸上还挂着汗珠,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
除了抗旱,还要防虫。春天也是各种害虫滋生的季节。一种黑色的小甲虫开始啃食豆苗的嫩叶。王书一按照父亲教的,每天清晨露水未干时,用手小心地将虫子捏死,或者将草木灰洒在叶片上,也能有效驱虫。
【技能:除虫(未入门 8\/100)】
【除虫经验+1】
日子在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中流逝。王书一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清晨跟着父亲挑水灌溉,上午在田里除草、除虫,下午则要进山砍柴、采摘新一季的野菜和草药,晚上依旧雷打不动地认字、看图谱。他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胳膊和腿脚因为长期的劳作和负重,虽然依旧纤细,却明显结实了许多,褪去了孩童的绵软,多了几分韧劲。
【技能:砍柴(入门 45\/100)】
【砍柴经验+1】
【技能:奔跑(入门 55\/100)】
【奔跑经验+1】 (频繁上下山锻炼)
【状态:身体综合素质得到初步锻炼,力量、耐力微幅提升。】
这一日,王书一独自在山坡上砍柴时,无意中发现一株长在岩石缝里的植物,叶片呈独特的羽状分裂,顶端开着不起眼的穗状小花。他心中一动,想起《百草图谱》上的记载,连忙放下柴刀,凑近了仔细观察叶形、闻了闻气味,又小心翼翼地挖开一点根部的泥土,查看根茎的形状。
【草药辨识(入门 85\/100)】
【草药辨识经验+2】 (主动发现并辨识)
“是丹参!肯定是丹参!”王书一激动得小脸通红。图谱上说,丹参“活血祛瘀,通经止痛”,对娘亲那种气血淤滞引起的久咳和胸痛,或许有奇效!他小心翼翼地用柴刀挖掘,尽量不伤及根须,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这株珍贵的草药完整地取了出来。
晚上,他将这株丹参交给父亲时,王大山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赞许,点了点头:“嗯,是丹参。你眼力不错。”
这句简单的肯定,让王书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他更加确信,知识和力气一样,都是能改变生活、守护家人的力量。
春末的一场及时雨,终于缓解了旱情。雨水过后,田里的禾苗喝饱了水,开始噌噌地往上长,放眼望去,已是绿油油的一片。王书一站在田埂上,看着在雨后阳光下舒展着叶片、生机勃勃的庄稼,看着自家院子里长势良好的菜蔬,看着母亲脸上日渐增多的笑容,一种踏实而充盈的喜悦,充满了他的胸膛。
这个春天,他不仅看到了草木发芽,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正顶开沉重的泥土,迎着风雨,倔强地、一寸一寸地,向着天空生长。那是力量,是知识,是责任,更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嫩芽,在他小小的心田里,扎下了深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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