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叫人暗地里整点吃的,穿的,还有补身体的给虞娘子送过去。别让人瞧见了,战事没结束之前,我不希望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戎狄眼下内忧外患,这场战争注定持续不了多久了。
在此之前,他还是希望她能安稳一段时间,待他班师回凉州,便带着她一起回去。
他的思维跳跃太快,竟又跳回了谢玉臻的身上。
追影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世子爷如此事无巨细的安排一个女人的事宜,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沈贺昭一个淡漠的眼神瞥过来,他才回过神。
“是,主子。”
……
翌日。
高家人早早的便上工去了,家中只留下了她与高宝珠两个人。
高宝珠最近在绣衣裳,她也坐在床边拿着绣花针,学着她的样子有模有样的绣起方帕。
帕子绣到一半,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哭闹声。
“大家伙都来瞧瞧,这就是老高家教养出的好女儿,打破了丈夫的头不说,还要逼死我这个婆婆啊!大春啊,你快回来带我老婆子下去吧,儿媳妇不孝,要逼死我啊!”
“娘,咱们有什么话自己家人关起门来自己商量,你闹到我娘家来算怎么回事?”
妇人哭天抢地的声音瞬间将周边的邻里乡亲都吸引了过来,那吵闹的声音听的谢玉臻的心中一阵烦躁。
针尖一度戳进了手指里,带出点滴血珠,她都无暇顾及。
高宝珠的脸色有些白,她起身将怀中绣到一半的衣裳放到一旁,下地关好窗子后,才扭过头,撑出一抹难看的笑来对谢玉臻说道:“宝玉姐姐,许是长姐的婆母又来闹事了,我出去将她打发了,你在屋子里呆着,别叫她误伤了你。”
她虽然脸上镇定,但是从那轻颤的语气就能听得出来害怕,可见外面闹事的这位可不是一个轻易就能打发的。
高宝珠说完,脚步匆忙准备出去,路过谢玉臻身边时,却被她拉住了手腕。
谢玉臻安抚似的笑了笑,满脸轻松的说道:“我虽然从未见过长姐,可到底也成了一家人,家人有难,我又怎么能弃之不顾?”
“更何况,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那边没有让妹妹独自一人让妹妹冲锋陷阵的道理。”
救命之恩尚且不论,她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高家人从上到下从未有一人将她当作外人,仿佛她从出生起就是这家的女儿一般。
就冲着这一点,谢玉臻便不能叫他们被外人欺负了去。
高宝珠听了这话,眼眶有些湿润。
长姐走后,她许久没被姐姐这么护着了。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心中的害怕忽然少了几分。
“宝玉姐姐说的对,只是那老婆子向来不讲道理,一会儿若是发起疯来,姐姐记得躲在我的身后。”
谢玉臻轻笑着点头,姐妹二人一道出了门。
老高家的院子外已经围满了人。
院中央,一个吊梢眼,薄嘴唇的灰衣婆子正坐在地上哭喊,一边哭着,双手还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一旁的高宝兰气的浑身发抖,用力想要将她拽起来,可她身子瘦弱,又怎么能拽的动一个常年干粗活的老婆子?
高宝兰心中憋屈极了,本来已经决定,这次就算是为了女儿也不愿意再忍了,可没想到婆母竟然又闹到了娘家,她不愿意让娘家丢人,只得再一次妥协。
她跪在杨氏身边,压低声音,用着几近恳求地语气小声说道:“娘,我答应你,我给伺候那个女人养胎,以后这个孩子,我养着还不成吗?求您了,跟我回去吧!”
杨氏哭声放小了一些,但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嚎叫了起来。
“大家伙都给评评理,家里老头子没得早,我老婆子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给两个孩子拉扯到这么大,好不容易等儿子成了亲,儿媳妇又是个不容人的,老天爷啊!我的命这么就这么苦啊!”
高宝兰嫁在了隔壁村,老赵家家里怎么样他们也都听说过,一听她这么说,下意识以为是高宝兰做出了什么事情,才逼得人家做婆婆的跑来娘家闹。
顿时,周围人的议论声就大了起来。
“宝兰啊,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婆婆,你不好生伺候着,怎么还能逼得人去死呢?”
最先出声的就是隔壁的王婆子,他家本来就和老高家不对付,眼看着老高家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上来踩一脚。
她一出声,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掷了一颗石子,涟漪四起。
“是啊宝兰,往日没出阁的时候还当你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如今这么一看,啧啧啧,藏得挺深啊!”
“就是,年初她妹妹还闹出了那么一出事儿,我看啊,保不齐是宝珠那丫头主动勾引的人家。”
“就是就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轻轻松松将姐妹二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没有,是她老赵家对不起我,我没有....”
高宝兰有口难辨,急得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这见丈夫和大姑子两个人慢悠悠的从门外走进来。
赵明芳进来,先瞪了她一眼,随后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上,将自己的老娘拉了起来。
“娘,您就放心吧,我和明义都把事情办妥了,有我们在,这个恶婆娘休想再让您受委屈!”
她故意拔高了声音,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见。
高宝兰抬头看向丈夫,却见赵明义故意撇过头去不看她,完全不将她的处境放在眼里,任由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污蔑自己。
顿时,眼底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灭了,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杨氏一听事情办完了,眼睛一亮,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一改方才要死要活的样子,满脸喜意的走到门口准备关门。
“哎呦,我儿媳妇准备要给我道歉了,今天就先这样,大家伙散了吧,都散了吧。”
热闹都没看明白就要赶人,周围人虽然不满,可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不能再多说些什么。
众人刚准备离开,就见老高家东屋的门打开,紧接着,一只绣花鞋就朝着杨氏的后脑勺飞了过来。
“话还没说明白,婶子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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