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大学的晨光总带着金属般的锐利。
苏寒夹着《金融工程学》冲出宿舍楼时，徐天宇正靠在梧桐树下抛接两颗苹果
——他总能把最寻常的事物变成等待的游戏。
第一百三十七次迟到。苹果精准落入她怀中，补偿是陪我去吃东门豆腐脑。
她啃着苹果被他拉进晨跑人流，军装下摆擦过露水未干的冬青丛。
图书馆最僻静的角落藏着他们的秘密基地。
徐天宇用三本《航天动力学期刊》筑成堡垒，苏寒摊开《黄帝内经》压住他c++代码稿。
这里错了。她突然抽走他的草稿纸，红笔圈出递归函数，死循环，会栈溢出。
比如这样？他俯身偷吻，鼻尖蹭过她验算脉象的腕部，无限递归调用苏寒函数。
管理员的咳嗽声惊散旖旎。
他们抱着书逃向长廊时，苏寒发现他偷偷在她《方剂学》里夹了张字条：你专注的样子让我心率过速
——需要苏式针灸急救。
小树林的路径被他们走出隐秘地图。
今日利息。徐天宇把她抵在树干上，松针簌簌落满肩章。
这个吻带着豆腐脑的咸香和苹果的清甜，还有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她原本该推开他的，可掌心却诚实地揪紧了他军装下摆。
原来真的会有人让你心甘情愿打乱计划，在春日下午陪他虚度光阴。
走神？他轻咬她下唇以示惩罚，罚你……
后面的字被吻吞没。
她忽然发现树根处冒出的嫩草芽，去年冬日这里还覆着薄雪。
时光被偷走，又馈赠以更丰盈的礼物。
校园论坛悄悄飘红热帖：《八号楼那对制服情侣是真实存在的吗？》
偷拍照片里，他们并肩走过梧桐大道，他侧身替她挡开自行车流。
军装徽章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像某种神圣同盟。
有人说我们是军校交换生。徐天宇刷着帖子笑倒在她肩头，还有人说你是我绑来的压寨夫人。
苏寒抢过手机，看见最离谱的猜测：肯定是双胞胎！正常人怎么可能同时拿金融系第一和计算机竞赛奖？
真实答案更惊人
——她重生开挂，他天赋异禀，加起来卷死全校。
但没人知道，晚自习后他会陪她在操场跑圈，她喘着气背中药十八反；
她蹲在机甲社团外等他调试程序，指间银针翻飞如蝶。
某种奇异的共生关系在蔓延。
周五的金融课拖堂十七分钟。
苏寒频频看表，教授却还在讲布莱克-舒尔斯模型的局限性。
徐天宇第叁次传纸条：急事？她草草画了个货币符号，他立刻举手：教授！苏同学疑似低血糖发作！
全教室注视下，他半扶半抱把她架出后门。演技太浮夸。她揉着并不存在的晕眩额头。
但有用。
公寓楼下的梧桐树新叶初绽。
门开瞬间，秦芳的亮片西装差点闪瞎人眼。姜叔举着香槟喷出漫天金雨：一百二十万！丫头！咱们夏季款爆了！
财务报表在笔记本电脑上泛着幽蓝的光。
苏寒逐行扫过数字：
基础分红八十七万，粼光·四君子系列独占三十三万，香港订单额外溢价...个十百千万...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轻点，像在触摸虚无的云梯。
别数了！秦芳塞来计算器，老娘验算叁遍了！
姜叔指着银行流水最后的余额笑出泪花：够在县城买十套房！你奶奶要是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
苏寒突然起身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掬水泼脸。
镜中人眼眶通红，却不是悲伤
——某种滚烫的液体正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
寒寒？徐天宇轻叩门板，哭的话我肩膀免费。
门开时她一头撞进他怀里。军装纽扣硌得脸颊生疼，她却笑出声来：徐天宇...
“我好幸福！”
外卖盒子堆满茶几。
姜叔举着烤羊腿嚷嚷：咱们必须升级设备！香港订单要加绣花机！
秦芳啃着麻辣小龙虾含糊应和：招人！起码再雇十个版师！
苏寒被塞了满手鲍鱼捞饭，徐天宇正偷偷把她杯里的白酒换成雪碧。
敬S.h！秦芳突然举杯，虽然这丫头死不肯露面领奖！
玻璃杯碰撞出清脆声响。
苏寒在桌下握紧徐天宇的手，掌心有汗
——是兴奋，也是惶恐。
财富来得太快，像做梦踩在云朵上。
下周去香港领奖？姜叔醉醺醺推过邀请函，周老板非要见设计师本人...
不去。苏寒斩钉截铁，合同写明S.h不露面。
那让天宇代课！秦芳突然勾住徐天宇脖子，假装你男朋友是神秘设计师！
徐天宇被呛得咳嗽：我像会画设计图的人？
像骗小姑娘的人渣。苏寒往他嘴里塞了块辣椒。
人群散尽已是凌晨。
徐天宇蹲在茶几边舔酸奶盖：富婆，求包养。
苏寒笑着踢他小腿，却被他拽倒在地毯上。
知道一百二十万意味着什么吗？他翻身撑在她上方，够买54年东门豆腐脑，或者...指尖划过她军装徽章，把我未来70年工资提前预付。
她忽然认真起来：徐天宇，如果我说这些钱都要存起来...
知道。
他鼻尖蹭过她脸颊，但能不能先投资这个？
变魔术似的掏出个破存折，存款人姓名潦草写着娶寒寒基金。
苏寒忽然勾住他脖颈向下压：利息怎么算？
日复利，吻落下来，按秒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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