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那具术士的尸体刚站起就被夜澜一剑震碎。冰雷之力顺着地面蔓延，炸得残躯四分五裂。黑气还没散开，便被雷光撕成虚无。
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向废墟深处。铁无锋从后方快步走来，肩上的青铜匣发出低沉嗡鸣。他把匣子放在地上，打开扣锁，取出十几枚菱形晶片。每一片都泛着金属冷光，边缘刻着细密纹路。
“新盾。”铁无锋只说了两个字，双手结印。晶片腾空而起，在夜澜周身排列成六面悬浮护盾，组成一个闭合防御圈。他抬手轻点其中一面，符文亮起微光，“抗邪蚀，吸黑雾，能撑一刻钟。”
夜澜点头，握紧了腰间的新生灵剑。风雪忽然加剧，前方废墟里传来阵阵阴啸。三道黑影从倒塌的石柱后跃出，紧接着是数十具尸体缓缓爬起，眼窝泛着幽绿火焰。
“阴煞阵已启。”铁无锋低声说，“他们用活人精魄做引，黑雾带腐性，普通护甲撑不过十息。”
话音未落，三条由黑雾凝成的巨蟒扑了过来。张口喷出腥臭毒烟，直逼夜澜面门。
夜澜脚下一蹬，雷劲爆发，整个人冲向前方。六面晶盾随他移动，自动旋转迎击。第一道巨蟒撞上正面护盾，盾面瞬间释放压缩雷光，轰的一声将蛇头炸碎。第二条刚绕到侧翼，左侧盾牌立刻偏转角度，一记横扫将其拦腰劈断。第三条试图从上方俯冲，头顶那面盾直接升空拦截，雷爆之后只剩残烟飘散。
尸体组成的墙开始合围。地面裂开，腐烂的手臂抓出泥土，拖拽步伐。夜澜不退反进，剑未出鞘，仅靠盾阵推进。每一步踏下，脚下冰纹扩散，冻结靠近的尸骸关节。雷光在盾间跳跃，像一张不断收缩的电网。
铁无锋站在高处，手中熔岩葫芦提起，准备随时支援。两名幽冥副将突然从侧翼杀出，一人挥刀砍向他的咽喉，另一人直接扑向青铜匣。
铁无锋侧身避过刀锋，左手甩出一道火线，点燃对方衣袍。那人惨叫后退，却被他一锤砸中膝盖，当场跪倒。另一个刚要抢匣子，他右脚猛踩地面，腰间葫芦喷出赤流，烫得那人手掌焦黑缩回。
“滚。”他冷冷开口，肩甲闪过一丝裂痕，但没停下动作。双锤交叉胸前，挡住接连劈来的攻击。
夜澜已逼近阵眼中心。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矗立在废墟中央，上面插着一面断裂的幡旗——断魂幡。幡面黑布翻卷，隐约有无数人脸在哀嚎。一名披着骨甲的首领正掐诀念咒，四周尸骸震动，更多死尸爬出。
夜澜不再隐藏实力。他抽出新生灵剑，剑身同时浮现出冰霜与电弧。右手持剑，左手按在最近的一面晶盾上。
“灵引共振，启动。”
六面晶盾齐齐一震，符文全亮。一股能量顺着接触点涌入剑身，冰雷双脉之力被彻底激发。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尖鸣。
他猛然跃起，剑光如瀑斩落。
六道雷光汇聚成柱，轰击在断魂幡顶端。那一瞬间，整座祭坛剧烈晃动，黑气发出凄厉嘶吼。幡面撕裂，露出内部缠绕的血丝经络，像是某种活物的神经网络。
“不可能！”骨甲首领怒吼，拼命催动法诀。可阵法根基已被破坏，黑雾迅速消散，爬行的尸体一个个僵住倒地。
断魂幡断裂，坠入雪中。
夜澜落地未停，转身面对欲逃的首领。对方猛地引爆三具高阶尸傀，爆炸掀起尘浪，想借机突围。
他没有追击，反而将灵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六面晶盾收回身边，环绕成环，贴地旋转。一圈无形电磁场扩散开来。
金属碎片、尸傀关节、骨甲上的钉铆全部磁化，发出吱呀扭曲声。首领刚迈出一步，全身关节咔咔作响，像是被无形绳索捆住。他挣扎着抬起手臂，断魂幡残片还未离手，就被强磁场吸走，钉进远处石柱。
铁无锋那边也解决了对手。他一锤砸向地面，熔岩喷涌而出，形成火墙封住最后一条退路。两名副将被困在内，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夜澜缓步走向瘫跪的首领。对方还想自爆识海，却被一道冰雷掌风打入膻中穴，灵脉冻结，动弹不得。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首领咬牙不语。
夜澜不再多问，一掌拍在其天灵盖。冰雷劲透脑而入，对方瞳孔瞬间失焦，随即软倒在地。
战斗结束。
风雪渐小，废墟恢复寂静。联盟成员陆续从隐蔽处走出，开始清理战场。有人搬走尸体，有人收拢物资。一堆被劫掠的灵矿和典籍堆在一旁，表面覆盖着薄雪。
夜澜走到那堆战利品前，随手翻开一本残卷。封面破损严重，只能看清三个字轮廓：“塔心石”。
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几秒，又翻了几页。纸张发脆，内容残缺不全，提到一处遗迹位置，标注为“寒渊旧址”，旁边画着一座塔形符号。
铁无锋走过来，检查六面晶盾的状态。一面边缘出现细微裂痕，其余略有损耗。他默默记下数据，打开青铜匣，将晶片逐一收回。
“雷能转化效率比预估低百分之七。”他说，“下次加一层导灵层。”
夜澜合上残卷，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铁无锋接过，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这字体……不是近三百年内的手笔。”
“说明什么？”
“要么是伪造，”他顿了一下，“要么就是真正的古物。”
夜澜没再说话，抬头望向远处。寒潮过后，山体崩裂，露出大片裸露岩层。其中一段断崖上，隐约可见刻痕，像是被人遗忘多年的符文。
他站在原地，手中新生灵剑尚未归鞘。六面晶盾安静地躺在青铜匣中，表面还残留着战斗后的余温。
铁无锋低头研究残卷，指尖划过“塔心石”三字，忽然察觉纸背有异样凸起。他翻过来仔细查看，发现背面用极细的墨线勾勒出一幅地图残角，终点标记在一个圆形凹槽旁。
那个形状，和某种令牌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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