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子失踪第三天,王道玄收到一只泡胀的死猫。
猫是黑的,泡得发白,肚皮鼓胀,嘴里塞着半截人手指。指甲涂着丹蔻,是日本女子惯用的胭脂红。
纸条从猫腹中抽出,血字歪斜:
“百鬼夜行,黄浦江底,子时见。”
王道玄捏着那截手指,指尖发麻。
是贞子的。左手小指,有一道幼年烫伤的疤。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将手指贴在额前,默念《尸语咒》。
三息后,一股阴寒直冲天灵。
他“看”到了——
水底,一艘沉船倒扣如棺。船尾铁链锁着一人,长发披散,正是贞子。她双眼翻白,口中念着诡异咒语,而站在船头的,是个穿狩衣的日本人,手持阴阳扇,脸上画着符纹,正将一碗血倒入江中。
祭祀。
以人血为引,召百鬼夜行。
王道玄睁眼,眸中血丝密布。
他换上黑衣,背桃木剑,腰挂撼龙尺,怀揣青铜罗盘,独行至外滩废弃码头。江面雾浓如浆,十步外不见人影。一艘沉船影影绰绰,桅杆上挂着一盏绿灯笼,随波晃荡,灯上写着一个“祭”字。
子时一到,江水突沸。
如千锅煮开,气泡翻滚,水面升起惨白雾气。无数黑影从水底浮起——有穿清朝官服的,有披发跣足的,有头颅不全的,有四肢扭曲的,皆面朝沉船,缓缓游动。
百鬼夜行。
一艘纸船从雾中驶来,船头立着那日本人,手持阴阳扇,嘴角含笑。他身后,贞子被铁链锁在船尾,双目无神,口中喃喃念着一段古老咒语,每念一句,江中鬼影便壮大一分。
“王道玄。”日本人开口,中文流利,带着浓重东瀛腔,“你终于来了。”
王道玄冷笑,这人他认识:“宫井炎正?你师父的骨灰还埋在长白山阴穴里,不怕我掘出来,镇你三世魂魄?”
宫井炎正笑容不减:“你父曾与我师祖共封相柳,如今,轮到你献祭血脉了。段起瑞许我《撼龙经》残卷,我许他百鬼大军。而你妹妹……她很特别,她的血,能唤醒相柳之首。”
“你们要龙脉?”王道玄一步步踏向江岸,“可知道我王家守的不是龙,是蛇?”
“九头相柳,一魂九魄。你们日本供的八岐大蛇,不过是它一根断须。”
话音未落,他猛然咬破舌尖,喷血于撼龙尺上。
尺身顿时光华大作,尺上刻痕浮现出山川脉络,竟与黄浦江水势隐隐呼应。
“分水刺!”
他将尺掷入江心。
江水分裂,如被巨斧劈开,露出沉船真容——那哪是船?分明是一座倒扣的陵墓,墓门上刻着“袁世凯之墓”四个大字,可下方小字却是:
“应龙泣血,以女为祭,镇相柳首于申江之下。”
王道玄瞳孔骤缩。
而就在此时,贞子突然睁眼,血泪横流,嘶声喊出一句:
“哥……我梦见咱娘了……她说,我是第一个被献祭的……”
话音未落,宫井炎正冷笑,手中阴阳扇一挥,三道符纸飞出,化作三只式神——狼首人身,利爪如钩,直扑王道玄。
王道玄拔剑,桃木剑斩向第一只式神,剑锋触及,符纸燃烧,式神哀嚎溃散。第二只扑来,他翻身避过,反手将罗盘甩出,罗盘撞中式神胸口,应龙指针一转,式神当场炸裂,化作黑灰。
第三只式神扑至眼前,利爪直掏他心口。
他不闪不避,左手成印,猛地拍向自己天灵盖。
“地煞引魂术!”
刹那间,他七窍黑气喷涌,双眼翻白,竟与贞子一般无二。一股阴寒之气从他体内爆发,如怒龙出渊,将式神当场冻结,随后“砰”地炸成碎片。
宫井炎正脸色微变:“你竟敢以血脉引煞?不怕魂飞魄散?”
王道玄不答,嘴角溢血,却笑了。
他右手一招,撼龙尺破水而出,飞回手中。左手掐诀,口中疾念:
“九宫飞星,天心在子,破军临位,杀!”
尺尖点地,黄浦江底突然震动,九处地脉同时喷发黑水,形成九道水柱,排列成九宫之形。中央水柱直冲宫井炎正脚下,将他掀翻。
王道玄趁机跃上纸船,一刀斩断贞子锁链。
宫井炎正怒吼,手中阴阳扇一展,竟召出第四只式神——一头三眼巨犬,口吐绿火,扑向王道玄。
王道玄横剑格挡,却被巨力撞飞,重重砸在船舷,肋骨断裂,口吐鲜血。
他挣扎欲起,宫井炎正已持扇逼近,扇面画着一道血符,正缓缓燃烧。
“你的术,终究是中原旧法。”宫井冷笑道,“而我,已得‘尸解仙蜕术’真传。你今日,必死于此。”
王道玄咳着血,忽然抬头,笑了。
“你错了。”
“我不是用术……”
他猛地将撼龙尺插入自己心口,鲜血顺尺而下,流入江中。
“我是用——命。”
尺身血光大作,江底九宫水柱轰然合流,化作一道血色龙卷,直冲天际。龙卷中,浮现一尊巨大虚影——应龙盘绕,龙爪撕天。
宫井炎正大惊:“你疯了?!撼龙尺吸阳寿,你这是自毁根基!”
王道玄不答,拔尺,反手一掷。
血尺如电,穿透式神,钉入宫井炎正左肩。
“啊——!”宫井惨叫,左臂当场焦黑,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他踉跄后退,式神溃散,阴阳扇脱手。
王道玄拖着断肋,一步步逼近,拾起阴阳扇,当着宫井的面,将其撕碎。
“回去告诉段起瑞。”他声音沙哑,却如寒冰刺骨,“再动我妹妹,我不止废你一臂——”
“我要你,魂飞魄散。”
纸船缓缓沉没,百鬼散去。
王道玄抱着昏迷的贞子,站在江岸,浑身是血,撼龙尺插在肩头,犹自发光。
远处,天边微亮。
奇门故事也刚开始,翻看下一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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