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大军压境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但在张玄“积极防御”的战略框架下,防御并非一味龟缩。在风暴彻底降临前,剪除其羽翼,削弱其外围力量,获取更多资源,同时进一步锤炼军队、彰显武力与仁义,便成了狼牙堡最好的选择。
位于狼牙堡与黑水城势力缓冲地带边缘的“石岭堡”,便成了第一个目标。此堡规模不大,守军仅两百余人,堡主是一名投靠黑水城的凡胎境九重修士,仗着背后靠山,时常纵兵越境劫掠狼牙堡新附的村落,行为恶劣,民愤极大。拔除此钉,既可肃清边境,获取其囤积的物资,更能对黑水城进行战术上的试探与威慑。
天公作美,或者说,天公为这场突袭提供了最佳的掩护。连续数日的晴天后,一场罕见的春季暴雨在傍晚时分骤然降临,豆大的雨点密集砸落,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天地间一片混沌,能见度降至极低。
石岭堡的守军早已习惯了这种天气下的安宁,在他们看来,如此恶劣的天气,根本不可能有敌军来袭。堡墙上只有寥寥几个哨兵缩在垛口后躲避风雨,咒骂着鬼天气。堡内,更是灯火昏黄,大部分守军都窝在营房里赌博、饮酒,堡主也在自己的暖阁内拥着抢来的民女作乐。
就在这雷雨交加的深夜,一支约百人的精锐,如同暗夜中潜行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逼近了石岭堡。人人身着深色蓑衣,脸上涂抹着防水的黑泥,正是杨帆亲自率领的狼牙近卫!他没有动用大队人马,就是要以绝对的精锐,行雷霆一击!
暴雨和雷鸣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和甲叶摩擦声。直到最前沿的斥候用特制的飞钩搭上湿滑的堡墙,矫健的身影如同灵猿般攀援而上,解决了那几个昏昏欲睡的哨兵时,堡内依旧无人察觉。
“行动!”杨帆压低声音,透过密集的雨幕传来,带着冰冷的杀意。
狼牙近卫们如同鬼魅般翻过墙头,三人一组,迅速扑向各个营房和关键位置。直到一名起夜的守军迷迷糊糊撞见黑影,发出半声短促的惊叫被扼断在喉咙里,警报才迟来地响起!
“敌袭!狼牙堡!是狼牙堡的人!”凄厉的喊声在雷雨声中显得微弱而绝望。
堡内瞬间炸营!许多守军衣衫不整、醉眼惺忪地抓起兵器冲出来,却迎面撞上了组织严密、配合默契的狼牙近卫!刀光在闪电映照下闪烁,鲜血混合着雨水在泥地上肆意流淌。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杨帆目标明确,直扑堡中央那栋最气派的石楼——堡主所在!
他甚至没有走楼梯,脚下发力,淡金色的真元在足底微吐,身形如同大鹏般拔地而起,直接撞破了二楼的窗户,落入暖阁之中!
那堡主刚惊慌失措地推开怀中的女子,抓起靠在床边的鬼头刀,便看到一道笼罩在淡金色光晕中的身影破窗而入,冰冷的杀意瞬间将他锁定!
“杨帆?!”堡主骇然失色,他认得这张如今令北境无数人敬畏又恐惧的脸。
没有废话,杨帆并指如剑,身形如电,直刺对方咽喉!速度快到极致!
那堡主好歹是凡胎境九重,生死关头爆发出全部潜力,鬼头刀带着恶风劈向杨帆手臂,试图围魏救赵!
然而,境界的差距,在杨帆突破至开元境二重后,已然是天壤之别!
杨帆不闪不避,指尖金光更盛,后发先至!
“噗嗤!”
一声轻响,指剑精准地点在了鬼头刀的刀脊之上!那蕴含的霸道真元瞬间爆发!
“铛!”鬼头刀如同被巨锤砸中,从中断为两截!而那堡主更是如遭重击,持刀的手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整个人吐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杨帆一步踏前,不等他求饶或挣扎,剑指已然点在其眉心。微一吐劲,那堡主浑身一震,眼神瞬间黯淡,气息全无。
主将瞬间毙命,本就混乱的守军更是失去了所有抵抗意志,纷纷丢弃兵器,跪地乞降。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时辰。暴雨依旧滂沱,冲刷着堡内的血迹,却洗不尽那浓郁的血腥气。
天色微明时,雨势稍歇。石岭堡已然易主。俘虏被集中看押,缴获的兵甲粮草正在清点。
杨帆站在堡墙上,看着下方惶恐不安的俘虏和闻讯赶来、躲在远处窥探的附近村民,心中已有计较。
他下令,将所有被俘的、曾主动参与劫掠、奸淫、杀人的军官和悍卒,共计十七人,当众拖出,历数其罪状后,就地斩首!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堡门之上,以儆效尤,彰显狼牙堡法度之严,对罪恶之零容忍!
此举,让所有俘虏噤若寒蝉,也让远处观望的百姓们拍手称快!
紧接着,杨帆又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举动。他下令,将石岭堡粮仓中约三分之一的存粮,当场分发给那些曾被其欺压、生活困苦的附近村民!
“狼牙堡兴兵,非为掳掠,实为吊民伐罪!”杨帆的声音在晨风中传开,清晰而有力,“此间恶首已诛,胁从者,若愿改过,我狼牙堡亦可给予生路!这些粮食,便是补偿往日之亏欠,亦是我狼牙堡之承诺——凡我治下之民,必竭力护其安宁,使其温饱!”
捧着分到手的、沉甸甸的粮食,那些面黄肌瘦的村民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感激之声,许多人甚至跪地叩拜,高呼“杨堡主仁义”!
而对那些剩余的被俘守军,杨帆则采取了分化策略。愿意归附、且无大恶者,打散编入守备部队或垦荒队;冥顽不灵者,则押送回后方矿山服苦役。
恩威并施,手段老辣。
石岭堡之战,规模不大,但其影响却极其深远。它不仅为狼牙堡夺取了一个前沿据点,削弱了黑水城的外围力量,获得了实实在在的物资,更重要的是,杨帆在此展现出的强大个人武力、铁血手段与怀柔仁政,如同最生动的宣传,随着那些被释放的俘虏和受惠的村民,迅速传播开来。
“狼牙堡主杨帆,修为高深,赏罚分明,爱民如子”的名声不胫而走,甚至开始吸引一些周边地域不得志的文人武士前来投效,为狼牙堡带来了新的人才。
然而,消息传回黑水城,无疑是在魏无忌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泼了一瓢热油。狼牙堡非但没有在他的威胁下瑟瑟发抖,反而主动出击,拔除他的据点,收买他的民心!
大战的导火索,已被这雨夜中的一把火,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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