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 咕嘟 ——”
纸扎船的底部突然传来牙齿啃咬木板的声响,黑鸦猛地踩下急刹,整艘船贴着海面滑行三丈才停下。周阳攥着马爷给的纸扎罗盘往前一凑,只见指针像疯了似的逆时针打转,盘面刻着的 “寻髓” 二字被阴火烤得发黑,眼看就要燃成灰烬。
“不对劲!” 黑鸦抄起船桨往海里一探,桨尖刚碰到水面就 “滋啦” 冒起白烟,“海水里掺了‘化纸水’,再往前开船底要被融穿!”
小白突然把脸贴在船舷上,耳朵抖得像雷达:“送单员哥哥!底下有好多小声音在说‘龟老头被绑了’‘蟹将军要杀人’!” 她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还有‘星髓要装船’‘西天门的大人在等’!”
周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摸出李雪发的仓库定位对照探测器 —— 原本标注 “东侧值班室” 的红点,此刻正疯狂往仓库深处移动。他抓起背包里的两斤装二锅头,瓶身上的 “阳间特供” 标签在阴火下泛着红光:“黑鸦绕到仓库南侧暗礁区,老龟肯定出事了!”
纸扎船刚拐进暗礁缝隙,就见仓库东侧的铁皮屋亮着鬼火灯笼,窗户被撞出个大洞,里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周阳示意黑鸦熄火,扒着礁石往屋里瞅 —— 穿青布褂子的老龟被铁链捆在柱子上,背甲上压着块半人高的礁石,几个带蟹钳的水鬼正用刀尖挑他的胡须。
“老东西!再不说仓库密码,就把你丢进忘川河喂鱼!” 领头的蟹将举着鬼头刀拍桌子,桌上的青铜酒壶被震得叮当响,“赵司长说了,今晚必须把星髓运到西天门!”
老龟梗着脖子吐唾沫:“呸!马爷的朋友守的仓库,死也不告诉你这叛徒!”
周阳眼睛一亮,摸出防抢外卖喷雾别在腰后,又把二锅头塞进小白怀里:“等会儿听我信号,你就喊‘马爷送酒来了’。” 他借着暗礁掩护绕到屋后,突然抓起块碎石砸向窗户,“谁在欺负马爷的酒友?”
蟹将猛地回头,蟹钳 “咔嚓” 一声捏碎了桌上的酒壶:“哪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事!”
周阳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走私预警符,符纸立刻亮起淡红光芒:“地府外卖员送订单,刚在暗礁区捡着个酒壶,上面刻着‘老龟珍藏’—— 怎么,您这是抢顾客东西?”
老龟眼睛骤亮:“是马爷让你来的?快拿酒来!”
蟹将这才注意到小白怀里的二锅头,喉结动了动 —— 阴间的酒都是纸扎货,哪见过阳间的真白酒。他突然狞笑一声:“正好缺下酒菜!把人和酒都抓起来!”
两个水鬼举着钢叉扑过来,周阳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叉尖的同时拽开喷雾阀门,黄绿色的雾气瞬间罩住水鬼的脸。“啊 —— 眼睛!我的眼睛!” 水鬼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蟹钳乱挥却连周阳的衣角都碰不到。
“小白翻译!” 周阳趁机冲到屋里,一脚踹翻桌案。小白立刻蹦到老龟身边,耳朵贴在他背甲上:“老龟爷爷说‘密码是马爷最爱喝的酒名’!”
“马爷的酒?” 周阳脑子飞速转动,突然想起马爷烟斗里总塞着的桂花糕,“是桂花陈酿?”
老龟急得直跺脚:“不对!是二锅头!度数高的那个!”
周阳抬手对着仓库大门的密码锁输入 “二锅头” 三个字,铜锁 “咔嗒” 一声弹开。蟹将见状怒吼着扑过来,蟹钳带着腥风扫向周阳的喉咙。周阳猛地矮身,抓起桌上的青铜酒壶砸过去,正好砸中蟹将的眼睛。
“黑鸦!带老龟上船!” 周阳拽着小白往仓库里退,刚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冷气 —— 整座仓库竟是掏空的海底溶洞,洞壁上嵌着数百个琉璃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银白色的流质,正是星髓!更要命的是,溶洞深处停着三艘走私船,船员正往船上搬星髓罐。
“不好!他们要跑!” 周阳摸出纸扎弹弓,把阴火打火机掰成碎块塞进弹囊。刚要发射,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检测到大规模走私现场,触发 “特级举报任务”!完成奖励:现金 30 万 + 阳间提现券(免手续费)+ 地府装备店 VIp 卡(全场 5 折),失败惩罚:扣除当月全部提成】
“30 万!” 周阳眼睛都红了,抬手就是三发阴火弹,精准砸中走私船的引擎。“轰” 的一声巨响,船身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船员们尖叫着跳进海里。
蟹将捂着流血的眼睛追进来,看到燃烧的走私船顿时目眦欲裂:“敢毁赵司长的货!我要你的命!” 他突然吹了声口哨,溶洞顶部的暗格里涌出数十个水鬼,个个举着带倒钩的渔网。
小白吓得躲到周阳身后,突然指着水鬼们的腰牌大喊:“送单员哥哥!他们腰牌上有‘西天门’三个字!”
周阳心里一动,突然抓起个星髓罐晃了晃:“大家停手!你们只是打工的,赵无常给多少好处?我出双倍!” 他掏出手机点开银行余额,270 万的数字在阴火下格外醒目,“只要帮我抓蟹将,这钱当场分!”
水鬼们顿时犹豫起来 —— 他们本是幽冥海的游魂,跟着蟹将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一个瘦高水鬼突然开口:“你说话算话?我们要阳间的钱,能提现的那种!”
“系统能作证!” 周阳立刻调出提现界面,“抓了蟹将,每人先转一万定金!”
这话彻底击溃了水鬼们的心理防线,纷纷掉转渔网扑向蟹将。蟹将又惊又怒:“反了!反了!赵司长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挥舞蟹钳打倒两个水鬼,转身就往溶洞深处跑,那里竟藏着个暗门。
“别让他跑了!” 周阳追上去,突然发现暗门旁边的石壁上刻着诡异符文,和李靖纸扎灯上的一模一样。他掏出手机拍照的功夫,蟹将已经拉开暗门,里面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
就在这时,老龟突然拄着拐杖冲进来,拐杖往地上一顿,暗门上方的石板瞬间落下:“这是通往‘星髓窟’的密道,当年马爷特意设的机关!” 他指着石壁上的凹槽,“把星髓罐放进去能打开,不过里面有……”
话没说完,暗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蟹将举着鬼头刀冲出来,刀上沾着黑色的黏液:“里面的东西出来了!快跑!”
周阳顺着暗门往里一看,只见漆黑的洞穴里闪烁着无数双红色眼睛,密密麻麻的触手从水里伸出来,正卷着个星髓罐往深处拖。老龟脸色惨白:“是‘墨须怪’!专吃阴物,最喜欢星髓的味道!”
触手突然猛地袭来,周阳拽着小白往旁边一躲,触手擦着她的头发扫过,卷走了地上的二锅头。“我的酒!” 老龟急得直跺脚,突然眼睛一亮,“墨须怪怕阳间的活气!你背包里不是有自热火锅吗?”
周阳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最后两盒麻辣牛肉火锅,撕开包装扔进暗门。发热包遇水立刻 “咕嘟” 冒泡,红色的蒸汽瞬间弥漫开来。洞穴里传来凄厉的尖叫,触手猛地缩回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周阳的裤脚。
“趁现在!” 周阳抓起地上的星髓罐塞进凹槽,石壁 “轰隆” 一声移开,露出里面的密室。密室中央摆着个铁盒,里面竟是本烫金账本,封面上写着 “西天门星髓交易记录”。
“找到了!” 周阳刚抓起账本,蟹将就疯了似的扑过来:“把账本还我!” 他的蟹钳突然变大三倍,带着风声砸向周阳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李雪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起:“地府纪检部办案!所有走私犯放下武器!”
蟹将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想跳海逃跑。周阳早有准备,摸出防抢外卖喷雾对着他的眼睛猛喷,同时抬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噗通” 一声,蟹将跪倒在地,正好被冲进来的纪检部鬼差按住。
“周阳,干得漂亮!” 李雪快步走进来,看到满溶洞的星髓罐眼睛发亮,“这是赵无常和仙界勾结的铁证!上级说了,给你追加 20 万举报奖!”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特级举报任务完成,奖励 30 万现金到账】
【追加举报奖金 20 万到账】
【查获星髓罐 217 个,额外奖励阴德值 5 万(可兑换 500 万人民币)】
周阳的手机疯狂震动,打开备忘录一看,270 万的首付进度条 “噌噌” 往上跳,最终定格在 320 万!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小白凑过来指着屏幕:“送单员哥哥,快到一半啦!”
老龟突然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青铜酒壶:“这是我珍藏的桂花陈酿,谢你救了我。对了,刚才墨须怪卷走的二锅头,其实是马爷藏的‘醉魂酒’,能让厉鬼睡三天三夜,下次遇到能派上用场。”
周阳刚接过酒壶,手机突然弹出天庭后勤处的消息,附带一张截图 —— 西天门的监控拍到个穿黑袍的身影,腰间挂着和蟹将一样的腰牌,备注栏写着 “疑似仙界接头人,代号‘烛龙’”。
李雪凑过来看完截图,脸色凝重:“赵无常的仙界同伙露脸了。上级命令我们下月初三埋伏西天门,到时候……”
“算我一个!” 周阳立刻打断她,指了指手机里的进度条,“抓了‘烛龙’,奖金不得再涨一波?正好离 500 万还差 180 万!”
就在这时,黑猫部长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难得带着笑意:“周阳,你小子立大功了!外卖部年度销冠奖金 20 万提前给你打过去,另外……” 他顿了顿,“天庭后勤处刚才联系我,说要给你升级成‘特级配送员’,每单提成翻三倍!”
周阳的眼睛瞬间瞪圆,刚想说 “谢谢部长”,就听见黑猫部长又说:“不过下个月的 KpI 要翻倍,好评率必须保持 95% 以上,不然奖金全扣 —— 别跟我讨价还价,这是为了部门 KpI!”
电话挂断的瞬间,系统弹出新的订单提醒:
【紧急触发天庭 VIp 订单!下单人:王母娘娘,物品:阳间特级桂花糕,送达时限:1 小时,奖励:提成 10 万 + 蟠桃园观光券】
周阳抓起外卖箱就往外跑,小白抱着星尘棒棒糖蹦蹦跳跳地跟上:“送单员哥哥,桂花糕要放糖霜吗?王母娘娘会不会给五星好评呀?”
“必须给!” 周阳跳上纸扎船,对着黑鸦大喊,“目标南天门!这单干完,首付进度条再冲 10 万!”
纸扎船冲破幽冥海的雾气,朝着云霄疾驰而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甲板上,周阳看着手机里 320 万的数字,突然觉得 500 万的目标好像也没那么远了。远处南天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而他不知道的是,西天门的阴影里,一个穿黑袍的身影正盯着他的船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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