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爽,驱散了夏日最后一丝黏腻的暑气。天空变得高远而澄澈,像一块被仔细擦拭过的蓝宝石。群山换上了斑斓的彩衣,枫树如火,栗树鎏金,夹杂着松柏不变的苍翠,层层叠叠,绚烂夺目。空气里弥漫着果实成熟时特有的、甜腻中带着微醺的醇香,以及枯草落叶被阳光晒干后散发出的、干燥温暖的气息。
对王家村而言,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一年辛劳最终兑现的时刻,也是最为忙碌和充满希望的时候。
王家那半亩坡地里的粟米,已经抽出了沉甸甸的、毛茸茸的穗子,在秋阳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豆荚也鼓胀起来,呈现出饱满的浅褐色。原本稀疏的绿意,此刻已被一片丰硕的金黄所取代,在秋风中掀起层层波浪,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大自然最悦耳的低语。
王书一每天都要跑到田埂上,看着这片由他和父亲亲手播种、浇灌、守护下来的庄稼,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自豪。他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一株粟穗,感受着那饱满颗粒带来的扎实触感,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比秋日的阳光还要明亮。
【技能:作物成熟度判断(未入门 5\/100)】
【作物成熟度判断经验+1】
【状态:丰收的喜悦,劳动成果带来的巨大满足感。】
“爹,是不是快能收了?”他仰头问正在田边检查豆荚的父亲。
王大山捏开一个豆荚,看了看里面滚圆的豆粒,点了点头,古铜色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再晒几天太阳,等豆荚干脆了,粟穗弯得更低些,就能开镰了。”
开镰收割,是农家一年中最隆重、最紧张的大事。选了一个天高云淡、阳光充足的日子,天还没亮,王大山和王书一就带着磨得雪亮的镰刀,来到了地头。同村的几户关系近的人家,也会互相帮衬,今天你家,明天我家,称为“换工”。今天,就有邻居张叔和李婶过来帮忙。
【技能:协作(未入门 10\/100)】
【协作经验+1】
王大山是割庄稼的好手。他弯下腰,左手拢住一把粟杆,右手挥动镰刀,贴着地皮,“唰”的一声轻响,一丛金黄的粟子便整齐地割了下来,顺手放在一旁。动作干净利落,富有节奏,仿佛不是在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而是在进行一种庄严的仪式。
王书一也拿着一把小号的镰刀,跟在父亲身后,学着样子收割。他的动作远不如父亲熟练,显得有些笨拙和吃力,常常需要好几下才能割断一丛,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格外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生怕糟蹋了一粒粮食。因为他深知,每一粒粟米,都凝结着父亲挑水上山时滴落的汗水,凝结着母亲在病榻上的期盼,也凝结着自己无数个清晨和黄昏的辛勤守护。
【技能:收割(未入门 15\/100)】
【收割经验+1】
【领悟:珍惜劳动成果,对“粒粒皆辛苦”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
张叔和李婶一边干活,一边说着家长里短,偶尔发出爽朗的笑声,给这繁忙的劳作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王书一听着大人们的交谈,感受着这种邻里之间互帮互助的温情,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
【技能:人际感知(未入门 8\/100)】
【人际感知经验+1】
收割下来的粟穗和豆秧,被一捆捆扎好,运回王家小小的院子里。接下来的工作是脱粒。没有先进的工具,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王书一和父亲将粟穗摊开在院子里一块平整的大石板上,然后用连枷(一种由长木柄和可以旋转的敲杆组成的农具)反复捶打。
“啪!啪!啪!” 连枷起落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在金黄的阳光下回荡。金色的谷粒如同欢快的小精灵,从穗壳中蹦跳出来,溅落在石板上,逐渐堆积起一小座令人心醉的“金山”。空气中弥漫着新粮特有的、清新而浓郁的香气。
【技能:脱粒(未入门 12\/100)】
【脱粒经验+1】
王书一抢着干这活,虽然没几下就胳膊酸软,但他乐此不疲。看着金灿灿的谷粒从自己手下流淌出来,那种收获的实在感和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李秀云的身体也好转了不少,她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帮着将脱下来的豆荚用手揉搓,让豆粒脱落出来。看着满院的丰收景象,她蜡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状态:家庭氛围温馨,希望充盈。】
脱粒之后是扬场,借助风力吹走混杂在粮食中的秕谷、碎叶和尘土。王大山用木锨将混有杂质的粮食高高扬起,秋风恰到好处地吹过,带走轻浮的杂物,留下饱满沉实的谷粒,如同金色的雨点,簌簌落下。王书一则在旁边用扫帚轻轻扫走落在粮堆边缘的杂质。
【技能:扬场(未入门 5\/100)】
【扬场经验+1】
最后,将扬干净的粮食摊在苇席上,在秋日最后的骄阳下暴晒几天,彻底干燥,才能入库储存,确保不会发霉变质。
当王书一帮着父亲,将最后一口袋晒得干透的、散发着阳光味道的粟米倒进那个擦拭干净的老旧粮缸时,听着谷粒流淌发出的“沙沙”声,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粮缸虽然依旧没有填满,但比起去年见底的情形,已是天壤之别。这意味着,这个冬天,一家人至少能吃饱饭了,母亲抓药的钱,也有了着落。
【领悟:自给自足的初步实现,生存安全感的提升。】
地里的活计忙完,山里的秋收也开始了。王书一跟着父亲,再次进入色彩斑斓的深山。这次的目标是那些成熟的野果和可以储备过冬的根茎类食物。他们摘下了野梨树上那些已经变得软糯清甜的果实,挖出了肥硕的山药和蕨根,还采集了大量可以晒干储存的蘑菇和木耳。
【技能:野外采集(入门 30\/100)】
【野外采集经验+2】
【技能:食物储存(未入门 8\/100)】
【食物储存经验+1】
满载而归的路上,王书一背着小背篓,里面装满了山货,也装满了沉甸甸的喜悦。他看着漫山遍野的秋色,看着自家院子里金黄的粮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付出汗水,真的能够换来果实。这种通过自身努力改变生存状况的体验,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刻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记。
这个秋天,他收获的不仅仅是粮食和山货,更是一种名为“自力更生”的信念,和一份对劳动创造价值的朴素而坚定的信仰。他的身体在劳作中变得更加结实,他的眼神在丰收的喜悦中变得更加自信。他感觉自己像田里那些饱满的谷粒一样,正在一点点变得沉实、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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