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颜冷笑一声:
“大言不惭!你以为西凤国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咱们能守住国土,就极其不易了!”
阮霏霏挑眉:
“老太婆,你这是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动摇军心,等同叛国呦!”
贾颜被阮霏霏一口一个老太婆叫着,气得心肝脾肺肾疼。
但姜还是老的辣,她可没这么容易被阮霏霏唬住,反而将了她一军:
“空谈误国,不切实际!试问满朝文武,谁能做到拿下西凤国十座城池?你吗?!”
阮霏霏双手抱胸:
“当然是本伯!难不成要靠你这种只会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的老太婆?”
贾颜火冒三丈,手指颤抖的指着阮霏霏:
“谁结党营私了?!你胆敢污蔑——”
“谁急了就是谁!不心虚你急什么?”阮霏霏打断了贾颜的话。
满朝文武刚才没看到阮霏霏和简盼霞撕,挺遗憾的,这下圆满了。
阮霏霏和贾相的瓜更大更好吃!
贾颜悄悄朝上首看了一眼,见华曦帝冷着脸,不由有些心慌。
她咬牙切齿地瞪了阮霏霏一眼,随即跪倒: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奉麟伯胡言乱语,分明是在哗众取宠,扰乱朝纲!”
华曦帝瞪了阮霏霏一眼,沉声道:
“阮霏霏,无凭无据污蔑贾相,你可知错?”
阮霏霏听到华曦帝用的是知错,而非知罪,心中一喜,她赌对了!
这说明,华曦帝表面上对贾颜十分倚重,但并不完全信任。
至于结党营私,虽然是阮霏霏信口胡诌的,但八九不离十。
哪有权臣不结党营私的?
还有一点,华曦帝肯定不愿意看到阮霏霏与所有大臣交好。
她阮府的姻亲已经够强大了,如果连贾相也与阮霏霏交好,华曦帝才真的会睡不着觉。
毕竟,一个人人称颂的皇家儿媳,不谋朝篡位都对不起观众。
阮霏霏要在朝中树敌,越是把贾相一党往死里得罪,水火不容,她在华曦帝这里才越安全。
这也是身为皇帝的制衡之术。
阮霏霏不情不愿的跪下,撅着嘴嘟囔:
“陛下,微臣难道说错了吗?微臣看得清清楚楚,贾相一个眼神,简御史就出来参微臣了。”
“还有那几个,不分青红皂白,贾相说什么她们都附议,这难道还不是结党营私?”
众臣:“……”
奉麟伯,论勇还是你勇!
这肠子怕不是直的,啥话都敢往外倒。
同朝为官,大家说话都是只说三分,阮霏霏倒好,心里想啥就说啥。
这一竿子,可是得罪了一船人。
刚才附议贾相的人吓得赶紧跪倒:
“陛下,臣没有!”
“陛下,臣冤枉!”
华曦帝扶额。
虽说她也喜欢阮霏霏的真性情,但咱就不能稍微委婉一丢丢么?
这底下跪了一大片,如何收场?
贾颜一见,伏在地上,头重重叩在交叠的手上,声音哽咽,却字字锋利:
“老臣绝无不臣之心,恳请陛下明鉴!”
华曦帝再次瞪了阮霏霏一眼,只得安抚:
“贾相言重了,朕信你!众卿快快起来吧!”
贾相不起,跪在她身后的一群官员也不起。
这是在向陛下讨说法,逼着陛下惩处阮霏霏呢。
阮霏霏听到华曦帝叫起来,立马站了起来,跪着膝盖不疼么?
随后她悠悠说道:
“还说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的旨意都不遵从,本伯瞧着,你们是在逼宫!”
满朝文武:“……”
跪着的心中惶恐,站着的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贾颜现在更是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只得以头抢地,痛哭流涕:
“陛下!老臣遭此羞辱,再难立足于朝堂,恳请陛下准臣致仕!”
看到贾颜被自己激得额头都磕肿了,阮霏霏不由得弯起了唇角,冷嘲热讽道:
“说你逼宫你还不乐意,这不就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朝堂离开你转不动,所以才敢逼陛下么?”
华曦帝目光威严地瞪了阮霏霏一眼:
“你闭嘴!来人!阮霏霏出言无状,拖出去杖责二十,罚俸半年!”
罚的不重,重要的是要给贾颜一个台阶,国之宰相,哪能说致仕就致仕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说实话,看着阮霏霏怼贾相,华曦帝还是有些暗爽的。
华曦帝缓和了声音道:
“贾相,诸位爱卿请起。”
这一回,贾颜起来了。
但阮霏霏吓得赶紧跪了,不管是杖责,还是罚俸,她都不接受!
“陛下,您不能打微臣,打坏了谁去西境?微臣还准备打下西凤国十座城池给殿下做聘礼呢!”
贾颜冷笑一声:
“奉麟伯口口声声说要打下西凤国十座城池,你可敢立下军令状?!若是拿不下西凤十城做聘礼,该当何罪?!”
这句话,可谓是把阮霏霏架在了火上。
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投向阮霏霏。
一旦立下军令状,若拿不下西凤十城,便是欺君之罪。
可是要杀头的呀!
华曦帝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她有些为难。
西凤十城,她如何不心动?
只是阮霏霏夸下如此海口,如果做不到——
就算保住小命,也不可能再委以重任,更不堪匹配皇子了。
曜儿不得跟她闹翻天啊?
朝堂之上,空气一时间仿佛凝固了,只余下华曦帝那一声声轻叩,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冯秀兰也暗暗捏了把汗。
生怕阮霏霏被贾相激得当场立军令状,那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寂静中,阮霏霏突然笑了起来,之后就是对贾颜连珠炮地攻击:
“贾老狗,你想屁吃呢?你说立军令状就立军令状?激将法也太拙劣了!”
“本伯是赘媳,拿得出聘礼是锦上添花,拿不出也无伤大雅!”
“再说了,即使打赌,也得有彩头,除非你舍得拿你的项上狗头做赌注!”
贾颜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指着阮霏霏:
“你,你——”
“我什么我!你就说你敢不敢赌吧?”
许贾老狗激将她,就不许她反将一军么?
贾颜再次“噗通”跪下。
这是近十年来,她下跪次数最多的早朝了。
“陛下啊!老臣请求致仕!”
阮霏霏“嘁”了一声,歪着嘴,学着贾颜的语气:
“老臣请求致仕!呸,就会这一招!”
“不敢赌就说不敢赌,瞧你那怂样!就知道威胁陛下,有种冲我来啊!”
满朝文武:“……”
她们懂了,宁得罪陛下,不能得罪奉麟伯,这就是个浑不吝,滚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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