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朝堂上,郝若柒听着边疆的传来的消息,雄风再现,自觉心中豪迈之气冲天而起,拍座叫好,“ 如今蛊毒师已经抵达刀沦山和悟昆山,此举势必拿下乌州,叫大景不复以往!”
御座之下的大臣面面相觑,少许人保持着沉默,圣旨已下,兵马已出,心中的忧虑苦楚,一词难言;绝大多数人同赫柒一般,胸有成竹,齐齐附和。
“ 大景小儿虽然下达旨意,命十万大军与我等作战,但却让其当朝丞相和尚书令摄政,身边的那条狗也把京城守得水泄不通,想来是,命不久矣!!!”
“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好!好!好!”
一时间,附和声,嘲讽声,大笑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仿佛胜利已经摆在眼前。
郝若柒双手敞开,搭在龙椅两侧,高大的身躯靠在椅背上,一副胜券在握,手握乾坤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虽然并不放肆,但却无比真情。
只派了十万大军,是因为有北国的牵制吗?
郝若柒冷笑一声。
北国大军压境的消息他早已得知,如今的大景可谓是分身乏术!
也不枉他狠心杀了赫迦,唉,培养一代圣女出来可不容易,若是圣女背后的蛊教要来找他讨个说法,可无法拒绝,毕竟人是他借出去的,虽然人死在大景,但他也免不了责任。
不过,他并不后悔。
当初天师算出若太妃腹中的孩子会是南疆未来的天命之人,若非他早派人盯着,这消息怕是早就传到他父王的耳朵里,太子之位哪里还有他争夺的余地!
当时他和其余皇子本想出手,可惜父王本就少子,对若太妃一胎异常重视,对她看护得紧,即便买通了天师,诬陷此胎为孽,也会惹来厌烦。
若非是她自己难产而死,连带着肚子里面的男婴命丧胎中,恐怕他们只能等男婴平安降世再出手。
最后总归是个好消息。
虽然赫迦只是个女孩,当不了南疆皇,但他每次想起天师说的话便昼夜难安,平日里经过那么多次的刀风箭雨,也未曾如此心不在焉,所以他还是选择让天师进言,赫迦是天降灾星,克母克父克亲克国,最后在亲眼所见和谣言的散播下,将她剔除皇族,赶入阴山。
没想到,她居然入了圣女的眼,最后继承了圣女的位子。
南疆对于圣女的存在,一直很是崇敬。每次换届都会挑选出极好的苗子送到圣女面前,让其选择。没想到此届圣女居然不不顾众人以及蛊教的意见直接选择了赫迦,这让他有了一股淡淡的,微妙的危机感。
当时他已经坐上了太子之位,并未过多在意,直到他发现他的身体逐渐虚弱,甚至咳血,前代圣女主动替他解蛊,没有说话,并给了他一只辟万蛊。
此蛊,只有历代南疆皇才可拥有,由当代圣女交付给当代南疆皇,只要有它在体内,便可保佑自身不受万蛊侵袭。
如今这只蛊由赫迦的师父提前交付给他,既是答案,也是请求。
其实就算她不说,他迟早会查到;如今她把驭万蛊给了他,就是请求他饶了赫迦的性命。
如今他尚未登基,一命换一蛊,他便也答应了下来。
如今前代圣女已然退居山林,不知所踪,其蛊虫也尽数交给圣女,他还有必要继续履行着先前的承诺吗?
呵!
早就忘了!
如今万事俱备,即可开战!
这些小事,何足挂齿!!!
——
辰巳年四月廿九,大景与南疆正式交战,次日,北国加入进攻,大景腹背受敌。加之,帝遭遇刺杀,昏迷不醒的谣言愈演愈烈,众人顿有大厦将倾之感,一时间人人自危。
十日后,帝醒,北国谈和,停止对战,帝允。战事突变,南疆久攻乌州不下,闻此消息,决意死战,又遣十万大军前来支援,战线绵延,不知何时可止。
——大景 定元宫
长孙情坐在茶榻前,手里握着一根发簪,通体羊脂白玉,雕有‘鱼戏荷莲’,散发着温热,不知被人抚摸了多久。
苍染把东西搬进定元宫后,谁知只睡了一日便再也没有回来。
长孙情每日瞧着这些物件,一开始倒不觉,但将近一旬后便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积攒的思念越发浓稠,每次抚摸她的贴身物件,脑海便会不可控制地回想着她的身影。
可他如今以病示外,又是他暗示苍染装病不起,如今见她迟迟没有来寻他,思念如涓涓细流汇成江海,一浪接着一浪地攻溃他的防线。
他习惯压制自己的情绪,隐藏自己的想法,站在全局者的角度,永远客观地、理智地、利益最大化地看待,解决朝堂政务。
自从苍染占据他的人生的一角后,他逐渐认识,接受,包容她的存在,现在久久未见,竟尝到了空虚的滋味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正逐步在他身上展现。
深夜,悄悄卷起她留在这里的被子,嗅着残存的、独属于她的味道,不齿却又不舍地陷入沉眠。
许久后,长孙情蓦然回神,沉静地看着手里的玉簪,数日来他情难自已的时失控行为一遍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放,轻握着玉簪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时而轻柔,时而用力。
最后,指尖动作一翻转,簪子无意地擦过嘴角,随后被放了回去,长孙情拂袖起身朝着殿外大步走去,两侧的宫人推开殿门,露出站在门外的李德。
“ 传令,明日早朝!”
李德一惊,瞧了眼陛下的神色,低头应下。
次日。
天华街的府门纷纷打开,一辆辆马车停在府门前,载着朝臣赶向皇宫,马车轱辘辘的声音此起彼伏,陆陆续续地从紧闭的千秋阁大门前路过,最后停在安和门外。
宫道上,紫色官服、绯色官服、绿色官服,青色官服有条不紊地迈着四方步,一步步地朝着前方的大殿走去,穿过保宁门,走过高台甬路,逐步迈上台阶,最后踏进承乾殿。
中央的金漆木雕龙纹宝座,尊贵奢华,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帝权,此刻台下朝臣尽在,无人发声,放眼望去,尽皆手举笏(hu四声)板,神情肃穆,静静等候着最后的来人。
当日出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日晷上时,晷针的影子指向了卯时初,一名太监站在日晷旁,气血绵长,声音嘹亮地喊道,“ 陛下入朝,百官恭迎!”
长孙情坐在金銮御座上,垂眸看向殿内,众人起先不安的思绪顿时被御座上的身影抚平,恍似定海神针,平乱定海安天下。
众臣齐齐躬身跪地,三叩九拜。
“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耳,承乾殿内,缭绕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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