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有大量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正在快速接近！我们被包围了！”
山猫急促的警告声如同惊雷，在狭小的吊脚楼内炸响。
刚刚找到关键证人张月芳的些许希望，瞬间被更巨大的危机淹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方不仅派出了灭口小队，更准备了第二波、规模更大的武装力量，意图将他们一网打尽！
顾琛脸色瞬间冰寒，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丝毫慌乱，立刻对着通讯器下达一连串指令：“山猫，报告对方人数、装备、合围方向！所有人，收缩防御圈，以吊脚楼为核心，构筑交叉火力点！寻找薄弱环节，准备突围！”
“对方至少十五人，装备精良，有重火力！从三个方向合围过来，速度很快！”山猫的声音带着凝重。
十五人以上，重火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灭口，而是军事级别的围剿！
沈清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他看向蜷缩在角落、吓得面无人色的张月芳，知道必须立刻从她这里获取最关键的信息，否则他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真相将永埋黄土。
“张阿姨！没时间了！”沈清弦蹲在她面前，语气急促而坚定，“告诉我们，‘灵风计划’到底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灭口？这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活着带你离开！”
张月芳被外面的枪声和紧张气氛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顾琛一边听着外面的战况汇报，一边回头，目光冰冷地落在张月芳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说出来，我保你活命。不说，我们现在就走，你留在这里等死。”
死亡的威胁和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垮了张月芳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说！我说！”她涕泪横流，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包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灵风计划’……明面上是研发治疗神经系统衰退的新药，但……但背地里，是在秘密采集……采集特定基因序列！”
特定基因序列？！沈清弦和顾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什么样的基因序列？”沈清弦追问。
“我……我不完全懂……”张月芳恐惧地回忆着，“只听说……是什么‘特殊显性表达’、‘抗衰变潜力’……他们……他们给苏婉夫人，还有你母亲张月华……用了很多实验性的药物和……和提取物……说是观察反应，记录数据……”
她的话语破碎，但信息量巨大！
顾琛的母亲苏婉，和沈清弦的母亲张月华，都是因为拥有某种“特殊基因”，而被选为了“灵风计划”的实验对象？！所谓的治疗，根本就是人体实验！
“那些低温设备，保存的就是采集到的基因样本？”顾琛声音沙哑地问，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张月芳拼命点头：“是……是的！很多……很多样本……都是从……从活体上直接……直接采集的……”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恐惧和负罪感。
活体采集！非法基因实验！
真相的残酷，远超他们的想象！
“砰！砰！砰！”
外面，激烈的交火声骤然加剧！子弹如同冰雹般打在吊脚楼的木板墙壁和柱子上，木屑纷飞！
“顾总！对方火力太猛！东侧防线快顶不住了！”山猫的吼声夹杂在枪声中传来。
“计划负责人是谁？‘灰雀’是谁？！”顾琛一把抓住张月芳的胳膊，厉声问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灰雀’……负责人……是……是顾鸿煊先生……直接负责的……”张月芳被吓破了胆，脱口而出！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知情人口中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顾琛的身体还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中瞬间布满血丝，那是一种被至亲背叛的、刻骨的痛楚和愤怒。
“顾先生！必须立刻突围！”周岭在一旁急声道，一颗流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顾琛猛地回过神，眼中的痛苦被决绝的冰冷取代。他看了一眼沈清弦和张月芳，迅速做出决断：“山猫，引爆东侧预设的爆炸物，制造混乱！所有人，向西侧河边突围！那是他们合围的薄弱点，抢船过河！”
“明白！”
命令下达，“暗影”小队立刻执行。几声剧烈的爆炸从东侧响起，火光冲天，暂时压制了那边的敌人火力。
“走！”顾琛低喝一声，一把拉起几乎瘫软的张月芳，沈清弦紧随其后，在几名“暗影”队员的拼死掩护下，冲出摇摇欲坠的吊脚楼，向着西侧的河岸猛冲！
子弹在耳边呼啸，不断有队员在掩护中倒下。沈清弦的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他紧紧跟在顾琛身后，躲避着飞来的子弹，大脑却异常清醒。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冲到河岸边，那里果然系着几条当地人的小木船。山猫和另外两名队员已经抢下一艘，正在奋力解开缆绳。
“快上船！”顾琛将张月芳推上船，沈清弦也敏捷地跳了上去。
就在这时，追兵已经突破了爆炸的烟雾，密集的子弹向着河岸倾泻而来！
“小心！”顾琛猛地将正准备上船的沈清弦扑倒在一旁的土坡后，一串子弹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木屑飞溅！
“顾总！”周岭和山猫目眦欲裂，拼命用火力还击。
沈清弦被顾琛压在身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和紧绷的肌肉。生死一线间，这个一向冷酷的男人，竟然用身体护住了他。
“我没事！”沈清弦急促地说，两人迅速翻身而起。
顾琛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来不及多言，拉着他再次冲向小船。
在枪林弹雨中，剩余的人终于全部挤上了那条不大的木船。山猫猛地砍断缆绳，另一名队员操起船桨，拼命向河对岸划去！
子弹噗噗地打入水中，激起密集的水花。追兵冲到岸边，对着他们疯狂扫射。
“低头！”顾琛厉喝，将沈清弦和张月芳死死按在船底。
木船在湍急的河水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倾覆。子弹擦着船舷飞过，留下触目惊心的弹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岸的丛林中也响起了枪声！是之前派去清除观察点的“暗影”队员在对追兵进行火力压制！
趁着这个机会，小船终于艰难地划到了河中央，脱离了对方最有效的射程。
岸边的枪声渐渐稀疏，追兵似乎没有渡河工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离。
惊魂未定，船上所有人都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湿透，不知是河水还是汗水。
沈清弦撑着船沿坐起身，看向对面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的顾琛，心中五味杂陈。刚才那一刻……
顾琛却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检查了一下周岭肩膀的伤势，确认无大碍后，目光落在了依旧瑟瑟发抖、但死死抱着那个破旧包袱的张月芳身上。
“你现在安全了。”顾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把你知道的，关于基因样本的具体去向，以及所有你记得的参与人员，全部说出来。”
张月芳惊魂未定地看着对岸逐渐远去的追兵，又看了看眼前这群救了她性命的人，终于，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一直紧抱着的包袱。
里面除了一些简陋的衣物，赫然是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式的便携式硬盘！
“这……这是我当年偷偷复制的一部分……部分实验数据和……和部分样本编号记录……”张月芳将硬盘递给顾琛，老泪纵横，“我留着它……就是怕有一天……会被灭口……我知道的……都在里面了……”
火种！这是足以点燃一切、颠覆顾氏现有格局的关键火种！
顾琛接过那沉甸甸的硬盘，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向河对岸那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的边境小镇，眼中燃起了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真相的帷幕已经拉开一角，而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他们带着证人和证据，即将返回那个更加凶险、遍布无形刀光剑影的都市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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