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突然打了个喷嚏,陈燕急忙关切:“咋了闺女,是不是感冒了?我就说你今天穿的有点少,快玉儿,你快去给你大姐买点药去。”
甄玉立刻就出门了,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刚走到院子,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大门经过。甄玉满心欢喜,还以为是某些人来找自己的,悄悄跟了上去。她脚步很轻,想给某些人一个惊喜,可谁能想到越离得近,她越觉得不对,这人咋那么像他爹甄国梁呢!甄玉立刻被吓的魂飞魄散身体都跟着颤抖着,脚像是被钉住了一样一步也都动不了了。直到前面不远处的甄国梁开口说了一句:“妈的,刚刚那个臭娘们说的到底是哪家来着?”
甄玉这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往家跑,就像身后有鬼撵她似的。
甄国梁回身,没见到人却听到了动静,他心里还在纳闷呢!有脚步声啊!咋还没有人呢?他摇了摇头,继续寻找。
这块好几家的房子一模一样,他有些弄不准,于是在每个院子外边都仔细看看生怕弄错。况且万一家里再有男人呢!他可是被打怕了。
甄玉像丢了魂似的回到家中,陈燕见状,心中不禁纳闷:“玉儿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你大姐的药买了吗?”
甄玉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娘……我……我在外面看到甄国梁了。”
一听到“甄国梁”这个名字,陈燕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活计也差点掉落在地。而此时,甄珠也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裤兜,里面的折叠刀还在。
甄珠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透着一股决然:“娘,你们在屋里把门锁好,我出去看看。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他。”说完,甄珠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陈燕的身体却冲了过来挡在门前,神态,语气都异常的紧张:“闺女不能去…不能去,娘不能让你自己去,我们把门锁好,锁好就没事了。”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甄国梁的身影,那些曾经的过往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眼前快速放映,而这些回忆,无一不是她心中难以磨灭的噩梦。
陈燕作势自顾自的要将门锁上,甄珠拽住她的手,语气柔和的说:“娘我们已经长大了,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真的找甄国梁有事,他不会伤害我的,他巴结我还来不及呢!”
陈燕这才感觉好些,闺女说的对,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以前了。
甄珠拍了拍娘的手,心中叹了口气,然后嘱咐甄玉照顾好娘,便独自一人踏出了房门。
甄珠出门之后在院子外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甄国梁的踪迹。她不禁心生疑惑,正想着要不要再扩大搜索范围时,忽然瞥见甄国梁正鬼鬼祟祟地躲在邻居家的院墙外。
甄珠咳嗽了两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的格外明显。甄国梁快速锁定了甄珠的位置,小跑着过来,嘴上还说着:“哎呦闺女啊!你可让爹好找啊!你看你这孩子,我都听说了,你娘找回来啦!哎呦太好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快…快领爹去看看你娘。”
甄珠罕见的对甄国梁笑着,她以往见了他不是打就是骂的,这让甄国梁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孩子长大了,也原谅他了。
甄国梁心里盘算着,如果甄珠真的原谅他了,那么他的日子过的指定不能差,就算是不原谅他,他也趁机能把厂子抵押出去。一举两得,现在主要做的就是先获得她的信任。
甄国梁装作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姑娘啊,爹错了,爹以前干了太多的错事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呀!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们一家也能团聚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对你们。”
甄珠无动于衷,甄国梁继续演:“你是不肯原谅爹是吗?你说吧,只要能给爹留一条命,我啥都答应你,你也看到爹的决心了吧?你就原谅我吧!你娘呢,我想看看她。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想她,她是一个好女人,是我不懂得珍惜。”
他演的不烦甄珠看的都有些烦,她开门见山的说:“你是在王芳那里,知道我娘回来的消息吧!想让我原谅你也行,毕竟嘛,你是我们的亲生父亲,我们有分割不了的血缘关系,但是你需要帮我办一件事。这事办成了我就欢迎你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怎么样?”
“好,啥事?闺女你说爹这就去办,一定给你办好。”
甄珠坐在了家门口的石头上说:“王芳记得吧!”
甄国梁吓了一跳,他以为甄珠知道自己是刚刚从王芳那里出来的了,心里直打鼓。
就在这时,甄珠突然插话道:“这个女人不仅背叛了你,还拿了我的钱!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需要你去帮我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让她长长记性!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办妥,你的事情也好商量。”
甄国梁听到女儿的话,连忙点头应道:“闺女,你放心吧,爹肯定帮你!我早就看那个王芳不顺眼了,她就是个出来卖的!她不仅花了我的钱,还找人来打我,我早就想收拾她了,可她那个相好的实在太厉害了,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呢!你看看爹这小身板,哪打得过他呀!要不这样吧,你让你厂里的那些人跟我一起去,你看行不行?”
甄珠根本没心思听他啰里啰嗦地讲这些,她直接打断了甄国梁的话,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甄珠告诉甄国梁,她并不打算让厂里的人一起去教训王芳,而是通过一些巧妙的手段让她出丑,从而最好将她撵出镇上。
甄国梁听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甄珠会有这样的主意。从这一刻起他也真正的知道了甄珠的厉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对甄珠赞不绝口:“姑娘,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我这就去办,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还没等甄珠在说话,甄国良就要走,甄珠又叫住了他。而且还扔给他了一个钥匙:“这是裁缝店的钥匙,天冷了你今晚这事办完之后就去裁缝店睡觉吧,明天一早我过去找你,带你回家。”
甄国梁满脸喜色,以为闺女是关心他的:“唉,好,好,爹今晚去咱家的裁缝店住。你也快回屋吧!回屋吧!外头凉。”
甄珠怎么可能会错过如此精彩的戏码呢?她匆匆忙忙地赶回家,向娘和玉儿报了个平安后,甚至都没等娘开口询问情况,便迫不及待地主动表示要去给翠儿打电话,然后像脚底抹了油一样,快步如飞地冲出了家门。
她心急如焚,仿佛那即将上演的好戏会在她到达之前就结束似的,于是她一路小跑,速度快得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地朝着旅店的方向疾驰而去。
终于,甄珠赶到了旅店附近,但她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悄悄地躲进了一条黑暗的巷子里。这个位置既能让她清楚地看到旅店门口的动静,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简直是绝佳的观察点。
就在甄珠刚刚藏好身形的时候,甄国梁也恰好抵达了旅店门口。此时甄珠无比庆幸她是跑着过来的,不曾错过一点好戏。
眼前的甄国梁看起来狼狈不堪,满脸泪痕,一到旅店门口便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没良心啊!你们这个旅店没良心啊!养的女人身上都有病啊!我就睡了一次就传染上了脏病啊!老天爷啊!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啊!…哎呀…这店里的女人有脏病啊!把我传染了啊…”
他的哭喊声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而且人越聚越多,刘哥着急的不行,一直拽甄国梁让他离开。可是甄国梁,这时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还顺势抱住了刘哥的大腿。
王芳今晚生意不错正在接客呢!她和这客人是熟人了,两人打的火热,并未在意外边的哭喊声,以为就是在寻常不过的吵架。
甄珠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巷子里都站满了人,她被挤的只能一退在退。啥都看不到了,她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为了看热闹竟然爬上了路边的一棵树上。围观的人也有的跟着纷纷上树,这一晚镇上可出了大热闹了。
甄国梁依旧卖力的演出,哭喊声就像是死了亲娘一样凄惨异常。“我可怎么活啊!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啊!旅店里的妓窝子不干净啊!有脏病啊!都给我传染了啊!我没法活了,我就死在你们店门口,我上吊,我这就买绳子去上吊啊!化成鬼我也不能放过你们啊!啊!”
刘哥见甄国梁这么激动,一直安抚他:“兄弟,你是找的谁啊!我怎么看你下午来过一趟啊!之前来过吗?你先别激动咱们有啥话好好说,好好的商量,走咱们上屋里慢慢说。”
“王芳…我找的就是王芳…”甄国梁声嘶力竭的喊着,嗓子都有些嘶哑了,可他怎么都不肯和刘哥进屋。
当听到王芳这个名字刘哥心里也“咯噔”一下,眼前这个男人要是说的是真的,自己是不是也得了脏病。
刘哥顾不上别的了,一股脑的冲进了旅店里,也顾不上王芳屋里有没有人了,一脚把门踹开。
屋里两个人正颠鸾倒凤的在兴头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屋里男人和王芳看着刘哥,也没去避讳他,这时王芳一脸不解的问:“咋了刘哥,我这边还没完事呢!你咋进来了?是不是又来客人了?让他等会吧!”
男人也附和着:“小刘你啥意思吗?出去,出去,老子还得一会呢!”
刘哥态度特别强硬:“王芳你赶紧出来,有急事找你,那什么大欣哥,我一会再让她来陪你一次。”
大欣哥和王芳都不乐意,他们也不在乎刘哥在这,继续折腾着。这时刘哥气的一跺脚吼道:“王芳,你下午带来的那个男人在外边闹呢!半个镇上的人都围在咱店门口了,你赶紧出来。”
王芳一听是甄国梁,立刻就要起身,大欣哥按着她:“你个臭娘们,哪里差这几分钟啊!你今个要敢走,老子就再也不来捧你的场了。”
王芳开始左右为难,这时刘哥快步上前拽住了她,就往旅店外边拖去。王芳一边整理褂子上没扣好的扣子,一边埋怨道:“哎,刘哥你倒是慢点啊,我这衣服还没扣上呢!”
到了门口刘哥狠狠的一甩手,王芳被带了个趔趄,一抬头,正好看到甄国梁在那,又哭又闹的。她走了过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突然这么多人她有些懵。
当人群中间的甄国梁看到王芳走过来,他立马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王芳啊,你可害惨我了!你有脏病还害我,我以后可咋活啊!”王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周围人就开始指指点点。
“真有脏病啊?这旅店可太不干净了。”
“就是啊,以后可不敢来了。”
“唉,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旅店可不单单是挣这住宿的钱,我听人说这旅店就是妓窝子,专门给爷们儿嫖娼的地方。”
“你说的是真的吗?哎呦我还去住过两回,没事吧!”
听到这些话,王芳又羞又恼,大声反驳:“甄国梁你胡说,我哪有脏病!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这污蔑老娘,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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